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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保鏢很快進來。
他們并不清楚尼克·威爾斯為什么要他們這樣做,他們雖然疑惑,但不敢違背尼克·威爾斯的命令。
在他們推開門的剎那,一朵炫彩蘑菇驟然闖入他們視線里。
兩雙眼睛登時失去神采。
涂苒捧著致幻蘑菇,心中默念,“關上門。”
兩名保鏢呆滯地轉過身關上門。
又緩緩轉過身看向涂苒,等待她下一個吩咐。
涂苒隨意挑選了一個人,指著他道:“尼克·威爾斯的內丹是你挖的。”
她開始洗腦。
對方懵懂點頭。
她又指著自己,“我離開的時候,尼克·威爾斯還是完好無損的,懂?”
兩人繼續點頭。
涂苒又望向尼克·威爾斯,“兇手是他,和我沒關系,記住了。”
頓了頓,涂苒忽然語重心長道:“尼克呀,你要大度一點,不要糾結兇手是誰,事已至此,找到真兇有什么用呢?你要珍惜自己還清醒的這幾天,好好享受生活,知道沒?”
尼克·威爾斯機械地點頭。
如果他現在還清醒著,一定會被涂苒氣死。
還會唾罵這個世道什么人都有,兇手居然要讓他這個受害者不要計較,臉皮之厚,他聞所未聞。
可惜他腦子一片迷茫,只有涂苒的聲音。
哪怕現在涂苒告訴他水有毒,讓他以后不要喝水,他也會聽之信之,活生生把自己渴死。
做完這一切,涂苒又把兩名警衛叫出去,讓他們繼續守著門,等了五分鐘,她才離開。
她走之前為他們設置了時間,半個小時后兩名保鏢會再次進入尼克·威爾斯的書房,這個時間會成為他們的“作案時間”。
而她已經離開,客廳內的監控可以證明。
她的嫌疑會少幾分,加上尼克·威爾斯咬定兩名保鏢是兇手,保鏢自己也會承認,她嫌疑更加少了。
而且尼克·威爾斯不會過度計較兇手是誰。
他剩下的時間只會享受生活,或者想方設法找到解決方法。
這些都不歸她管,她現在大搖大擺地離開即可。
涂苒光明正大地乘坐電梯到達一樓,在機器人護士的熱情護送下離開。
一離開西辛南格醫院,涂苒直奔醫療部。
席純之的病房內,謝新宇正在儀器前檢測她身體的各項數據。
涂苒走進去他都沒有發現。
涂苒沒有發聲,站在那里靜靜看著他。
十五分鐘后,謝新宇將一切數據上傳之后,一轉身,看到直勾勾盯著他的涂苒,嚇得后退一步,夸張得捂住心臟。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都沒有腳步聲?”
涂苒沒搭理他,而是問道:“檢查出什么來了嗎?”
“沒有。”謝新宇搖頭,低頭望著電子屏幕上的數據,苦惱得皺起眉頭,“她的身體各項指標正在加速下滑,趨勢明顯,如果她再這么一直躺下去,恐怕……”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明顯。
席純之要是再不醒過來,等身體各項指標都落到最低點甚至衰竭,她就永遠清醒不過來了。
所以被挖掉內丹的人并不是像植物人那樣可以一直躺下去,席純之從被挖掉內丹到現在將近一個月,涂苒由此猜測失去內丹的人大概只能活一個多月。
“我知道了。”涂苒說完,盯著謝新宇沒有動靜。
“呃……”謝新宇被她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嗯。”涂苒淡淡道。
目送謝新宇離開,又關上門,涂苒才走到席純之床邊。
她的臉頰更加消瘦,漏在被子外邊的手腕可以看到明顯的血管,她整個人像枯萎的玫瑰,與第一次見到的美艷機車女神簡直天差地別。
涂苒幽幽嘆了口氣,將懷里的內丹取出來。
小小的內丹上還沾染著血跡,涂苒用紙巾擦了擦,表面沒什么血跡,但她還是有些別扭,索性扭頭到衛生間,在水下將珠子反復沖洗。
看著沾著清澈水滴的內丹,泛著淡淡的光芒,涂苒這才心滿意足地返回席純之床頭,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高高抬起,掰開她蒼白的嘴巴,將內丹直接彈進她嗓子眼。
內丹進去的瞬間,肉眼可見地化作一縷青煙,流淌進她的嗓子。
這是涂苒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內丹被身體吸收的場景,更覺得神奇。
將席純之的頭顱擺正,涂苒站在一邊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握緊。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如果這個辦法還沒有用,她恐怕沒有足夠的時間再找其他辦法了。
一分鐘后,席純之沒有變化。
三分鐘后,還沒有任何動靜。
十分鐘過后,涂苒的心漸漸沉下去。
她摸上席純之瘦削的手腕,希望可以從中窺探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她驚奇地注意到,在席純之記憶深處,她不再喊疼了。
涂苒兩眼冒光望著席純之并沒有什么變化的面孔,她肯定,吃下內丹是有用的!
席純之暫時還沒蘇醒,可能是時間不夠。
于是涂苒用腳尖勾住一把椅子拉過來,坐在上邊,上半身幾乎撐在床上,與席純之的臉相距不到三十厘米,使勁盯著她。
三十分鐘后,涂苒看到席純之的睫毛顫了顫。
不是很明顯,涂苒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但那濃密的睫毛顫得越來越厲害,涂苒連忙按下床邊的呼叫鈴。
正巧到這邊處理其他病人的謝新宇沒一分鐘就踹開門跑進來,“怎么了?怎么了?她不行了?”
涂苒:“……”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她在動,好像要醒了。”涂苒道。
“什么!?”謝新宇一下子沖過來,擠開涂苒,取代她之前的位置,各種觀察席純之。
連人帶椅子被推開且差點摔在地上的涂苒:“……”
不是還有另一邊的床嗎?就非要和她擠?!
不過看在他是真著急的份上,原諒他了。
席純之確實在動,眉頭緊蹙,眼皮隱隱有睜開的跡象,又好似被夢魘糾纏住,怎么都睜不開,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小幅度抽動,手腕上的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