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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怎么又是你?”
“……呵呵,原來是老熟人啊,你好啊,鐵血監察官,又見面了。”涂苒坐在審訊室正中心的一張椅子上,雙腿交疊,笑著打招呼。
如果忽略掉右手套著的一只四指粗的黑色手環,她看起來就像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一樣悠閑自在。
這是監察部的人給她套上的。
這種手環可以遠程操控,瞬時高強度放電,被電的人會渾身癱軟,失去反抗能力。
并不是所有進入監察部審訊室的人都會佩戴這種手環,像涂苒前兩次來監察部做筆錄的時候就沒有用上。
這次她的罪名太大,涉嫌殺害一名上將級高官,此高官還是執行部部長,身上裝備有超高強度作戰服,激光槍作為武器,據說還有某種特殊能力,一般人可做不到殺死這樣一個人,涂苒本人危險性直線提升,監察部不敢再掉以輕心。
對于她的熱情打招呼,李福洋火急火燎地撇清關系。
“別和我套近乎!我只是審訊過你兩次而已,怎么能叫老熟人?!我根本和你不熟!非常的不熟!我是監察官,你是嫌疑人,我是因為職責所在才跟你這種嫌疑犯扯上關系的!我們沒有關系,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沒有血緣關系!私下沒有關系!工作上也沒有關系!”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臉憋得通紅,深怕說慢一步就被上邊的人當做她的同伙處理了。
從涂苒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四處亂飛的唾沫星子。
算了,老人家怕她怕得要死,她就不要戲弄人老人家了。
“哦哦哦不熟不熟,我們非常不熟,我一嫌疑犯怎么可能和您鐵血監察官熟呢。”
李福洋悄咪咪瞄了一眼墻角的監控器。
聽到了吧,他和她可沒分毫關系,千萬不要因為她牽連于他啊。
涂苒當然能注意到他的視線,她很清楚的知道,在這間只有她和李福洋的審訊室外,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鐵血監察官,你不是要審訊我們,開始吧。”涂苒道。
“哦,好……”李福洋低頭去看電子屏幕上的文件,頓了一瞬,他惡狠狠地抬起頭來,“不要叫我鐵血監察官!”
外邊那么多同事聽著,太羞恥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問吧。”涂苒憋笑催促。
“請端正你的態度!”
“好。”涂苒收攏嘴角的笑,坐直,態度很好。
接下來就是李福洋按照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對她進行詳細的審訊,涂苒不疾不徐,一一作答。
她堅稱自己是受謝宏上將的命令將謝偉少校帶離桑卡爾兵工廠東區的,并且謝宏上將親口說他要支援西區。
至于有沒有看到他朝西區走,涂苒搖頭,直言謝宏上將剛把任務安排給她,她就扛著謝偉少校走了,沒有多注意謝宏上校往哪里走。
對于她和謝宏上將的通訊器和頭盔內部安裝的定位裝置和聯絡裝置同時失去信號,涂苒一概歸咎到基因怪物身上。
反正他們沒有當時的監控,她想怎么編就怎么編,他們沒辦法判斷真偽。
她也等不到用記憶讀取器,另一個可疑人員很快就會出現,吸引監察部的人的注意。
果然,在李福洋連續審訊涂苒一個小時后,他面前的電子屏幕上彈出一條新消息,他提問的動作停下。
點進一看,是關于本案件最新進展。
李福洋快速瀏覽一遍,臉色變了又變。
涂苒觀察著他的表情,她知道,謝旭那邊成了。
她的嫌疑洗清了,真正的兇手找到了。
是同為拓荒隊的拓荒者,趙焱。
謝宏被挖掉的內丹,會由她之前交給謝旭的“完美身材”內丹所取代,作為物證呈遞給監察部。
內丹外形沒有差別,都是亮閃閃的像珍珠一樣,內在異能是什么,沒人能從外觀看得出來。
謝宏擁有內丹這件事就連謝旭也不知道,可想而知他隱藏得多深,知道有內丹的人很少,知道他內丹所具備的具體異能的人肯定更是少之又少。
死無對證,沒人知道謝旭交上去的那顆內丹是真是假。
作為兇手,趙焱的尸體被炸得粉碎,不過通過現場取樣進行DNA分析,不難確定死者是趙焱。
謝旭會承認趙焱是他殺的。
謝旭是謝家人,謝宏也是謝家人,謝旭為了報仇,一氣之下殺死趙焱,合情合理。
也因為他們都是謝家人,這種做法雖然觸犯了聯邦的某些法律,監察部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兇手查到了,兇手也被死者家屬處理掉了,兇手謀取之物也送還給死者家屬。
明明是一樁大案,就這么莫名其妙且非常通暢地處理掉了。
涂苒無罪釋放。
掛在她手腕上的手環被摘下。
涂苒揉了揉手腕,與李福洋微笑道別,“希望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
“呵,你這小丫頭忒能惹事,說不準馬上就又能見面了,不過下次你來我一定會請病假換其他人審,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李福洋搖了搖頭,他的小心臟可受不了這一驚一乍的。
他做監察官這么多年,看得出來,涂苒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也處理過很多和三大財閥有關系的案件,其中也有不少命案,像今天這樁案件,太順利,太不同尋常。
要知道,死的可是執行部部長,執行部是維護聯邦治安的主要部隊,大大小小的分部遍布聯邦四十二個州,部門成員高達百萬,謝宏身為執行部部長,權利可想而知。
他那樣的人,在財閥謝家也一定是中心人物。
就這么風平浪靜的結束了?李福洋敏銳地嗅到了不同尋常。
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小丫頭,從一進來就沒有表現出慌張,仿佛一切盡在掌控,她一定知道什么,或者她本身就在里面摻和了一腳,甚至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真相是什么,李福洋并不想浪費腦細胞,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就好了。
上邊的人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何必糾結呢。
他馬上就要退休了,勤勤懇懇半輩子,他不想老來攤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