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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苒惋惜,“你們應該還沒發現吧?”
她抬起手腕,露出被布條包裹住的手環。
“就算是現在不動你們,聯邦政府看到你們拍攝的內容,也不會放過我。”
她身為拓荒者,故意將自己的手環用布條包裹住,光這一點就足夠被聯邦政府判處死刑。
兩個人同時后退一步。
他們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早就不忠心于聯邦政府。
她在計劃著擺脫聯邦的控制。
而他們兩人就是誤闖入她的計劃,并使她的計劃脫離正軌的倒霉蛋。
涂苒望著眼前兩人,垂在身側的手指默默扣上手槍。
如果沒有攝影環,她就可以使用“幻之境”,將兩人的記憶篡改,徹底忘掉剛才看到的事,她可以留他們一命。
可是有全息攝影環的存在。
她目前沒有辦法將攝影環毀掉。
要想讓剛才的畫面不外流出去,只能處理掉眼前兩人。
在她拔出手槍的同時,男人也扣下機關槍的扳機。
可他忘記了涂苒非人類可及的速度。
子彈盡數射入對面的樹干上。
他慌忙轉身尋找涂苒的身影,一發子彈正中眉心。
女人尖叫一聲,“同歸于盡吧!”
她拔開一枚爆破彈的保險栓。
炸彈爆裂的瞬間,涂苒發動瞬息移動,轉瞬移到十米開外,躲在樹干后。
肉塊淅淅瀝瀝掉落,涂苒靠在樹干上,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殺死了自己的同類。
不是被異種附身后的同類
也不是被異種感染后的同類。
而是撞破她的秘密,被她殺人滅口的同類。
是為她自己的利益而殺。
傷感歸傷感,涂苒還是將那兩人的手環從一堆血肉中撿走。
手環并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害。
這只手環在聯邦政府的眼里比拓荒者的命要重要。
涂苒返回河邊,胖胖還在乖乖等著她回來。
它身上的泡沫已經自己沖洗干凈,現在正像馬達一樣甩著自己的身體,將水分甩干。
看到涂苒,它歡快地迎上來,“老大老大,你追到那兩個兩腳獸了沒?”
“追到了。”
涂苒從它身邊錯開,朝河流走去。
她需要洗把臉清醒清醒。
“老大,你怎么不把他們帶過來,胖胖除了你,還不認識其他的兩腳獸呢,胖胖想和其他的兩腳獸做朋友。”
涂苒推開面罩,連撲了兩捧涼水在臉上,聞之,也顧不得擦臉上的水珠,厲聲道:“除了我,不要接近任何兩腳獸!也不要相信任何兩腳獸!”
“為……為什么?兩腳獸又不會吃了我。”
涂苒擦了把臉,“是,兩腳獸不會吃你,但他們會把你騙到兩腳獸的地盤,把你的毛一根根拔掉,把你的血全部抽出來,把你的肉和骨頭切成一片一片。”
涂苒意圖所得恐怖一些,讓胖胖知道人類的可怕。
果然,胖胖信了,用翅膀將自己包裹起開,瑟瑟發抖,“為什么啊?為什么要把胖胖切成一片一片的?”
“因為雞肉很好吃,烤著吃,炸著吃都很好吃。”
“可是胖胖不是雞,胖胖是當扈鳥。”
“人類也吃鳥,尤其是你這么胖的鳥,全是肉,人類更愛吃。”涂苒嚇唬道。
胖胖快要嚇哭了,“那老大你也吃要吃我嗎?”
“你這么肥,肉也肯定很肥,我不吃肥肉。”
涂苒瞥它一眼,覺得效果差不多了。
“所以以后見了人類就躲起來知道嗎?不要傻乎乎往過湊知道嗎?”
“知道了。”
胖胖快速點頭。
“走吧,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我給你摘果子吃。”
一人一球來到一棵超大號的樹底下。
站在這棵樹下,仰頭望樹冠,簡直和螞蟻仰頭看大象差不多。
人類恐怕只有站在這種地方,才能深切體會到大自然的瑰麗和宏偉。
洗過澡后的胖胖的羽毛更加白皙,靠近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毛茸茸很好挼的樣子。
涂苒情不自禁的上手摸了摸,細膩的毛發蹭在掌心,格外的舒服。
“老大老大,別摸胖胖的腦袋,摸腦袋長不高。”
涂苒:這種說法是在哪個世界都有嗎?
收回手,“你在下邊守著,我上去摘。”
“好的,老大注意安全。”
這棵樹上結著的果子是金黃色的,一簇一簇地掛在樹杈上,涂苒摘了三簇,就足夠填飽兩張嘴。
胖胖描述這種果子的口感:酸酸甜甜,口感綿密,越到中間越甜。
涂苒照著這種口感想象,成功將對人類而言極其酸澀的果子吃出凍梨的感覺。
還不錯。
她吃了多半串就吃不下了,剩下的照例交給胖胖消化。
吃飽喝足,胖胖想找個洞穴飽睡一頓。
可它知道兩腳獸一定不允許。
它也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兩腳獸的行程。
沒精打采地跟在涂苒后邊走。
以往一路上說個不停,這個時候它連嘴都懶得動一下。
心里卻是在祈禱天快黑下來,黑下來就可以去山洞里睡覺了。
或許是它足夠虔誠,天漸漸有暗下來的趨勢。
它還沒來得及興奮,瓢潑大雨頃刻間傾盆而下,像直接把海水倒扣過來一樣。
有樹冠遮擋,涂苒和胖胖并沒有立刻被澆濕,只有細碎的雨滴落下來。
“老大,我們得趕緊找個高點的地方躲起來,這種雨一下起來就沒玩。”
“往哪走?你帶路。”涂苒幾乎是吼出來的。
雨滴敲打在樹葉上的聲音格外的響,整片密林都由這種聲音重疊在一起,說話聲音小了根本聽不到。
“這邊!”胖胖吼道,用翅膀蓋住身體,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跑去。
涂苒緊跟在它身后。
一人一球一路狂奔,在樹冠下就幾乎沒有雨水,而到了兩棵樹的樹冠間隙,就會驟然被清涼的雨水澆一頭。
幸虧有胖胖,不然這種時候涂苒只能隨機選一個方向跑。
可能還沒跑到躲雨的地方就會被雷劈死。
終于,一人一球爬上一個弧度很高的山坡,山坡上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山洞。
山洞很深,看不到盡頭在哪里。
一人一球躲在里邊,暫時避免淋雨。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洞內也毫無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