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孟府的這一筆報酬,接下來更是一路順風。
琳瑯想著那只藍蜻蜓,心事重重。秋白一連叫她好幾遍,才有反應。
“啊在、在在!”
“想什么這般出神,被風吹傻了?”少年扯了件披風塞給她道,“快到渡口了,那里風大先穿上。”
琳瑯戴上毛茸茸的兜帽,活像是裹進了松鼠尾巴。
“大人……算了不說了,反正大人也不懂。”
人家是三妻四妾的余孽,他對三妻四妾來說是余孽。怎么可能會明白那些男人。
秋白:????
少年一臉的茫然,倒讓琳瑯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心底積壓的烏云,也一下散了許多。
渡口。
原先應該在西南道接應的一伙皇城禁衛軍,此刻整整齊齊地等在那里,身后盡是船只。
為首的是個國字臉的男人,身形魁梧腰間佩刀,神色憂急地來回渡步。直到見到秋白,才雙眼一亮。
連忙上前幾步,恭恭敬敬道,“王爺!”
兩個字如雷貫耳。
琳瑯腳步僵在那里,只覺渡口確實風大,吹得腦子有點云里霧里。
她早該想到的。
能自由出入壽康宮、能讓榮妃不敢得寸進尺、能叫皇上親筆書信……這些種種細節都不是普通人能達到。
只不過他的那些舉止和過去也蒙蔽了她,讓她下意識忽略,還以為他真的只是個太醫……
現在從旁人口中不經意出來的這兩字,終于摘掉她這么長時間雙眼自帶的濾鏡,讓這丫的掉馬了!
琳瑯牙根發癢。
“走吧。”當事人倒是不怎么在意稱呼。
他看了一眼低頭不說話,看起來像是要咬人一樣神情古怪的琳瑯,忽然從袖里拿出一只油紙包遞給她。
少年人修長干凈的手掌就攤開在她眼前,琳瑯愣了愣,下意識問道,“這是什么?”
“山楂。”
“為什么……要給奴婢這個?”既然要回京,稱呼自然也得盡快改回來。更何況這位現在還是祖宗之一。
“你不是暈船嗎?”
對方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在身份暴露后也毫無變化,或者不如說他根本就不在乎暴不暴露,身不身份的。只有她一個人玩猜謎。
而且解開后才發現,原來答案從沒遮上過,壓根不算謎。
這么一想,琳瑯頓時氣笑了。
“王爺怎么知道奴婢暈船?”她坐船那回就是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從老家青水州出發吐的稀里嘩啦。
可是是受原身影響,她也一樣。
“……面相。”
秋白被她這么一問,倒是先撇開視線。
以往他要是這么胡謅,她可能真就信了,但現在琳瑯只會信個頭!
“……我之前同你說過的那些經歷,句句是真。”他轉過臉,眼神認真中似乎帶了些慌,“我也確實是個醫者,所以你不需要這么喊。”
琳瑯努力保持微笑,“您也沒說過自己是王爺。”
“……你沒問過,我還以為你知道。”
畢竟挺明顯的,他一直默認兩人是心照不宣的狀態,結果沒想到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毫無默契,但還交流了挺長時間。
琳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