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的車子剛到館里,就見一大堆媒體記者和一群人沖了上來把我們的車圍了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這是來報道名人張淑美意外身亡的?
正當我們三人在車上一臉懵逼地走下車時候,卻見各路記者都沖上來對著我一陣狂拍。
這什么情況啊!
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
張毅和熊新都立即上前將我擋住:“你們這是做什么啊?哪個媒體的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是新視界的記者,這次是來采訪千萬捐助的海小姐的。”
“海小姐,海小姐,我們是騰視的記者,請問你作為一個普通的員工,是如何做出將千萬捐給福利院的決定的呢?”
“海小姐,你和三院的周院長是什么關系啊!”
“聽說你是他的未婚妻,請問是真的嗎?”
人群攢動著,把我擠在中間,我腦子里有點亂。
“是誰叫你們來的,你們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我沒好氣地沖著提問者吼了一句。
這時老場長和彭場長都走了出來,一邊又在招呼媒體的這些記者:
“各位媒體的記者請到前面記者招待廳去提問吧,我們簡單準備了一下。”
彭場長走過來笑意滿滿地給這些媒體的記者打著招呼。
這媒體的無論哪個機構都別得罪,否則隨便給你亂編個新聞,你去解釋得說破嘴。
我看了一眼張毅:“請問,我們火葬場那里來的記者招待廳?”
熊新一聽,笑了一下:“那不簡單,用個靈堂布置一下不就得了!”
我和張毅都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
看著被兩位場長招呼著往“記者招待廳”前去的記者的后背搖了搖頭。
這時卻發現一個人悠哉哉的從另外一邊走過來……
他走得很慢,金絲眼鏡下的眼睛,拉出一絲絲陰䀲的光線,有一種道不明的意味。
讓人見了就混身不自在,后背發冷的感覺。
“海小姐,再次見面非常榮幸,這些記者都是我們福利院通知的。”
此時那個叫范天成的帥氣男人,白得不太正常的臉正露出一絲笑容,眼神迷離地看著我。
“什么?你叫來的?你有經過我同意嗎?”
我立即拉下一張臉沒好氣地看著他,什么時候論到他來給我作主了。
“海小姐見諒,這也是慣例,以往我們福利院收到大額捐贈都會為商家舉辦一次媒體發布會。
其實也是為了給商家作一次免費的宣傳呢!”
“宣傳……還真好笑,我們火葬場需要宣傳嗎?”
我瞪了這范天成一眼,覺得這貨真是越看越不順眼,雖然是頂級帥哥類型,但是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張毅和熊新當然對這樣的即帥又多金的男人天生排斥。
“那還真是謝謝范先生這么費心了,以后我們火葬場都排隊來燒了,我通知你啊!”
張毅白了一眼范天成拉著我就往前走。
范天成面上一直保持著一種淡淡的冷笑,“海小姐,事前沒有給你說一聲也是我辦事不周,不過我提前給彭場長說了的。
彭場長表示大力支持,我們福利院才會來安排的。晚上還有一個慈善晚宴,請海小姐務必參加。
用你的善心之舉讓更多的人關注福利院,你可以幫那些孩子發聲!”
他不緊不慢地口吻輕淡的說了這些話,用一雙專注的眼睛看著我,似乎這件事不容我說“不”。
“一會兒我會派車來接你!”他頭也沒回地吐了這句話后就自個向前走去了。
我……
無言以對!
什么人啊?
這范家的人有病……真的是!
不過現在沒功夫理這個神經病,先把記者招待會對付過去吧!
我與張毅熊新三人到達所謂的“記者招待廳”的時候一時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確實是一個靈堂改了一下,這中間的鮮花布蔓似乎都是現成的,只是上面原本是誰誰誰千古的橫幅換成了:
“XX殯儀館員工海靈小姐捐助千萬記者招會”幾個字。
我一看簡直哭笑不得,這是要讓我說兩句。
受不了!
意思是本來放棺材的位置現在也換成了一個演講臺!
我一看,扭頭就想跑。
可是還沒等我邁步出去,我就被一群人圍著走到了演講臺前。
“海小姐,請你說兩句吧!”
“海小姐,請你說說你現在的感受吧!”
臥槽,感受?
昵媽現在我的感受是,我站在死人的位置上發言,這是詐尸嗎?
我翻著一雙白眼,不知說什么好。
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下張毅和熊新。
兩人同時給我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癟了一嘴,然后才慢慢地說:
“嗯,我現在沒什么感受,只是我上次去轉了一圈福利院,發現福利院的情況不太好,所以我才想著捐款來著。
這就是一個自然而然的事。再說,這錢也不是我的,其實是我代周院長捐了。”
我腦子里大概轉了一下,然后開始張嘴糊說。
“那周院長和海小姐是未婚情侶關系嗎?”
“呃……這個是私人問題,可不可以不回答!”
我開始學著在電視上看到那些明星們,開記者發布會的時候裝腔拿調的口氣。
“如果你和周院長沒有關系,他怎么會將千萬遺產留給你?”
“其實吧,事情不復雜,就是周院長可能覺得我與他有相同的想法,在之前和他交談的時候,我無意中表達了我想捐款的想法,所以我們不謀而合,他就想著委托我吧!”
我在努力編個能讓別人相信的故事。
“但是我們接到的消息不是這么說的啊,都是說你和周院長是十幾年前就定下了婚約的。”
“而且據說周院長只是看了你一眼就訂下非你莫娶。當時周院長還是十七歲的少年。”
“這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啊……”
我不得不服氣這些網絡記者們抓熱點抓話題的本領了,一個正常的事,或多或少也會給你整點爆點出來。
然后演繹成一個受年輕人們追捧的故事。
“這方面的事恕我無可奉告!”
我已經忍耐到極限,皺了一下眉頭就準備走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彭場長,總之他是比較喜歡這樣的場合。
于是我最后說了一句:“你們有什么事可以問我們彭場長,他是很了解這件事的!”
我擺出一副不想再配合了,然后隨便你們怎么編排我的樣子。
從那個擺棺材的位子上走下來……
感受到身后噼哩㕷啦的一陣狂閃之后,我終于走出了“記者招待廳”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