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強國指南第一百零九章 背后有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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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背后有人


更新時間:2023年04月03日  作者:弦外無聲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弦外無聲 | 太后強國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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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牛肚湯,盛少青忽然想起李太醫這名字有些耳熟,順口問道,“這湯是李太醫開的藥膳?你說的可是那個為沈貴診治的李太醫?”

崔筠點了點頭道,“公主說沈貴身中赫連奇毒,卻只有李太醫能解開此毒,可見這人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微臣便請他為太后開了這些食補的方子。”

“上回來替章慶診治的也是他?”

“是。”

盛少青聞言沒再多問,又吃了一口白菜就沒了胃口,吃飽喝足犯起了困,便一心去尋周公開會了。

第二日未至拂曉,盛少青就倏然睜開了眼睛,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又摁了摁酸澀的老腰,看這天色還沒到上朝的時辰,替她守夜的宮女還靠在榻邊打著瞌睡,盛少青輕手輕腳掀開溫熱的被窩,翻身下了榻。

盛少青努力學著崔筠為她更衣的樣子,這才將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裙穿了個齊整,又取下架子上的披風披在身上,盛少青這才敢往門外而去。

推開門,遠處天邊還依稀可見繁星的影子,院中平靜無波的小湖泛著幽幽的微光,湖邊移植來沒多久的梅花剛有了抽出花苞的跡象,耳畔偶爾間雜著幾聲蟋蟀的叫聲,就在盛少青剛要抬腿出門時,卻被一聲急促的“太后!”喚的愣在了當場。

“太后您怎么醒了?!”

“春喜也是!怎么您醒了也不來傳一聲!”

“婢子這就去喚崔女官!”

片刻前的萬籟俱寂蕩然無存,永光殿提前開始了新一日的嘈雜。

盛少青的醒來就像是往那平靜的湖面投了一顆石子一般,自內殿始,再到東廂房、西廂房、外院、小廚房,信號慢慢傳遞過去,而接到了信號的人們也就瞬間有了活動,直到整個永光殿都燈火通明起來。

沒過一會,崔筠就出現在了盛少青的眼前。

而那個叫做春喜的守夜宮女也跪在了她的身后等著挨罰。

崔筠看盛少青無奈的神情,還有身上這略顯凌亂的穿搭,恍然明白了什么,讓春喜退下去自去領罰,便要請盛少青回去替她重新更衣。

“不怪她,是吾故意沒鬧出動靜來的。”

春喜聞言死寂的眼中忽然有了光,連連磕著頭謝恩。

盛少青也就亦步亦趨跟在崔筠身后回了內室,崔筠剛一進門沒忍住笑“撲哧”一聲道,“太后這衣裙穿的可真是.”

“別具一格。”

崔筠笑完看太后神色不對,也怕是惹惱了太后,轉而斂聲道,“太后平日里忙于政務,這些小事顧及不到,日久生疏了也是正常,太后不必自惱才是。”

“你啊”,盛少青嘆了口氣,“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她忙不忙的自己還不清楚么?

可是這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是真的很難穿啊,還有那么多帶子,她根本不知道哪根跟哪根一起,只能憑著記憶和自己的摸索湊合系上去,這才有個衣裙的樣子。

看崔筠費勁的解開自己系的帶子,又熟門熟路的系好那些在她眼前仿佛一團亂麻的帶子,盛少青內心默默流淚道:術業有專攻,她承認她不行。

“吾本來是不想吵到你們休息,自己賞賞景的,沒想到卻被連翹給發現了。”

崔筠安慰盛少青道,“還有半個時辰就要上朝了,我們平日里也就該這個時辰起的,不過,這天色還暗,不知太后賞景.是想賞個什么景?”

盛少青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她想賞什么,或許是想看看這片天空和從前那片天空有什么不同?

“那微臣有一建議,若是今日廷議結束的早,趕在破曉之前去往宮城的丹鳳樓,太后便能賞日出了。”

盛少青不由失笑,“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每日下了朝從勤政殿帶著元澈回內廷時大多都是日出時分,除了感受到猛然的光亮和漸漸升高的氣溫,這宮城的日出,怎么能同她在泰山上看到的日出相比?

崔筠一邊喊人來為太后梳妝一邊解釋道,“丹鳳樓在皇城的東向,而京城東城地勢較低,又甚少有人住在東城,所以能看的極為清晰,日出或是夕陽之時景色極為壯觀呢!”

盛少青這才有了幾分興趣,想著若是廷議真結束的早,也就去看看這宮城的日出。

剛好,她來了這里這么久,過的大多是和從前一樣三點一線的日子,她也還沒逛過這偌大的宮城。

就在盛少青無比激動和期待的準備說出例行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時候,有個圓圓的身影忽然站了出來,將她早點下班去賞景的幻想擊的粉碎。

“太后,臣有本奏上!”

“臣要彈劾吏部員外郎何士昭營私舞弊,以權謀私,甚至左右官員升遷!”

盛少青一聽這粗獷中帶著些許喘息的聲線就覺得耳熟,定睛一看,說話的果然是那位御史臺的胡大人。

要是說起這位胡大人的英勇事跡,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就光從眾人送給這位胡大人“胡一彈”的外號中就可見一斑。

胡一彈之號,起于胡大人一直在彈劾。

由于他一直都在彈劾別人的道路上一馬當先,一月之內彈劾的官員不下五十之數,上班當面彈,下班寫奏折彈,所以他當之無愧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個稱號,并且因此沾沾自喜和洋洋自得,而又由于大家都叫這個諢名,久而久之,胡大人的真名反倒不為人知了,所以盛少青也只記得他姓胡,外號胡一彈。

盛少青記得前些日子馮家失火,他也跟著彈劾了許久。

胡大人家距馮家十萬八千里,但這把火就像燒在了他的眉毛上一樣,他為此大為光火,一直抓著馮全和馮進瘋狂彈劾,馮進就算是踩死一只螞蟻,胡大人也要罵他是不好慈悲、不重生靈,其功力絕非現代鍵盤俠之所能及。

但是就算胡大人彈的人再多,罵的有多狠多難聽,他也照樣能在御史的位置上坐的穩穩當當的。

除卻背景強大之外,還有一點,御史這官職本就是上可勸諫天子,下可監察百官的所在,聽說當年他為了當御史,不惜和想要為他安排實職的家中鬧掰,就是為了自己能肆意開麥。

掌權了能隨便罵人嗎?

不能。

但御史能,所以他寧愿不要實權也要堅定的選擇當御史。

因而盛少青就算再不爽,也只能聽他說完,只有一點,盛少青是真的很想問問他,他為何不早點出來,非要等到最后,突然蹦達出來?!

被告人何士昭驟聞胡一彈要彈劾他,聽了前半句只覺不屑,可聽完后半句臉色刷的就綠了。

貪污受賄還左右官員升遷,這罪名可就

“胡大人!你彈劾我,你可有何證據?”

胡一彈抖了抖胖胖的身軀,得意道,“何大人,我現下有三問,你若是都能答上來,今日就權當是我誣告你了!”

何士昭眉頭一皺,直覺事情不對,這胡胖子向來都是胡亂告一通,這才成就了他胡一彈的名聲,何時有過這樣的底氣和自信了?!

“何大人,今年兵部補入五人,為何獨獨沒有考校第一的李凌江?”

“何大人,李凌江明明年前接到了補錄通知,為何年后卻沒了他的官職?”

“何大人,聽說前些日子,您府上忽然多了不少價值連城的禮物,以您的俸祿怕是根本負擔不起吧?!”

胡一彈語氣愈發急切,直逼的何士昭出了一身冷汗才算完。

胡大人問完就等著何士昭的回復,得意瞥向了跪在那里抖若篩糠的何士昭,心想這下可就沒人再能撼動他胡一彈的江湖地位,說不定盛御史那個“鐵面御史”的頭銜還能換個人戴戴了!

今晚可得去閑云樓好好喝一壺了!

何士昭跪在那正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要不索性照實說他只是按吩咐辦事,轉念一想自己這樣說豈不是就把紀侍郎給出賣啦?

可紀侍郎對他不薄,更何況紀侍郎同紀丞相同出紀氏,哪里是他得罪的起的人物?

但是,這黑鍋讓他一個人背,他不想背,也背不起啊!

“太后,這個問題微臣可代何員外郎答。”

紀令璋這一句對何士昭而言無異于久旱逢甘霖的干涸土地,何士昭在內心狂喊:“紀侍郎快救我!紀侍郎快救我!”

高臺之上窺伺著他心理活動的盛少青一陣無語,這升級了的系統要不要這么形象,還真畫了個Q版的何士昭抱著紀令璋的大腿在那一晃一晃的哭喊。

胡一彈難得這么有底氣,無論從前面對紀侍郎有多氣虛,今日他也要和紀侍郎叫板叫上一二!

誰讓他手里有實據呢!

“紀侍郎護下心切,此情當真可感,但.您替他答,此舉恐怕有包庇之嫌吧?!”

紀令璋睨了一眼胡一彈,心里也在掂量著今日這胡大人是吃錯什么藥了,怎么一點就炸?

“不若胡大人先聽聽我的解釋再作論斷?”

胡一彈搖了搖頭,“臣彈劾的是何士昭何大人,不是你紀令璋紀大人,又何須紀大人替他?!”

紀令璋還要開口,盛少青卻打斷了他的話道,“胡大人此言有理,不然還是讓何大人自己解釋吧,此中內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了吧。”

“太后.”

紀令璋為難的看了一眼盛少青,心道太后這是失憶了,不許李凌江入兵部的旨意難道不是太后差人送到吏部的么?

只不過太后囑咐消息不許外傳,他們這才暗箱操作了一番,卻沒想到做的這么隱蔽還是被這個胡胖子抓住了把柄,還在廷議上揭穿了出來。

看太后這意思,是不打算認賬了?

“不過,吾比較關心的是胡大人所問的第三個問題,何大人不如給吾好好解釋?”

何士昭猛然抬頭,看著太后莫測的神情還有紀侍郎一言難盡的表情,在自保和為上司背黑鍋之間堅決的選擇了前者。

“不許李大人入兵部是紀侍郎的意思,那些東西就.所以.”

盛少青看紀令璋陡然慘白的臉色,心道這下故事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這不比日出好看多了?

“你!”

紀令璋跪下道,“前一項,臣認!”

“說臣給何大人行賄,臣不認!”

胡一彈也沒想到自己彈個何士昭居然能把紀令璋牽扯進來,心下正是竊喜不已,那天那個蒙面人可沒說能把紀令璋拉下水啊?!

何士昭急道,“如若不是大人您送來的,臣如何敢收?”

紀令璋咬牙道,“照章辦事,職責所在,我又何須向你行賄?!”

“更何況,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送的?!”

何士昭哽住,緩了緩神才開口道,“那些禮盒上都有紀氏徽記,更是有您府上家奴親自送上,下官若無憑無據,怎么敢空口白牙的誣賴旁人?”

說完,何士昭狀若無意的瞥了一眼胡一彈,直把胡一彈臊的臉色通紅,什么叫空口白牙的誣賴,那就算從前的是,這回可萬萬不是!

紀令璋沉聲問道,“那家奴叫什么,何時去的你府上,可有拜帖,又是否帶了我的手書?”

何士昭:

“我聽他身后的人都喚他紀松,就大概五日前,他帶著一箱子珍奇古玩到我府上,說是大人您體恤下情,見我這一年辛苦操勞,這才賜下這些東西作為獎賞。又說這些東西只有我一人所有,讓我不要聲張。”

紀令璋的家教讓他忍了許久,但他還是沒忍住對這個腦回路比直道還簡單的下屬翻了個白眼道,“我府上何來的紀松這樣一個家奴?!”

“我又怎么會送你珍奇古玩?!”

何士昭聞言瞬間驚恐不已,紀侍郎不會為了脫罪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吧?!!

“太后明察,臣府上確實沒有此人!”

看何士昭神色不對,紀令璋生怕他想岔,接著道,“臣也不會送東西給何大人,此事怕是另有蹊蹺!”

何士昭這才明白過來,紀侍郎原來不是要拋棄自己,悄悄松了口氣,也跟著道,“太后明鑒,臣.臣怕是被蒙蔽了!”

“臣原以為是紀大人賜物,不敢不受,這才收下的。”

“一定是有人設計陷害!”

何士昭話還沒說完,胡一彈就冷嘲熱諷道,“紀大人和何大人這出雙簧唱的可真好,下官可真是甘拜下風。”

“你!”

“你!!”

紀令璋和何士昭齊齊回頭怒視胡一胖,內心齊齊都想手撕了這個看著油光水滑實則內心扭曲的胡大人。

盛少青看他們就快要吵起來,而她這個始作俑者也就不得不出來說幾句,她剛想開口端端水平息一下事態,猛然間想到好像是哪里不對勁呢,想著想著她也就順口問出了聲道,“胡大人,你是.你這個.是如何知道何大人收受賄賂呢?”

越想越不對勁,盛少青也就學著胡一彈問道:

“吾對胡大人也有三問。”

“胡大人,今年兵部一共補入五人,你是如何知道沒有李凌江的?”

“胡大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李凌江年前就接到了補錄通知?”

“胡大人,還有你是怎么知道何大人府上多了那么多東西的?何大人收了禮連紀大人都沒有告訴,又怎么會告訴你呢?”

胡一彈還沒從紀令璋和何士昭的眼神恐嚇中醒過神來,就被盛少青劈頭蓋臉的死亡三連問追問的愣在了當場。

這.他怎么知道的?

這個問題應該沒.沒那么重要吧?

胡一彈糾結了一會,還是咬咬牙道,“太后!臣以為.這件事臣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李大人一個說法,也要讓何大人和紀侍郎給眾臣一個解釋,否則日后這吏部考校又如何服眾?!”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拼著滿腔血,敢讓太后閉上嘴。

盛少青:???????

已經很久沒見頭這么鐵的了臣子了耶,上一個這樣對她問題避而不答的還是衛振呢!

誒,衛振呢?

這么熱鬧的場面,又是能踩一腳紀氏的大好機會,衛振怎么會不吱聲?

果不其然,就在盛少青往衛振的位子上瞥時,衛振就從角落里默默的挪到了中間的位置,又默默站了出來道,“臣以為胡大人所言甚是。”

“還請太后不要舍本逐末才是。”

衛振說完弱弱的看了一眼盛少青,他現在才算是明白何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太后上次不計前嫌將衛何峰送了回來,他近日也就投桃報李的不再同太后唱反調。

不過今日一事他可不能再忍氣吞聲,一定要讓太后明白這其中的利害才是。

見衛振幫腔胡一彈,紀文宣和薛無極他們也站了出來紛紛為紀令璋說話。

盛少青沒理他們只笑了笑道:“既然衛大人說這是末,那就讓胡大人先說說唄。也耽誤不了什么事的,對吧?”

胡一彈:

衛振:

胡一彈只好支支吾吾道,“臣身為御史,自然關心朝臣動向,前些日子臣在閑云樓遇到李大人,言語之間同微臣頗為投緣,微臣就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他這次沒能補入兵部而是外調去了禹州,微臣好奇之下便查探了一番,這才知道了其中內情.”

紀令璋剛想解釋,盛少青就繼續問道,“那何大人收受賄賂的事情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這個.這個嘛.”

“定然是胡大人手段高明,這才能將何大人府上動向摸得一清二楚,對吧?”衛振說完眼神示意胡一彈接話,胡一彈接到信號后喘著粗氣,壓下肺部的一陣鳴音道,“不下官手段不.高明,不過是臣.有些特殊的渠道.”

胡一彈將蒙面人對他所說的全都隱去,只用特殊渠道四個字掩飾過去,想來太后也能理解,身為御史,怎么能沒點打聽事的渠道呢?

不然,豈不是要尸位素餐了?!

不然,沒點看家本事怎么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崗位上混飯吃?!

“噢”盛少青喟然道,“那吾沒問題了。”

紀令璋高聲道,“臣有問題!”

“太后容稟,臣也有三個問題要問胡大人。”

盛少青:

胡一彈:

怎么又來?

“胡大人,既然你如此言之鑿鑿我同何大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陰謀,那么請問,你是如何得知李凌江是考校第一的?”

“一,官員考核向來是吏部機要之事,吏部之中能夠知曉最終排名的人都是寥寥無幾,胡大人身為御史并不屬我吏部之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二,據我所知,胡大人平素并不常去閑云樓小酌,怎么剛一去就這么巧碰到了李大人,又聽到了他的一番衷腸?”

“三,胡大人的特殊渠道可否有告訴胡大人,我是何時送的禮,又送了什么禮?”

胡一彈急得直冒汗,肺里的痰音又重了幾分,身為御史向來只有他咄咄逼人的時候,哪有這樣被人逼問過?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胡一彈只蹦跶出一兩個字來,“你!你!”

何士昭看風向漸漸變得對他們有利,也跟著附和道,“當日紀大人送來厚禮,我本就心存疑慮,不過是因為來送禮之人囑咐過,我這才沒有聲張,原想等過些日子便親自登門將厚禮送還,卻沒想到先被胡大人發覺,還現下看來,定然是有奸人想要挑撥離間,敗壞我和紀侍郎的官聲,用此計之人的老辣和狠毒可見一斑!”

“你!”

胡一彈沒想到這何士昭竟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不僅將自己的干系撇得一干二凈,還順道立了一個忠心清廉的好人設,反觀自己倒被紀令璋的三問為難的無法脫身,真是沒天理啊!

“不讓李凌江入兵部,是吾的意思。”

盛少青突如其來的這句傳到胡一彈的耳邊,他只覺大殿之上閃過一道驚雷,直將他劈了個外焦里嫩。

他想過萬種可能,卻沒想過是太后下的令。

難道蒙面人所說的都是騙自己的?

他說,李凌江政績優異卻為奸人所害,原本就要入兵部的人才現在只能跑去禹州吃灰,而李凌江因此意志消沉,一直在閑云樓買醉。

他說,奸人是收買了何士昭偷換了吏部官員名單,就算李凌江在同級中考校第一,但在達官顯貴如云的京城之中,他也算不得什么顯眼的人物,除卻有個姐姐在宮中為妃之外,李氏的背景也實在是不甚出眾。

他說,久聞胡大人敢于直言上諫的英名,若是他能為李凌江仗義執言,彈劾何士昭,就能為朝廷除去大害,自己也能名流青史,流芳百世!

所以,他才沒事干跑去閑云樓找那個李凌江了解情況,不了解不知道,這一了解可真是嚇一跳。

李大人果然胸懷大略,那奸人定然是嫉賢妒能,才會想著在李大人的晉升仕途上動手腳。

李凌江身為清河王府的孫女婿,日子過得竟然還不如他一個御史!

他這才起了惻隱之心,想著能幫就幫一把,幫著李凌江仗義執言幾句,也好煞煞那起子小人的威風!

當然了,無利不起早,他也是為成全自己的一世英名。

不過有一說一,這一去他還發現這閑云樓的環境真的是不錯,美酒佳肴,笙歌為伴,簡直讓人流連忘返。

但是,現在太后說,是她不許李凌江入兵部????

那,奸人呢?

“胡大人,吾看過李凌江的履歷,他滿腹經綸之才,短短數年就能使江州百姓衣食富足,這樣的人為何不讓他去造福一方百姓,還要讓他去并不適合他的兵部呢?”

“況且,他入兵部不過是從五品員外郎,而外放為禹州牧,是為從三品,既能人盡其才,又是升遷,你又有何為他抱不平的呢?”

胡一彈:???????

他.他不是這么說的!!

“他他..他只說外放.沒..沒說是.”胡一彈圓圓臉盤上小小的眼睛忽然瞪大,“他他騙我!”

紀令璋平靜道,“外放官員的任職公文還沒批下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升遷也是正常。”

“不!”胡一彈驚恐道,“不是!他.”

胡一彈敏銳的發覺了如今情勢急轉直下,就連剛剛幫自己說話的衛振衛大人也縮到了一邊去,如果自己死磕到底,這挑撥離間的罪名怕就要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倒不如

“不是他,是誰?”盛少青循循善誘道。

這次換了胡一彈跪在地上抖若篩糠道,“是前些日子有個神秘人告訴微臣朝中有奸佞陷害李凌江,還說那人是買通了何士昭何大人在名單上動了手腳,微臣這才留了心思,那日又果然看到有人送了厚禮去了何大人府上,所以才”

何士昭頓時心驚不已,他當日以為那是紀大人送的,這才收了下來.難道?!

“這些都是沖著紀大人來的?!”

紀令璋也反應過來,皺眉沉聲道,“若真是沖著微臣來的”

那可真是好大一個局啊!

誰會想著借著李凌江的事中傷自己呢?

又憑什么覺得.能傷到自己呢?

盛少青也蹙起漂亮的眉毛,這事怎么越來越看不懂了呢?

奸佞竟是我自己?

有人借紀令璋的名義送了重禮給何士昭,又告訴胡一彈有人貪污受賄,甚至左右官員委任,讓他來彈劾何士昭,而那人只知道是紀令璋和何士昭不許李凌江入兵部,卻不知道幕后BOSS是自己。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有誰會為李凌江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抱不平呢?

是清河王?

還是素來與紀氏不睦的衛振?

甚至是李凌江自己?

都很有可能。

胡一彈發覺自己成了小丑,正是一陣懊悔不迭,沒等太后相問就自覺道,“那神秘人見微臣時一直蒙著面,所以微臣并沒看見他長什么樣子.”

盛少青:

盛少青還想開口問詢細節,紀文宣適時開口道,“太后,此事來的蹊蹺,又涉及吏部考校,不如交由大理寺去查,也好還幾位大人的清白,也可平胡大人之疑。”

“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沈其石應聲而出,剛在一旁看熱鬧的沈其石越看心里越打鼓,暗暗祈禱著這事兒可別落在自己頭上,卻沒想到被丞相這么一推,這事就被推到了他的眼前。

“太后,臣在!”

“既然丞相開口,那這事.便交由大理寺去辦,吾要在前往陳留之前看到結果,你可明白?”

沈其石在心里一算,太后后日晌午出發,留給他的時辰可不多了。

呸呸呸!

是留給他查案的時辰可不多了!

這苦主是李凌江,清河王府的孫女婿,未來的禹州牧,官居從三品,跟自己平級。

這告狀的呢,是御史胡大人,正三品。

這被告呢,是吏部員外郎何士昭和吏部侍郎紀令璋,從六品和正三品。

個個都比自己官大,個個都是惹不起的主,這案要他怎么查?!

心里想著要不辭職得了,沈其石嘴上卻應聲道,“臣明白,臣定會給太后和諸位一個交代!”

還能咋地,這官不做還能辭了?

查疑難大案是他的強項,查達官顯貴,他還真是犯怵啊。

紀丞相仿佛能聽到沈其石內心所想,接著道,“沈大人,此案牽涉重大,但你也不必因此膽怯,若有人敢阻攔你,你直接回了本相就是。”

聽這么一句,沈其石仿佛吃了顆定心丸般鼓起了勇氣,紀丞相既然肯畫這個餅,這總比沒有強,定了定神,沈其石堅定點了點頭。

盛少青聽紀文宣這意有所指也不知道在內涵誰,但看樣子這早朝是該結束了,也就沉默了下去。

會后,盛少青心事重重的帶著元澈回了內廷。

元澈看盛少青神色不豫,心情也就低落下來,見到兩個伴讀后,對著劉琛也擺著臭臉道,“今日不是說了不許你來么?你怎么還來?”

劉琛恭敬道,“身為陛下伴讀,怎能有一日懈怠,臣一無病痛,二無雜事,上學之事豈敢耽擱?”

元澈氣的直推了一把劉琛道,“你怎么比太傅還要話多?!”

“元澈!你在干什么?!”

昨天新發的又被屏蔽了,今天直接補在后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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