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榮貴妃披散著頭發,穿著一身素衣,蒼白著臉,跪在御書房門口。
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孫豆豆見榮貴妃身子晃晃蕩蕩,一副馬上就要跌倒的模樣,急得想要伸手去扶住。
榮貴妃的身子非常虛弱,就連嘴唇也一點血色都沒有。她的額頭上、臉上、脖子上,就連后背上都布滿了冷汗。她雙手緊緊抓著大腿的肉,緊咬著牙,不讓自己昏倒。
她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因為身子太過虛弱,她無法開口,一旦她開口,就會暈倒在地。
如果榮貴妃真的在御書房門口有個三長兩短,孫豆豆他們會受到牽連。他只好再次走上前去,勸說榮貴妃離開。
榮貴妃無動于衷。其實,她已經聽不清楚孫豆豆在說什么。她的耳朵里一片轟鳴,她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其他什么都聽不到。
孫豆豆見榮貴妃不搭理她,只好勸說跪在她身邊的金梅,勸說金梅趕快扶榮貴妃回去休息。
金梅抬起頭來,目光祈求地望向孫豆豆:「小孫公公,求求您幫我家娘娘求求情,讓皇上見見娘娘吧。」
孫豆豆一臉為難。他之前進御書房,幫榮貴妃傳達了來意,但是皇上什么話都沒有說。
「小孫公公,求求您。」金梅不停地給孫豆豆磕頭,磕的非常重,雪白的額頭立馬紅了一塊。
孫豆豆也不忍心,趕緊制止地金梅不斷磕頭的行為。
「我再進去幫貴妃娘娘說一聲。」
金梅聽后,一臉感激:「謝謝小孫公公,謝謝小孫公公……」她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孫豆豆在進御書房之前,特意端來兩杯茶水,一杯給榮貴妃,一杯給金梅。
金梅再次感激,隨后先喂榮貴妃喝水。因為榮貴妃緊咬著唇,金梅無法喂進去。她只好掰開榮貴妃的嘴,強硬地喂她喝水。
等喝下水,榮貴妃才回過神來。她剛想說什么,被金梅打斷了:「娘娘,小孫公公進去幫您跟皇上求情了。」
御書房里,孫豆豆硬著頭皮幫榮貴妃求情,并把榮貴妃身子不好的情況也詳細稟告了。
皇帝聽了后,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即語氣沉重道:「讓她進來吧。」
「是,皇上。」孫豆豆退了出去,告訴榮貴妃,皇上讓她進去。
榮貴妃一臉喜色,鄭重地向孫豆豆道了一聲謝,隨后扶著金梅的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因為長時間跪在地上,她的雙腿早就麻木,剛站起身,整個人向前跌倒。
孫豆豆及時扶住了她,旋即跟著金梅一起扶著她走進御書房。
孫奎見狀,急忙走上前去,取代金梅扶著榮貴妃走。金梅乖乖地退了出去。
皇帝看到榮貴妃這副病弱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幽深。
「椅子。」
「皇上,罪妾沒有資格坐。」榮貴妃跪在了地上。
孫奎和孫豆豆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上,求您饒了代王、越王和兄長他們。」榮貴妃非常虛弱,但是聲音卻不小。
皇上坐在御桌前,沒有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榮貴妃。
「你應該知道謀反是大罪。」
榮貴妃抬起頭來,紅著雙眼,滿臉淚水,神色哀求:「罪妾知道,求皇上看在罪妾的面子上,饒了他們。」
最寵愛的妃子如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換做是任何人早已心軟,但是皇帝心中沒有一點波瀾。
「后宮不得干政。」
榮貴妃聽到這話,眼中的光忽然變得暗淡。她哭泣著說:「表哥,我知道后宮不能干政,可那是我們的孩子……」
皇帝打斷她的話:「他們在造反時
,可曾想過朕是他們的父皇。」一想到二兒子謀逆一事,皇帝滿臉怒容,「朕待老二他們不薄,從未虧待過他們,包括你的兄長,結果他們造朕的反。」
榮貴妃知道兒子和兄長他們謀逆對皇帝的打擊也非常大,只是她身為母親和妹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喪命。
「表哥,求您饒了他們一命,哪怕囚禁他們一輩子。」
「朕問你,他們謀反的時候,可有想過饒了朕的命?」
這句話把榮貴妃問住了。她愣了一會兒,隨即連忙搖頭:「表哥,易兒他們絕不會殺了你。」
「不殺朕?」皇帝冷笑一聲,「不殺朕,他怎么坐上這皇位?」
「表哥……」
皇帝再次打斷榮貴妃的話:「你對此事不知情,朕不與你計較,但是他們,朕絕不會輕饒。」
「表哥,易兒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孫奎,送榮貴妃回宮,沒有朕的命令,她不允許出永信宮半步。」
「是,皇上。」
「表哥,我求你……」孫奎只好和孫豆豆一起,強硬地架走榮貴妃。
皇帝抬手捏了捏眉心,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批閱奏折。
過了一會兒,孫奎回到御書房。
「皇上,貴妃娘娘又昏了過去。」
「讓太醫好好地給她看,也讓她身邊的人好好伺候她。」皇帝語氣非常平靜,「不要再讓她出永信宮。」
「是,皇上。」孫奎轉身出了御書房,把皇帝方才吩咐的話,跟孫豆豆說了一遍。孫豆豆聽了,立馬去安排。
等孫豆豆回來,見他師父守在門口,訝異地問道:「您怎么不在里面伺候?」
「皇上心情不好。」
「師父,皇上真的要……」孫豆豆不敢把話說完。
孫奎瞪了他兩眼,語含警告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孫豆豆立馬乖巧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就在這時,楚王帶著幾個大臣走了過來。
孫奎趕緊進御書房稟告,皇帝讓楚王他們進來。
楚王和幾位大臣向皇帝匯報審問代王、越王、宣平侯和韓王勾結造反一事的真相。
他們原本以為代王他們會死鴨子嘴硬,什么話都不說。沒想到代王把一切的事情都老老實實招了出來。
在審問的時候,代王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他非常后悔自己謀反,懇求皇帝饒了他一命。
韓王一開始什么都沒有說,后來楚王拿出他跟匈奴勾結的一切證據,又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陷阱,他承受不住,瘋狂地大吼大叫。后來,他對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沒有再否認。
皇帝看完代王和韓王他們的供詞,神色依舊冷靜。
「父皇,代王想見您一面。」目前,代王還沒有被定罪,所以他暫時還是代王。
皇帝猜到代王見他想說什么,冷聲道:「不見。」
楚王問道:「父皇,接下來要怎么做?」
「依律處置,明日早朝宣布。」
楚王突然跪在地上,「父皇,求您饒了代王他們一命。」
見楚王幫代王他們求情,皇帝一點也不意外。
此時,漢王府里,趙曜正在看賀蓮芳寄來的信。每隔十天,賀蓮芳都會寫信給趙曜,跟他說沼澤府和嶺南其他州府,以及暹羅和柔佛等國的情況。
有賀蓮芳鎮守,嶺南一切正常,附近的外邦國家也非常老實。
「二叔啊二叔……」他不在這段時日,二叔肯定又秘密籌劃了不少事情。
同喜問道:「殿下,二老爺怎么了?」
「沒什么。」趙曜問道,「八哥在不在府里?」
「殿下,魏王這個時候正忙著,應該不在府里。」
「也是,他們都是大忙人,哪像我這個閑人。」趙曜說完,拿起烤好的年糕吃了起來。
「殿下,代王他們會死嗎?」
「代王和越王會不會死不好說,但韓王肯定會死,畢竟他勾結匈奴。不過,不一定斬首,應該會病死獄中。」趙曜在心里說道,「就算父皇饒過代王和越王他們,八哥只怕不會放過他們。」
「韓王是罪有應得。」
就在這時,暗衛忽然出現,稟告道:「殿下,荀庶人死了。」
「荀庶人?」趙曜一時間沒有反應這人是誰。
同喜提醒道:「殿下,是原來的德妃。」
趙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啊,怎么死的?」
「皇上賜了毒酒。」
「正常。」
「荀庶人死之前說有榮貴妃陪她,她死的不冤。」
「父皇不是沒有怪罪榮貴妃嗎?」趙曜剛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了一句蠢話。等代王和越王,還有宣平侯他們死了,榮貴妃怕是活不了。
「榮貴妃的身子不太好。」暗衛又道,「楚王幫代王和越王他們求情了,皇上什么話都沒有說。」
「四哥求情不奇怪。」于公于私,四哥都會幫代王他們兄弟倆求情。
「代王在牢中哭著喊著要見皇上。」
「后悔造反呢?」
「是的。」
趙曜嗤笑道:「現在后悔,當初干嘛要謀反。說到底還是怕死。」
暗衛又稟告了韓王在牢中發瘋的事情。
「走,去牢中看看我的好五哥。」趙曜想在韓王臨死前,好好地羞辱他一番。
「殿下,我們能去嗎?」
「為什么不能去?父皇又沒有下旨說不能去。」
趙曜帶著同喜,前往宗正寺的大牢。
宗正寺里的人并沒有攔他。
趙曜來到關押著韓王的牢房前,看到韓王披散著頭發,一身狼狽地靠在牢房的墻角。
「五哥,我來看你了。」
韓王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趙曜搬著一張椅子坐在牢房前,繼續說道:「五哥,我沒想到你這么蠢,我把你在柔佛和暹羅等國的勢力毀了,你就嚇的尿褲子,不敢回京,還自作聰明的與匈奴三王妃勾結造反。」
韓王有反應了,他憤怒地跑了過去,眼神怨毒地瞪著趙曜。
「趙曜!我要殺了你!」
看著恨不得活剝了他的韓王,趙曜笑的非常開心。
「我再好心地告訴你一件事情,你這次謀反是八哥在背后推動,當然我也幫了點小忙。」
韓王朝趙曜怒吼道:「我要殺了你們!!!!」
「你以為你勾結三王妃就萬事大吉了啊,我告訴你,匈奴王庭的左賢王和右賢王都是八哥的人,你以為你們控制了匈奴王庭,其實是掉進了八哥的陷阱。」趙曜笑瞇瞇地說道,「你這次謀逆,八哥和父皇安排好了一切。在你們南下的時候,楚將軍就攻入匈奴王庭,跟你有一腿的三王妃已經死了。」
「啊啊啊啊啊……」韓王驀地癲狂地大吼大叫了起來。
他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別人設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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