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聲音雖然不大，但走廊實在是太安靜了。
周殊晏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一些。
聽不全面，但僅憑聽到的只言片語，也能把林正豪說的些什么猜個七七八八。
林正豪還算是有點兒理智，知道在成周要謹言慎行。
只是林景深實在是蠢，連這點兒自我控制能力都沒有。
林正豪再次看過來，突然看見周殊晏往這邊走來，先是一驚，而后趕忙激動地拉著林景深一同站起，朝周殊晏這邊走來。
“周總。”林正豪趕忙往周殊晏這邊走，中途終于來到周殊晏面前。
周殊晏淡淡點頭，“林總。”
“抱歉，臨時開了個會，讓二位久等。”周殊晏說道。
林正豪看周殊晏這樣子，開會是真開會。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選在這時候開會。
還是明明今天有會要開，故意讓他們在這里等。
“沒有沒有。”林正豪嘴上卻姿態很低道，“感謝周總能在百忙之中見我們。”
“進我辦公室聊吧。”周殊晏說了一聲，便先往前走了。
林正豪則跟林景深老老實實的跟在周殊晏的身后。
于澤欽也跟著一同進了周殊晏的辦公室。
“林總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周殊晏坐在沙發上，示意林正豪和林景深也坐。
林正豪看了眼于澤欽，周殊晏微微挑眉，“是我助理不能聽的事情？”
“這……”林正豪猶猶豫豫的說，“總是涉及到一些您私人的事情，如果您不介意，那我們自然鱷魚是不介意的。”
周殊晏比了個手勢，“請說吧。”
林正豪沒想到周殊晏竟還真是不介意，跟他助理的關系竟還挺好。
周殊晏都不介意了，那林正豪便更加不會在意了。
他拿出手機，又對周殊晏解釋，“證據我錄下來了，放給您聽一下，免得口說無憑。”
周殊晏點頭，林正豪便播放出一句話的錄音。
周殊晏：“……”
還真讓陸有希猜對了。
林正豪播放的正是陸有希那天競拍土地時，遇到林家父子，與他們說的那句。
“有殊地產，有是陸有希的有，殊是周殊晏的殊。”
“怎么樣？般配吧？”
“帶了個周殊晏的殊字，吉利。你看周殊晏多有能耐，跟他沾點兒邊，也能沾點兒好處也說不定。”
周殊晏：“……”
陸有希昨晚雖然跟他說過，但她具體說過什么，她自己都沒記得很清楚，也只是說了一個大概的意思，沒能一字不差的復述出來。
沒想到林正豪倒是讓他聽見陸有希當時是怎么說的了。
別說，陸有希說的還怪甜的嘞。
周殊晏忍俊不禁，對林正豪說：“林總，方便給我一份這份錄音的備份嗎？”
林正豪一喜，心說周殊晏難道是想要拿著這份錄音去跟陸有希對峙？
陸有希何德何能，竟能讓周殊晏親自拿著錄音去對峙。
真是給陸有希臉了！
“當然。”林正豪趕忙答應，“這……要怎么拷貝給您？”
“請交給我吧。”于澤欽走過來，朝林正豪伸出手。
林正豪遲疑了一下，怎么還要把手機交出去？
“您可以看著我操作。”于澤欽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數據線。
林正豪：“！！！”
這就是周殊晏的助理嗎？
隨時都能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數據線？
這么牛批？
他的助理就做不到。
林正豪現在一心想讓周殊晏放過林家，便只能把手機交給于澤欽。
于澤欽則去拿了筆記本電腦進來，讓林正豪和林景深能夠親眼看見他沒有動別的，只把那段語音拷貝進了電腦。
而后又把手機還給林正豪。
“多謝。”周殊晏客氣地說道。
“哪里，哪里。”林正豪覺得現在情況進展的挺不錯的。
“周總，我這次帶著犬子過來，就是特地跟您道歉的。”林正豪說道。
“雖說是陸有希刻意讓人誤會，但犬子跟著一起散播陸有希所說的謠言，也實屬不該。”林正豪說道，“希望您能原諒我們。”
“我向您保證，今后不論陸有希說什么，我們都不會跟著說半個字。”林正豪保證道，“這次讓您聽這段話，也是為了向您證明，之前也不是景深故意散播謠言的，實在是被陸有希騙了。”
“但不論怎么說，跟著說謠言是犬子的不對。”林正豪厲聲對林景深說，“還不快跟周總道歉！”
林景深趕忙起身，低頭對周殊晏說：“周總，對不起。實在是我不該跟著陸有希一起散播您跟她的謠言。我……也是被蒙蔽了。但沒有查清楚就亂說，就是我的不對。這一點，我無從辯解。”
“但是這樣的事情，絕對沒有下次。”林景深說道，“今后我一定謹言慎行，有關于周總給您的事情，我一句都不會多說的。”
林正豪跟著說：“周總，犬子是真的認識到錯誤了，并且充分吸取了這次的教訓，絕不會再犯。還請周總原諒。”
周殊晏垂眸沒有看他們，聽林正豪說完，沉默了幾秒。
這短短幾秒的沉默已經足夠讓林正豪和林景深緊張的下意識屏住呼吸，只等著周殊晏的表態。
“所以這段錄音，就是你們說的將功補過的證據？”周殊晏面無表情。
林正豪自認為閱歷豐富，看人也夠準。
尤其是從人的面部表情，哪怕是很細微之處，也能觀察得出對方的情緒。
他不是什么微表情專家，只是縱橫商場幾十年，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而已。
可偏偏此時周殊晏面無表情，就連目光都未透露出分毫情緒。
林正豪緊張的發現自己此時完全看不透周殊晏，根本不知道他此時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緊跟著，林正豪忽然覺察到，似乎從來到這里，見到周殊晏的那一刻，他其實就沒有看透過周殊晏的態度，甚至連他的心情好壞，都沒品出來。
剛剛是太急于把證據亮出來，所以沒去細想周殊晏的反應。
現在突然想起來，林正豪心里一陣驚一陣涼。
“是。”林正豪忐忑的點頭，“周總，剛剛的錄音，都是陸有希親口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