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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嶠知道董臘梅被打傷，已經是兩天后。
馮富貴來說的，他在家和父母鬧了三天，兩口子受不住，收拾家當帶著孩子和他一起進京。
馮母得知李嶠快生了，不敢相信：“過年的時候看不出你一點孕相，就是現在，也就肚子大了點。怎么就快生了啊。滿月回村子里辦嗎？”
“京都辦。”李嶠說。村里沒什么親戚，娘家也不來往。
而京都的朋友多一些，且那些跟著秦謹混的，大多都進京了。
在那辦才熱鬧。
馮母又和秦老太太聊了兩句才走。
秦老太太送他們到門口，而后對李嶠道：“你后娘也不知道得罪誰了被人斷腿。”不會是阿謹干的吧？想想又不可能，那些個流氓大多都跟他進京跑業務了，哪有空打人？“生孩子這事通知他們嗎？”
“不通知，又不是我親媽，管她干嘛。往后，我的親人只有你，阿謹，還有肚子里的孩子。”李嶠說。連姐姐們，都得往后排。
秦老太太眼睛微彎：“誒。”
七月十五這天。
秦謹回來了，次日便準備送她進醫院待產。
收拾東西的時候，李嶠感覺身體哪里發出輕微的咔嚓聲，緊跟著肚子有點疼，好在還能忍。進醫院后，額頭出一層汗，走路感覺有一股熱流往下涌。
秦謹發現她臉色不對：“伱是不是不舒服？”
“肚子疼。”
“肚子疼不早說啊。”秦謹把拎待產包掛臂彎，扔了車子抱著她進醫院喊大夫。
大夫不慌不忙：“別急，她不會馬上生的。”
大夫問他是否識字，得到肯定得答復，安排他填表格，交錢。
秦謹手直哆嗦，還是李嶠搶過筆忍著腹痛寫。
秦謹汗顏：“我先去交錢。”
秦謹交完錢，李嶠也寫好表格，被護士帶進病房。
三張床，兩張有人，都是在承受陣痛的孕婦。
秦謹道：“就沒有單間嗎？”
“單間？以為住招待所啊？”
秦謹：“.”
李嶠躺下后，肚子又不是很痛了，她說：“阿謹，醫院都這樣，人多還熱鬧呢。我現在想吃點水果。”
“我這就給你買。”秦謹外出看見地上的車子才想起來是自己扔的，他上前扶正，到水果攤買了葡萄和蘋果，返回時鎖好車，又找地方洗干凈水果才回病房。
李嶠吃了一大掛葡萄，啃完一個蘋果，渾身舒暢，剛把核扔了，肚子又開始痛，巨痛。她閃著眼淚道：“感覺快生了，受不了了。”
秦謹又喊大夫。
大夫一來檢查，還真的快生了。“想不到你頭一胎這么快，別人差不多被折騰一天才能進產房。”
李嶠被推進產房。
秦謹也要進去，被攔下：“男同志不能進。”
秦謹：“這房里只有我媳婦一個人生，我進來能怎么著？”他強行擠進去陪產。
李嶠大喊大叫：“痛死了，我快死了。”
秦謹拉著她的手：“你可不能死，你死我死。”
“行了，生個孩子死什么死？”醫生撇撇嘴，使喚助產的護士關大門。
接生的醫生讓李嶠使勁。
“太疼了，使不了勁。嗚嗚.”李嶠肚子疼，頭疼，耳朵嗡嗡叫。
感覺有什么東西滴在臉上。
一抬頭。
秦謹眼睛紅，閃著淚光，睫毛濕漉漉的。
她忽然覺得好笑，她生孩子疼的是她，他居然掉眼淚。
“看到頭了。”
助產的護士激動道。
醫生再次鼓勵李嶠使勁。
李嶠捏著拳頭，聽醫生的話，不久后感覺肚子一松，緊跟著便是孩子的啼哭聲。
“是個大胖小子，六斤八兩。”護士說。
秦謹：“不可能！明明是女兒。”
“什么不可能，這里只有你媳婦一個人生！你這個人也是，別人聽到是兒子笑成大呲花，你還不可能。”護士三兩下將孩子包好塞秦謹懷里。
小孩眼睛睜著，一臉茫然看著他。
秦謹：“這怎么像個人？”
醫生護士大笑。
不像人像什么？
沒見過這么傻的爹。
“還不趕緊給你媳婦看看。”
秦謹把孩子靠近李嶠。
李嶠扭頭看，小孩皮膚紅紅的，頭發烏黑，眼睛不算大，但也不小，眼皮腫腫的，沒有眼睫毛，看著李嶠的時候眸子亮晶晶。
李嶠很喜歡。直覺是夢里的小男孩。
秦謹：“他看我的時候，眼睛沒這么亮，看到你怎么就不一樣。”
李嶠：“因為媽媽是他選的，爹不是。”她生他，也沒受什么罪。
記得彭春花那個時候，幾乎疼了一夜。
她到醫院前后有兩個小時嗎？
他是來報恩的。
秦謹：“.”啥意思？
醫生清理好李嶠的傷口，讓她穿好衣裳，自己回病房。
秦謹放下孩子準備抱她。
李嶠：“你抱著孩子，我自己慢慢下地走。”什么都能隨便放，孩子一定不能。
尤其是兒子。
這年頭的兒子是個寶，撒手被人偷了上哪里找？
她雙腿落地后有些虛。
秦謹一手抱孩子，一手摟她，步伐緩緩的回病房。
病房的人尤其稀奇：
“你這生的好快，前后進去半小時都不到。男孩女孩是？”
李嶠虛弱的回：“男孩。”
“喲，你是開了個好頭啊，希望我也家的也是個男孩子。”
秦謹把孩子放李嶠旁邊，準備回家和秦老太太說一聲，另外將奶粉和奶瓶拿過來。
李嶠心里不踏實：“阿謹，別走，你陪著我和孩子。”
“一會兒就回來了。”
李嶠：“那也不行。”
秦謹沒法子，坐下陪李嶠。
約莫過兩個小時，親老太太自己來了，帶來之前沒有帶的衣物奶瓶等。她有些驚喜道：“這么快生了啊，男孩女孩？”
“男的。”秦謹說。
秦老太太：“祖宗保佑，男孩好，男孩皮實好養，不讀書也行，姑娘家不行，要花的精力太多。”要是以后培養好了，也嫁她孫子這樣的，全家糟心。
旁邊的一個婆婆道：“男孩守著家才要讀書，姑娘家是為婆家養的，胳膊肘是往外拐。”
秦老太太：“你說你自己的嗎？”
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