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秦謹見李嶠一直盯著程淑琴手中的糖稀，道：「想要那個帶名字的糖稀？我也能寫，給你做個。」
李嶠搖一下頭：「隨便看看。」她和秦謹往前走一段，經過賣栗子的店鋪買一包栗子邊吃邊走邊聊。
秦謹示意她坐車上吃。
李嶠以膽子小，擔心吃東西時忽然遇到陡坡，會被他從車后座甩下來為由，執意步行。
秦謹：「我會提.....」醒你兩個字還未出口。
他忽然低下頭，挪開腳。
一個圓乎乎的銀元映入眼簾。
秦謹環顧四周，一手把著自行車，彎腰撿銀元。
李嶠敲出來了，驚喜道：「是銀.....唔！」
秦謹用手背擋住李嶠的嘴。
李嶠余光環顧一瞥，已經有人看她了。
她嘴巴閉緊緊的，嗐，得意忘形了！
待到無人的地方，秦謹仔細端詳手里的銀元，眸光透著隱隱的興奮。「是真的，發了！賣了給你買衣裳穿。」
李嶠笑道：「你的財運真旺，一出門就撿錢。不用給我買衣裳，夠穿。」
他好像特別愛給她買東西。
小到日用品，大到衣裳。
方方面面。
有他在，她一點都不用操心生活，她真怕他以后發達了沒時間管她。
秦謹嘴角上揚，是她旺他才對。
李嶠和秦謹玩到傍晚才回家，大門從外面上鎖。
兩人進門后，發現廚房餐桌的茶缸下壓著的紙條。
李嶠拿起一看。
是秦老太太留的，上面寫著：「嶠嶠，我出去轉轉，如果回來了沒見到我，不用找，和阿謹早點休息。」
李嶠對秦謹道：「你說奶奶能去哪里轉？」
「十有八九在薛爺爺家。」秦謹目光一暗：「家里頭沒人，不如我們......嗯？」
李嶠羞澀一笑：「我先洗個澡。」
「你快點。」秦謹催促，頓了一下道：「別洗頭。」
薛家客廳電視機播著電視劇。
江婉秋陪著秦老太太熬到十點，困得睜不開眼：「湘君啊，你不困嗎？」早知道不邀請阮湘君來看電視了，打開后看個沒完。
秦老太太暗暗打哈欠，隨后用精神頭十足的語氣道：「第一次看到電視里頭的人，稀奇的不得了，耽誤你睡覺不好意思，我這就回去。」
薛老爺子擔心天黑弄堂里的路不行，使喚薛素芬送秦老太太回家。
薛素芬哦一聲。
秦老太太道：「不用，我帶了老花眼鏡，清亮的很。」
薛素芬：「秦奶奶，我還是送送你吧。」萬一摔了，他們家不好交待。
秦老太太不再說什么。
到門口時，薛素芬準備回去。
秦老太太見院子里亮著燈，估摸著孩子為她留的，他們肯定是睡下了。她道：「素芬啊，我有樣東西想送給你和你小叔。」江婉秋這個人雖然壞點，但幾個孩子性格都不錯。
尤其那個教授，特別懂禮貌。偶爾遇到，老遠便喊人了。
很實在。
還是嶠嶠老師，她愿意送他們些禮物親近親近。
薛素芬：「不用的秦奶奶。」
秦老太太：「是我親手織的手套，你肯定會喜歡。」
薛素芬心道，一雙破手套，有啥稀奇的？鄉下人沒見過好東西。
秦老太太拉著她進門。
「我正要找你。」秦謹從室
內走出來說。
薛素芬不由得打量，上身短袖，下身長褲，拖著拖鞋。
頭發有汗濕氣，幾縷碎發貼在額前，更平添了幾分清爽的俊美。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秦謹又說：「去薛爺爺家，這么晚啊。」都十點多鐘了。
秦老太太：「素芬家有電視，一時不注意看晚了。嶠嶠睡了嗎？你穿這么少也不怕凍著，趕緊回屋穿件厚衣裳。」京都的天氣到十月份，一下子變冷，前天還能單穿毛衣，今天就得加厚外套了。
秦謹：「剛睡下，不冷。」
秦老太太領薛素芬進屋。
家具擺設簡單。但很溫馨。
進門口右邊的墻上貼著三幅裝裱好的字畫。
床頭有一張全家福。
也是畫的。
背景很模糊，但能看出是帶院子的土屋。
院子大門兩邊貼著對聯。
秦老太太站中間，李嶠和秦謹挽著她，李嶠的腳邊還坐著一只大黃狗。
就是院子里拴著的那只。
人物形象又立體。
墻角立著一個中式風格的立柜。
挨著窗戶的地方有個梳妝臺，上面擺著哈利油，梳子。
梳妝臺邊上有一個斗柜，整體刷著藍色，與室內的擺設風格有些格格不入，但很好看。
床鋪整整齊齊。
房間內沒有多余的東西。
「這些畫都是李嶠畫的嗎？全家福后頭是你們的老家？」
「是啊。」秦老太太道，她看到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原本以為嶠嶠畫在院子里的墻畫夠好看了，想不到宣紙上畫的更好。
簡直就是個小畫家。
薛素芬不得不承認，李嶠確實有兩把刷子。
秦老太太從斗柜里取出鉤織手套：「我自己勾的。嶠嶠那個是紅色，給你勾了一個綠色。阿謹和你叔都是黑色。」
薛素芬打眼一瞧。
黑色的手套普普通通。
但綠色的手套手背的一面用白毛線勾出一個兔頭，有鼻子有眼，特別可愛。
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秦奶奶，您怎么想到在手套上勾裝飾啊？還勾的這么好。」
秦老太太：「嶠嶠讓我弄的。」
薛素芬：「......」又是李嶠！
她真不想要，但又確實好看，糾結后道謝準備走。
秦老太太道：「阿謹，送一送素芬。」天晚了，遇到流氓可怎么辦？
薛素芬：「不用了。」她提步走。
秦謹沒有跟上的意思，秦老太太又是一聲使喚，他才動彈，但不遠不近的跟著。
薛素芬轉頭看到秦謹，抿抿唇，主動搭話：「你和李嶠怎么認識的？」
良久無人回應。
薛素芬暗道，不理我，以為我很想理你嗎？
她用跑的。
家屬院門口有路燈，她回頭時依然能看到陰影處的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提步進家屬院，間隔兩秒再出門。
人影已經不見了。
薛素芬嘀咕：「什么人啊，送我回來不送到門口，走也不吭聲，沒禮貌的家伙！」
秦謹回到家。
秦老太太坐廚房泡腳。「送回去了啊。」
秦謹應聲，進屋拿出外面撿到的銀元：「帶著嶠嶠玩撿到的。」
秦老太太眼皮子一抬，雙眼一亮：「喲，運氣不錯啊，嶠嶠旺夫。」她拿著銀元來回翻，嘴角咧
的放不下來：「這能不能拿去換成肉票？」家里的肉票不多了。
現在經常吃肉，如果哪天突然中斷。
估計吃飯都不香。
秦謹也有此打算：「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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