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胡秀芳：「聽廖同志說你剛進隊半個月，已經參與偵破兩起案件，太牛了吧。」學習第一，工作也是第一。
李嶠淺淺一笑：「你也說參與，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廖同志還說，隊里商議給你開個表彰大會呢。」
李嶠有些意外：「是嗎？沒人向我透露。」不曉得有沒有豬肉領，秦謹不在家，沒人捉魚。豬肉要票，和賣肉的沒交情，手里攥著錢也買不到。食堂有，但每天只有兩塊，色香味俱全，吃完更掛念，她這會兒饞肉饞到，吃飯能咬到自己的舌頭。
兩人聊著進隊里院子推自行車。
李嶠將蘋果綁后車座上。
「你的蘋果多少錢買的？便宜的話我也買一提。」胡秀芳眼風掃過滿滿一網兜的黃色蘋果。
李嶠：「別人送的。」沒有票水果店的水果要價加倍，她送劉二家的一兜子黃蘋果，六毛九，還是熟人的價。「回頭我勻你點。」
「別別別。」胡秀芳連連擺手，她轉移話題道：「前兒供銷社遇到趙麗，說李金花結婚了，誰想不開娶她啊。」
李嶠撲哧一笑，趙麗的消息怪靈通呀。她復述來龍去脈。
胡秀芳評價道：「這個當弟弟不是坑哥哥嗎？」
「哥哥也是同意的。」李嶠道。李建國恐怕認為自己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大齡青年，拿捏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輕而易舉。哪曉得李金花比一些婦女還潑辣呢？
接近進村的路口，李嶠停下車。
胡秀芳：「我就不跟你一塊兒，再見啊。」
李嶠突然出聲：「等等！」
「干啥？」
路口不遠處的田地頭有草舍，李嶠跑過去抱了一把稻草，放進胡秀芳車籃子里當墊子。
胡秀芳這才反應過來，人家要分蘋果給她，馬上跨車要走。
李嶠拽著她的車把兒：「這一兜十幾個呢。你拿幾個嘛，我上班一天帶一個也吃不完，對象又不在家，奶奶也不饞嘴，放久了容易壞，多浪費。」
現在的蘋果不打蠟，不涮藍色的保鮮劑，很容易放壞。
胡秀芳也不矯情了：「那我不客氣哈。」
李嶠笑笑，往胡秀芳車筐里放了五個蘋果，與之分開。
到家洗一個，削成一塊塊小的，放進碗里，走到秦老太太身邊，用自制的牙簽戳一個往其嘴邊送。「奶奶，吃。」
秦老太太嘗了一塊：「唔，甜甜的，面面的，好吃。哪買的？」
李嶠：「進城給別人補課，別人送的。」
「不是說，進城申請啥獎勵？」
嬸娘們又開始多起嘴來。
李嶠淡定解釋道：「先申請獎勵，然后給人補課，不沖突。」她將碗塞到秦老太太手里：「奶奶，你到一邊吃，我來干。」
秦老太太：「你別弄。」上了大半天的工，掙了一兜子蘋果回來，哪還能讓孩子繼續干活？顯得她多不厚道？「家里的事不用你插手，上完工回屋歇著罷。」
李嶠是有點困了：「那我睡覺啦。」
「噯。」
李嶠回屋睡覺，嬸娘們偶爾開口閑聊，秦老太太不允許：「我家孫媳婦睡覺，你們別說話。」
大家：「.」
「咕咕咕」于鳳站大門口發出一連串怪叫，接著往地上撒了一把高粱。
不久后兩只老母雞被她喚到跟前。
彭春花快生了，成天想吃雞蛋，于鳳舍不得出錢去老鄉家換。彭母得知后提來兩只老母雞，專程下蛋提供彭春花營養。
于鳳擔心雞被別人逮走，又不想關院子里，便經常坐門口盯著。
此時聽秦老太太管別人張嘴，故意撩開嗓子挑釁。
秦老太太自然不會管于鳳，但她知道如何讓于鳳不舒服，她慢慢吞吞吃完蘋果，移步至李嶠屋子門口。
一眼瞧見放桌子上的蘋果，伸手拿了到廚棚切成小塊端出來招待干活的嬸娘們。「家里的蘋果吃不完，你們嘗嘗。」
「喲，謝謝了啊。」
「真甜，好吃。買的話，這一兜子得好幾毛吧。」
「不清楚，家里的水果都是嶠嶠買的，之前住城里更是沒斷過我的，給我削個水果也特別講究，全是去皮的。阿謹懶的削，說皮也能吃。我身上的確良的褂子，褲子，也是嶠嶠從她同事那換的布票做的，這姑娘呀，就是比小子孝順體貼。嶠嶠還經常和我說，等開學跟她一塊兒到京都生活。」秦老太太一口一個嶠嶠掛嘴邊，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自己有個乖巧孝順的孫媳婦。
「你走了，我們這些活咋辦呢？」
嬸娘們擔心了，這小半年她們跟著秦老太太掙不少錢。
之前家里太窮，一家拿不出五塊錢，兒子連對象都說不上，這會富裕了，姑娘緊著她挑，親事都定下了。
她們還指著編織繼續發財改善生活呢。
「交給嶠嶠大姐，到時候她會安排好你們的。」秦老太太認真道。
起先她并不同意和嶠嶠一塊兒進京。
一來住宿是個難題，二來人生地不熟的不習慣。
但嶠嶠明確表示不住宿，不管她進不進京都會申請住校外。她想過去為孩子做個飯，洗洗衣裳。
嬸娘們心里直犯嘀咕，她們做的東西稍微有點瑕疵，秦老太太默默便給調整了，工錢照結。
嶠嶠大姐會好說話嗎？
于鳳一聽秦老太太要跟著李嶠進京，當下嫉妒的哪哪難受。
本來指望李嶠和二流子離婚。
這會兒人家婆奶奶監視著，李嶠哪離得成？
太便宜二流子了！
她兩個兒子，哪一個不比二流子強啊？
老二還學了木工，這會兒打柜子，訂桌子，一把好手，人見人夸，也沒娶上狀元媳婦。
二流子有啥？懂啥？成天跑出去干違法勾當，賺昧良心的錢，竟然得個好媳婦。
她越對比越不痛快，一刻也坐不住了，又不敢沖秦老太太發火，進院子瞎罵。
吵得彭春花頭疼，她真羨慕李嶠。
就算不念大學，將來也會享秦謹的福。因為他不會盯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蠻干，得閑便出去闖，不像馮虎，除了種地就是聽他媽擺布，一輩子沒出息。
她真后悔。
當初和秦謹相親，如果她能多纏著他，明確表示啥也不要跟他過日子，哪還有李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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