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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漢沖出來,看到這一幕,傻眼,拍著腿哭喊:“這可怎么辦呀?要了我的老命。”
田二丫打不過喬家的那幫男人,看著自家店鋪的牌匾被他們扔到地上,墻塌了半截,沖進屋里抓起一把砍刀攔截過去:“誰再敢動一下,我砍了他。”
喬家的男人們傻眼,紛紛收起手上的工具往后推。喬禿子叫嚷:“別害怕,他就是虛張聲勢,不敢拿咱們怎么樣?”
田二丫舉起砍刀砍斷他手中的鋤頭把柄,直接將砍刀橫在他的脖子上:“你要不試試,我敢不敢?”
田老漢不再哭嚎,一顆心提在嗓子眼:“二丫,你別胡來。”
鐵柱也嚇壞了:“妹妹,這可是一條人命,會吃人命官司被砍頭,你趕緊放下刀。”
“這幫人在我們店鋪胡亂砸搶,擅闖民宅,被砍也是活該。”田二丫氣勢洶洶。
喬禿子腿腳發軟:“你來真的?我錯了,你先把刀拿開好不好?我發誓我們再也不敢來你這里惹事了。”
“我家的院墻和牌匾怎么辦?”
“我們給修理。”喬禿子轉向田老漢,“老哥,就這點兒小事兒,您閨女這是想要我的命,值嗎?”
田老漢拉閨女:“二丫,趕緊放了你喬叔,不許犯渾。”
“他砸我的店,就等于要我的命。你盯著他把店鋪修好,不然,我真砍了他這個腦袋。”
“我知道。你也有錯在先,誰讓你半夜不睡覺,在那兒敲鐵影響鄰居休息。趕緊把砍刀收起來。”
田二丫悻悻的收起砍刀:“我沒有使勁敲鐵,聲音已經很小了。”
喬禿子摸著脖子,心有余悸,瞪她一眼:“夜深人靜,一點聲音就能傳得很遠。再者,我最近睡眠不好,你鬧出一丁點聲音,我聽著就鬧心。”
鐵柱推妹妹進房間:“今天這事,雙方都有錯,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息事寧人,你也不要再過多的糾纏。”
喬禿子對田老漢說:“你閨女比兒子還莽撞,任由她發展,早晚給你惹出大禍。”
喬家人紛紛附和:“就是。哪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這里拿著砍刀大嚷大叫,還砍人的?”
“她還在街上公然做生意,自稱掌柜,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你當爹的得嚴加管教,不能給咱們這條街上的人丟臉。”
“她也到出嫁的年齡了,該給找個婆家。一個未婚的大姑娘天天在街上晃,像怎么回事?”
田老漢唯唯諾諾一一應下。
喬禿子咳嗽一聲:“我們把你家墻弄壞了,等到兄弟幾個有時間再幫你修理,不差這幾天吧?”
鐵柱說:“我們天天得做生意……”
田老漢趕緊阻攔,賠笑道:“今天這事是我家弄出噪音,擾到各位不開心,打擾你們休息,我們自己會修理,不勞煩各位。”
喬禿子很滿意,招呼著喬家人回去休息。
鐵柱生氣:“爹,你為什么不讓他們把咱家牌匾和院墻都修理好呢?”
田老漢無奈:“人家都是當地人,宗親人數眾多,咱們得罪不起。咱門從外面逃難過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這傻小子沒有聽出來嗎?人家砸了咱的牌匾,砸了半拉墻,是給咱們警告,不要讓咱家做出格的事情。你跟你妹妹說,以后,不要再出來露臉做生意,以免招惹眾怒。”
鐵柱嘆口氣,從他們家有了店鋪,他以為就能立足光明正大做生意,但是,鄰居會三不五時的找麻煩,占便宜擠兌一下。他們是外來戶,就得忍下這些不公平的待遇。他簡單收拾下回屋和媳婦說過之后,二人一早找田二丫交代此事。
田二丫一聽就急了:“不讓我露面做生意,我還怎么養活自己?”
鐵柱道:“你不用擔心,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哥,我有能力養活自己,不需要你的救濟和可憐。”
翠翠說:“二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鄰居們對你露面做生意很有意見,咱們也是為了減少激化矛盾。”
田二丫氣鼓鼓:“我做生意干他們什么事?”
鐵柱說:“這條街上乃至整個縣城省城都是男人在做生意,沒有未婚女子在柜臺招攬客人,你是蝎子拉屎獨一份,他們怕自家的閨女也被帶壞,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如果你要繼續擺攤,以后還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
“我不怕,我干我自己的生意,不在乎他們怎么想。”
鐵柱為難地看向翠翠。翠翠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扶住二丫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膽量,不把別人的眼光放在心上。可是,你爹和哥還要在這條街上討生活。咱們得罪不起街坊鄰居。你能不能就留在家里鍛造剪刀,露面的事情交給爹和哥?”
田二丫擰眉。
翠翠接著說:“今天咱們店面的院墻被拆去一部分,咱家就得開始停業休整,耽誤好幾天的生意。如果這事情日后再有發生,咱們還怎么做買賣?”
田二丫低下頭:“好吧!我把剪刀擺在鋪子里,讓我哥和我爹代賣。”
鐵柱松了口氣:“你鍛制剪刀也要注意時間段,只能在白天,晚上不可以干了。”
田二丫滿臉的愁色:“這怎么行?我必須要抓緊時間鍛制剪刀。我接了訂單的。”
田老漢一直在門外偷聽,聞言走進來:“你把鍛制剪刀的手藝交給你哥和我,我們一塊幫你做剪刀。”
田二丫斬釘截鐵拒絕:“不行,那是人家鄭家的獨門技藝,我學到了也不可以傳給你們。”
“你個白眼狼,我白養你那么大了。你要是不肯,也別在我這里鍛造剪刀,我和你哥每天也得做生意,不能老讓你占用爐子。”
“這店鋪和院子是我掙的,我憑什么不用?”
田老漢小心翼翼看一眼翠翠,吼道:“你少給我提這些。這店鋪和院子就是你哥的,你不要張口閉口是你掙的,沒你的份。你不是要嫁給鄭元升嗎?有本事,你回鄭家爭搶隆順和那個大店鋪。”
“爹!”鐵柱眼尖,看到院子里的鄭元升,剛拉扯田老漢的衣服,“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