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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父呵斥:“世祖,不要胡說八道。你老丈人那樣做決定是有他的道理。”
佳琪對父親開脫:“我家世代經商,沒有一官半職綁在身,我爹想著攀上吳家也有一個依靠。”
陳世祖撇嘴:“就吳小姐新婚之夜逃走那檔子事,你哥入朝拜相之后,也會被人恥笑一輩子。”
佳琪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陳母瞪兒子一眼:“別胡說八道。元升有出息,等考中進士,別人只有高看他的份,才不敢嘲笑他。”
陳世祖挑簾子向外望,過會兒道:“佳琪,家里的剪刀不好用了,你去買把新的來。”
佳琪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看到田家刀劍鋪一愣。
陳母催促:“快去,家里還等著用新剪刀呢!”
“哎!”佳琪忙答應,跳下馬車往剪刀鋪跑去。
陳父瞟一眼兒子:“世祖,看來你覺得田二丫不錯。”
“誰覺得她不錯了?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他不耐煩地道。
陳父和陳母相視一笑,兒子真是嘴硬。
田二丫正在鐵爐邊敲打已經成型的剪刀,看到佳琪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我哥讓我給你帶封信。他現在出不來,把想說的話都寫在信里了。”佳琪把信遞給她。
田二丫迫不及待想打開信封,又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將信封打開,把信放在一邊:“你哥怎么樣?”
“特別好,他高中舉人,今晚,爹爹他舉辦慶功宴,我正是從宴席上回來的。”
“太好了。”田二丫難掩激動的心情。
“二丫姐,我哥為什么給你寫信?你倆有什么情況?”
田二丫支支吾吾,臉先紅了:“沒有情況。只是就是普通的朋友往來。”
“沒有情況,我哥會給你寫信?”
“我,我讓他寫的,讓他教我識字……”
“好了。我知道你們兩個郎有意,妾有情,甜甜蜜蜜。別瞞我了。”佳琪看她臉羞的通紅,轉移話題,欣賞鋪面里擺放琳瑯滿目的剪刀,嘖嘖稱贊:“二丫,你現有自己的鋪面,真了不起。”
田二丫擺手:“我這個鋪面多小啊!只坐得下一個人,再多一個人,轉身都很難。”
“那也很不錯呀,我們家這是我現在每天挑著擔子下鄉串街,我真希望他也能早點有個鋪面,不必那么辛苦。”
“你相公現在走正道,肯吃苦踏實地做生意,早晚能重回以往的輝煌,買上大鋪面。”
“借你吉言,他一定能成功。”佳琪掏出一兩銀子,“二丫,你的鋪面開業的時候,我不知曉,沒有給你隨禮。現在補上一兩銀子,你也知道我家的境況,別嫌少。”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趕緊把銀子收回去。等你有時間的時候過來坐坐,就是對我最好的禮物。”
她們正禮讓。一個男人走過來,挑選剪刀,眼神時不時的瞟向佳琪。
佳琪厭煩,丟下銀子和一把銅錢,隨便抓起一把剪刀:“我挑好剪刀了。兒子我相公和公公婆婆還在馬車里等著我呢!先走了。”
“佳琪?”田二丫要把顏色送回去,看她跑開,只得做罷,招呼那個客人:“大哥,您想買點什么?”
“把左邊墻上掛著的那幾把剪刀拿下來,給我看看。”
“好。”田二丫踩著凳子去取。
那人抓起信封拔腿就跑。
田二丫將那幾把剪刀取下來,回過頭,看見那人已經離開,疑惑地將剪刀放回原處,再找信封,發現信不見蹤跡,奇怪的撓頭,上下搜尋無果,嘆口氣,悶悶不樂,不由得猜想鄭元升在信封里到底寫了什么?
那名男人跑到路邊拐彎處停著的一輛馬車,將信封遞給芍藥。
芍藥掏出五兩銀子遞給他,打發他離開,將信遞給車里面的人:“小姐,信已經拿到。”
吳靜姝露出面,一張漂亮的臉蛋顯現。只是,絕世美顏帶著怒氣。她在宴席上偷眼看到鄭元升塞給妹妹一封信,我猜到是送給情人的。果然,信被送到田二丫手中。
“小姐,要不要打開信?”
“拿來我看。”吳靜姝伸出一只芊芊玉手,將信打開,看到信里面寫著白居易的《長恨歌》,底下寫著他們的情愫就像詩歌里一樣傷心不得見,只能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安慰自己,希望他們“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她越看越氣,將信封團成一團,扔在一邊:“芍藥,你去打聽一下,看田二丫家有什么軟肋。”
“是。小姐,嗓門不能光斷了,田二丫這邊的念想,也得讓姑爺重新對你有好感,產生愛情。”
“這是當然,我自有計劃。”
第二日。
鄭元升收到吳員外的邀請,到吳家琴瑟苑一敘。
鄭松德本來不打算放兒子出門,看吳員外派來馬車,確定兒子不可能去看田二丫,才放行。臨出門前,他讓旅館家盯著兒子的蹤跡。
鄭元升跟著仆人進入吳家院子的蜿蜒曲折小道,走過假山,發現引入的仆人不見了,他正在張望左右,突然聽到一陣優美的琴聲,彈奏的正是《鳳求凰》,琴聲優美,伴隨著琴聲響起清亮婉轉的歌聲,他站在原地靜靜聆聽。
歌聲來自于不遠處的亭臺,背對著他唱歌彈琴的是一位身影窈窕的美女。美人、美妙的歌聲和琴聲,構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鄭元升已猜到對方想干什么,站在原地等待。
吳靜姝一首琴聲彈奏完畢,也收了歌聲,裊裊婷婷地到他的身邊,行了一個福禮:“元升哥哥。”
鄭元升往后退了一大步,拱手作揖:“吳小姐。”
吳靜姝看他保持距離,心里升起一股火氣,又微彎唇角,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原神哥哥認為我的彈奏琴聲水平如何?”
“已為上乘。”
“我的歌聲呢?”
鄭元升看她貼近,急忙往后退:“亦是優品。”
“元升哥哥,我當日逃婚并非行千里路去往他處,而是躲在了同城的慈慧庵里,里面的尼姑師傅們都可以與我做證,我還是與以往一樣的清白。”吳靜舒紅著臉羞澀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