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杜老太爺呆滯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杜教授,您怎么了?」
旁邊幾位陪同的導師都被嚇到了。.z.br
畢竟杜教授年事已高,身體難保不會有什么隱患......
「爺爺?」
蘇寶貝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杜老太爺在他們擔憂的視線下逐漸緩過神來。
他對著幾位圍著他神色急切的歷史學導師搖搖頭:「放心,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幾個導師聽他說話的氣息平穩,神色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
「教授要是真有什么不舒服,千萬別強撐。」
杜老太爺擺擺手:「知道了,你們都去忙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原本講學結束后,學院的人要請杜老太爺就餐的,但杜老太爺嫌麻煩,便拒絕了。
這幾位導師都知曉他脾性,因此很快就拜別了。
在那些人離開后,蘇寶貝敏銳的察覺到了杜老太爺的不對勁,拽著他的手問道:「爺爺,你剛剛看到了什么嗎?」
杜老太爺心事重重,思緒仍在那張照片上。
「......宇宸,你現在能約那位祁小姐出來嗎?」
「祁霧?」
蘇寶貝眼神困惑,爺爺的事情怎么會和祁霧扯上關系?
「是。」
杜老太爺點頭,隨后嘆息一聲,「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一下祁小姐。」
意識到杜老太爺說的事情并不簡單,蘇寶貝立馬就拿出了手機:「我問問她。」
幾分鐘之后,蘇寶貝拿著手機回來了。
「爺爺,她說待會來杜家找你。」
「好、好。」
杜老太爺一連說了兩個好,他攥緊懷中那本老舊的筆記本,拉起蘇寶貝的手。
「我們也快些回去吧,別讓她等。」
蘇寶貝懵住了。
爺爺以前對祁霧這么關心的嗎?
杜家。
杜老太爺和蘇寶貝回來沒多久,祁霧就到了。
「爺爺說有一些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單獨談,這代表著蘇寶貝無法在場。
他帶著祁霧走進杜家之中,微抿著唇:「講學結束后,也不知道爺爺看到了什么,狀態就變了。」
「我知道了。」
祁霧對著蘇寶貝笑了笑,「別擔心,不是什么大事。」
「嗯。」
蘇寶貝應了下來,然后目送著祁霧走進書房。
進入書房后,杜老太爺并沒有像上次那般在桌案背后書寫著一手飄逸的毛筆字。
他那張蒼老的手,捏著手里的一張舊照片,一動不動、出神的望著。
直到聽到祁霧的腳步聲靠近,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眼底倒映出祁霧的身影,杜老太爺不禁呢喃出聲:「真像啊......」
「像?」
祁霧腳步頓住。
杜老太爺嘆息一聲:「恕我冒昧,敢問祁小姐的父母如今——」
祁霧似乎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徑直接上了他的話:「我從未見過他們,在我有記憶時起他們就不在了。」
杜老太爺眼神一顫。
「......果真如此。」
他將那張照片遞
了過去,「祁小姐是否覺得他們很熟悉?」
祁霧接過那張照片,目光落在照片上的那兩位年輕人身上,眼神微凝。
「他們......」
她薄唇輕啟,語調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是我的父母嗎?」
「大概率是。」
杜老太爺謹慎地回答了一句。
祁霧抬眸:「以前有一對夫妻曾來找過我,說是我的叔嬸,但我卻與他們無半點相像,并且他們曾說我母親來歷怪異......」
「那就錯不了了!」
杜老太爺突然激動地打斷了她。
「你的父親名叫王長生,是一個孤兒,被一戶人家所收養,他也爭氣,成為了那個窮苦地方當年唯一走出來的大學生,后來便拜入了我的門下。」
「你的母親名叫祁煙,也是我的學生,你父親的師妹,她來歷的確神秘,我也只知她來自西都,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
杜老太爺思緒飄遠,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和兩位學生一同研學的日日夜夜。
「我們很合得來,他們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不僅對歷史有著異于常人的敏銳,也十分大膽推測并積極尋求驗證......」
說到后面,杜老太爺的語氣便微弱了下去。
「可惜,天妒英才啊。」
「何來的妒?」
「他們常年在外考古,后來我也鮮少能夠見到他們,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他們告訴了我你的存在,并且告訴我這一次遠行,他們很可能回不來了。」
杜老爺子眼里閃過一絲悲痛:「之后,我就徹底沒了他們的消息。」
「如果再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們,理想固然偉大,但沒了性命,又何談理想?!」
祁霧:「他們最后和你說了什么嗎?」
「說了許多。」
杜老太爺點點頭,「他們很可能發現了一個失落的文明,為了尋找文明的蹤跡,他們甘愿深入無人區腹地......」
祁霧眸光一閃。
這個失落的文明,或許就是她的故土,而她的父母所要追尋的蹤跡,就是故土的身影。
「長生和祁煙都覺得對不起你,他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母,因此臨走前特意拜托我,如果日后你出現,就將這把鑰匙交給你。」
祁霧語氣困惑:「鑰匙?」
杜老太爺點點頭。
他起身,走到了身后那一排排整齊陳列的書架背后,抽出了其中一本厚重的書籍。
那本書籍有些年頭了,因為從未有人拿出來過,上面還落了不少灰。
杜老太爺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后掀開。
在書籍內部的凹陷處,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躺在里面。
他將盒子拿了出來,遞了過去:「鑰匙就在里面。」
「這是什么鑰匙?」
「我也不知道,你若有緣,日后便會知曉。」
杜老太爺不禁笑了起來,「我那兩個學生最喜歡講述因果,沒想到我如今倒也沾染了幾分。」
祁霧拿著盒子的手一頓,剎那之間洞悉之眼如微光流轉,她鄭重地收下了那個小盒子。
「謝謝。」
她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意,「其實不止我父母,我也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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