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霧:「......」
她看著旁邊的幾個小朋友似乎也要參與進去,不由得攔住了他們。
她揉了下眉心,好笑道:「靳司應該會喜歡這個地方。」
話音落下,十幾雙眼睛頓時落在了她身上。
孩子們齊刷刷地問她:「靳司叔叔會來嗎?」
祁霧仔細想了一下,沒有給予他們保證的回答,而是笑著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他來的。」
「哇哦!!!」
小朋友們爆發出一聲驚呼。
祁霧歪了下頭:「不過為什么喊我姐姐,卻喊靳司叔叔呢?」
剛剛還在爭論的兩個小女孩立馬統一了戰線,晃頭晃腦的說著:「因為他快三十了呀!」
另外一個小女孩則雙手撐在腰間,打量的視線掃過祁霧,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道:「姐姐這么年輕,他那叫、叫......」
她想了半天,始終想不到那句話怎么說。
旁邊的人突然蹦出來一句:「老牛吃嫩草!!」
「對!」
小姑娘一臉恍然大悟,然后眼巴巴地注視著她,似乎還想得到她的肯定。
祁霧:「......」
她收回剛剛那句話,還是先別讓靳司來了。
小朋友們玩心很大,在祁霧和荊涵淑的玩具分發下去之后,大部分人在祁霧身邊待了一會就耐不住性子跑去院子里玩了。
最后留在祁霧身邊的,就是一開始爭論的那兩個小姑娘,她們年紀稍大一些,也更能耐得住性子。
「天天都玩,我才不要嘞!我要和祁霧姐姐在一起!」
兩個人小鬼大的小姑娘和祁霧吐槽道。
祁霧笑著問了她們的名字。
一個叫思思,一個叫染染。
福利院的孩子們名字都很簡單,大多是簡單的疊字。
因為大多數人都是一生下就被丟到福利院門口,被院長和護工領回去,再重新賦予他們名字。
思思和染染就是一出生就被拋棄的人,她們自小在福利院長大,對家庭并沒有多少幻想。
思思:「也有大人想要領養我,但他們說我太精了,不懂事,哼!我還不要和他們走呢,思思以后要留在福利院幫院長奶奶和護工姐姐們!」
染染也跟著嚷道:「染染也是!要留在福利院里!」
小孩子本就敏感,更何況是福利院的孩子。
祁霧沒有去進行說教,從她們自身角度出發......她們的觀點并沒有錯。
因為祁霧也是這樣的想法。
身為神殿祭司的時候,父母一詞于她而言是無比陌生的,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也從未見過家庭的相處。
而身為祁霧時,早亡的父母也讓她無從體會到家庭的相處......雖然席家人的確給了她備至的關懷,但和原生家庭比起來,還是不一樣。
祁霧將內心浮現出的淺淺愁緒揮去,她摸了摸思思和染染的頭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要堅定本心,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自己失望。」
在兩個小姑娘呆萌不解的視線下,她緩緩出聲:「家庭很重要,但如果沒有,也不會阻礙你們奔向理想。」
她們似懂非懂的點頭。
過了一會,兩個小姑娘也手拉著手一起去玩了。
祁霧靜靜的坐在大樹下。
初秋的征兆并不明顯,但當她抬起頭時仍看到了深綠的樹葉邊緣,染上了枯黃的顏色。
秋天又要到了啊......
她這么一愣神,荊涵淑已經從畫室里走了出
來,她眼眶周圍泛著紅,但神態卻洋溢著幸福。.
祁霧視線往下,便看到了她手上牽著的小女孩。
似乎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她身形有些消瘦,黝黑的雙眼淡漠警惕。
她一只手被荊涵淑緊緊握在手中,卻仍下意識的往她身后躲,這是不安的表現。
荊涵淑的目光在院落里逡巡著,當看到坐在大樹下的祁霧時她彎下腰去溫柔的和圓圓說話。
圓圓愣了一下,隨后抬頭看向了祁霧。
祁霧回以她溫和、寬容的笑容。
圓圓拉緊了荊涵淑的手,然后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荊涵淑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很快就拉著圓圓走了過來。
她蹲了下來,耐心的告訴圓圓:「這位是祁霧姐姐。」
圓圓余光其實一直在注視著祁霧,盯的久了她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你。」
福利院的小朋友們「追星」時并沒有避開她。
圓圓雖然從不參與,但也記住了祁霧的模樣。
聞言,荊涵淑有些訝異。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還在下一個畫面——
只見圓圓伸出另外一只手,遲緩卻堅定的拉住了祁霧的衣角。
她臉上有些羞赧,沉靜的小臉微微鼓起。
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達成目的之后又覺得欣喜。
荊涵淑看著這一幕,從一開始的疑惑到最后的了然,她知道祁霧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足以讓人下意識地收攏起身上的尖刺。
她感嘆道:「圓圓很喜歡你。」
祁霧握住了圓圓拉著她衣角的手,將她柔軟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中,傳遞著溫熱。
她笑道:「我也很喜歡你,圓圓。」
圓圓鼓起的小臉,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這一趟很順利,最后荊涵淑領著圓圓一起去院長公辦室說了自己決定領養圓圓的打算。
院長在詢問了荊涵淑幾個問題又確認了一遍圓圓的意思,然后才同意了她的領養。
領養手續辦下來也要一個月,不過院長見圓圓難得對一個人這么依賴,因此同意可以讓她先把圓圓帶回家。
荊涵淑便和圓圓約定過幾日來接她。
她需要精心準備一番,最起碼要先將圓圓的屋子收拾好。
圓圓答應了下來,并且在荊涵淑和祁霧離開時站在福利院的門口送別她們。
荊涵淑很不舍,于是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戴在了她身上。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如今到了你身上,也算是傳承了。」
圓圓眼睛睜大,對于這份禮物的珍貴感到不知所措。
荊涵淑便親自為她戴上了那條項鏈。
溫柔地說:「現在,你就是我想要守護的寶物。」
圓圓略顯木訥沉靜的臉龐終于流露出一絲脆弱,她抽噎著撲進了荊涵淑的懷中。
在荊涵淑錯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尖在她耳畔落下清脆的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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