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霧和宋戚說了什么？
荊涵淑最近一直在觀察祁霧，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晦，但沒想到還是被那小姑娘察覺到了。
荊涵淑站在片場上，看著對面還在和身邊的導演助理溝通的祁霧，一時間心緒復雜。
“涵淑，沒問題吧？”
宋戚不放心的過來問了一句。
荊涵淑苦澀的笑了一下，只不過是簡單的一場戲，如今她的狀態卻讓宋戚親自來過問。
但是——
她有些沉默的抿著唇，“我會盡力。”
多可笑啊，曾經風光無限的影后，竟然也會因為一場簡單的戲份說自己盡力。
她找不回來了，那份初心。
宋戚嘆息一聲。
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搖搖頭離開了。
場上的無關人員很快離開，將片場留給了上面的演員。
凡人女子虞夭夭被仙門人帶回，身為仙門掌門的綾華仙尊問詢她關于修煉一途的想法，并給予她鼓勵。
“拜、拜見仙尊。”
虞夭夭‘怯生生’的看向了高臺上，仙氣縈繞、雍容華貴的仙門掌門。
她的眼里是恰到好處的敬畏、艷羨和好奇渴望。
身為仙門掌門，綾華仙尊沉穩持重，嚴厲寬和，她目光溫和慈悲的看向了下方弱小的凡人。
“你便是虞夭夭。”
“既與我仙門有緣，便以洗淵祛除凡俗氣息，入我仙門一心修煉問道，你可愿——”
“停！”
荊涵淑的臺詞還沒說完，就被宋戚喊了停。
其實剛才荊涵淑的演繹是過關的，最起碼大部分人已經能感受到她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
但是對于宋戚而言，顯然還是不夠看。
他想到荊涵淑之前的高度，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宋戚走了過去，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但卻也沒說什么重話：“你走神了。”
他只是把荊涵淑剛剛的問題說了出來。
荊涵淑面色微變，她垂下眼，愧疚地說：“抱歉，我”
“再來一次。”
祁霧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荊涵淑和宋戚齊齊回頭看她。
祁霧就站在他們身后，目光灼灼的望著荊涵淑：“你還有機會的，再來一次。”
荊涵淑愕然的看著她。
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祁霧知道了什么，渾身顫栗。
但是下一秒，在看到小姑娘那雙透亮的眉眼時，她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宋戚揚了下眉，搞不懂她們之間的暗語。
“當然還有機會，哪有那么多一場就過的戲。”
話音落下，宋戚便招呼著劇組人員重新來一遍剛剛的戲份。
“宋導，我——”
荊涵淑剛開口，就被宋戚不容置喙地打斷了：“我請你來是想讓你演好綾華，還是你不想要這個機會。”
荊涵淑緊抿著唇，她當然是想要這個機會的。
但是，她可以嗎？
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祁霧拉起了她的手腕，輕聲說道：“你可以的。”
荊涵淑怔怔的被她拉了過去。
祁霧的手心有些溫涼，軟軟的，但卻穩穩的牽著她，沒有一絲猶疑。
她似乎有些理解童珞的想法了。
肅穆的殿堂之中，四周云霧飄渺繚繞，身后是逶迤的群山，沉穩雍華的綾華仙尊凝視著下方的凡人，眉眼之中逐漸浮現出一絲寬和笑意。
“望你日后勤勉修煉，不忘初心，向天證道。”
“是。”
虞夭夭恭謹的跪拜在地上，脆亮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弟子謹遵教誨。”
等這一幕的戲份結束，宋戚訝異的迎上來時，荊涵淑這才如夢初醒。
“過了？”
她的聲音很輕，難掩震驚。
“對，過了。雖然和你以前的狀態還有些差距，但的確是你本來的水平。”
宋戚臉色緩和，問她：“你想通了？”
“不、我”
荊涵淑呆愣的搖頭。
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去追尋祁霧的身影，卻發現小姑娘已經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知道和祁霧對戲的那一瞬間，她好像被什么溫暖的感覺包裹著，讓她可以放松身心，只需要致力于那場戲的拍攝——
這種包容萬物的感覺，是祁霧帶給她的。
和靳司壓制的氣場不同，她更像是一個指引者，讓荊涵淑可以拋棄一切的負面影響，只沉浸于角色之中。
宋戚沒有深究下去，只是說：“無論如何，記住這種感覺。”
而那邊，祁霧拍完這場戲后一蹦一跳的離開，她目光環顧了一圈，疑惑地問道：“靳司呢？”
曲漫就在她身邊，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好像出去給你買東西了。”
“哦。”
小姑娘眉眼彎彎，軟軟地應了一聲：“那我知道了。”
旁邊的劇組人員：“...”
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但他們仍感覺被秀到了。
那位祖宗可是一秒鐘都不愿意在劇組里多呆，戲份拍完就走。
可如今不僅一直呆著，還去做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宋戚給了劇組十五分鐘的中場休息時間。
曲漫坐在祁霧身邊，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和靳司都在劇組里拍戲，常尋那個經紀人怎么都不見出現的？”
“靳司讓他不要來礙事。”
祁霧十分實誠，重復了靳司對常尋說的話。
曲漫：“。”
這還沒在一起呢，占有欲就這么恐怖了，那在一起之后還得了。
誰知曲漫剛在心里吐槽完，就見祁霧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詢問她：“你和常尋有什么過往嗎？”
曲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瞪大了眼睛。
她和常尋交往過的事情，他們都覺得十分丟人，因此都默契的將那段往事爛在了肚子里，誰也不會說出去。
祁霧是怎么知道的？
常尋和她說的？
曲漫面色有些難看，“他告訴你的？”
“啊。”
祁霧搖了下頭，“沒有呀，我猜的。你關心他嘛。”
曲漫一陣無言，咬牙切齒道：“我沒有關心他，你想錯了。”
祁霧順從地點頭：“好好。”
這一聽就是很敷衍的語氣，曲漫都不知道祁霧這般天仙的人物居然還有這種惡趣味。
怎么說呢。
就像是神女從高高在上、冷漠慈悲的神像之中走了出來，走進世俗之中，感受著世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