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簡單的做了個熱身的祁霧,在結束后便看向了眼里還留著錯愕的宋戚。
她輕聲詢問道:“可以嗎?”
神殿祭司需要學習的太多了,他們必須借助各種各樣的方式與神靈溝通,傳達上天的旨意。
巫祝之舞,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方式。
祁霧的天賦在他們之中是千年來最強,自然不會只會一種舞蹈。
波瀾不興的寂寥神殿中,躡手躡腳路過的神殿侍女總能看到祭司大人于月色之下起舞。
祭司大人容貌堪稱天下一絕,月色的清輝都被她瓷白如雪的無暇容顏奪去了幾分。
宋戚回過神來,不由得苦笑一聲:“你這次該不會又想說我記仇吧?”
祁霧默默的瞥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吃了一顆檸檬糖。
宋戚聽不到祁霧罵他,自己犯賤似的又忍不住話多了起來。
他看著祁霧旁邊的那些零食,幾乎大部分都是甜食,不由得嘀咕了起來:“天天吃這么多,小心長蛀牙。”
祁霧捧著檸檬糖的手一頓,她神色呆呆的,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她堅定又理直氣壯的反駁道:“不會,。”
宋戚:“?”
債主是什么奇怪的稱呼。
不過他也懶得去搞懂這些小年輕的想法,隨意的擺擺手便沒有去計較這個問題。
談宋從祁霧的舞蹈中獲得靈感之后,很快就和各位老師確定了最終的版本。
他高興的朝著祁霧走去。
唐柳華看著他激動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毛躁了......”
旁邊的伴奏老師意味深長的開口,“這也看他是對誰毛躁了。”
唐柳華聽懂了她這句話里隱藏的深層含義,不禁皺起了眉。
她的目光落在了對面波瀾不驚的少女身上,即使一身素色簡單的衣裳也遮掩不住她本身的光華。
看著談宋近乎殷切、渴望的和她交談,期待得到她的一個笑容或者肯定,唐柳華擔憂的搖搖頭。
因為她清楚地明白,談宋和她根本不可能。
誰能不愛自己的繆斯?
但他卻不會得到繆斯的回應。
歌曲的最終版本確定之后,接下來便是各種排練、磨合。
談宋似乎從不擔心祁霧能不能跳出他想要的感覺,他無條件的信任著她。
而祁霧的每一個舞蹈動作都能給他不一樣的驚艷。
饒是被安排來和他們一起磨合的舞蹈老師都訝異于祁霧這掌控自如的氣場。
她從不浪費多余的力氣,每個動作都帶著恰到好處的力度,流暢的與下一個動作連接起來,動作幅度、力度的掌控與她的身軀緊密貼合,仿佛與生俱來。
看她跳舞,是一場視覺上的享受。
于是看了兩天,舞蹈老師就下班了。
她直接表示,“你根本不需要老師。”
她不需要指導,在樂曲響起的那一刻,肢體就十分契合的與歌曲渾然一體。
于是祁霧在排練三天后就很自然的開始閑逛,而談宋反而擔心自己會拖后腿,一點時間都不放過。
太陽西下,祁霧又是第一個吃完晚飯的人,她不疾不徐的走出食堂,手里還揣著食堂大叔拿給她的蔥油餅。
她準備帶著這些餅去找她的小伙伴們。
臨近合作舞臺,所有選手都在抓緊時間排練,因此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
直到祁霧敏銳的聽到了幾道陌生的聲音,其中還有她熟悉的聲音。
她看了眼前方狹窄的巷道,平靜的緩步走去。
巷道的轉角處。
柯露倚靠在墻壁上,雙手環在胸前,一只手抬起,兩指之間掐著點燃的香煙,她輕吸了一口,吐出一陣煙霧。
她的對面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們臉上、脖頸上都有已經結痂留下烙印的疤痕,眼神兇狠,帶著無法遮掩的煞氣。
柯露隱于繚繞的煙霧背后的神情比往日的更加冷漠、隱約透露著強勢的壓迫。
“讓你們帶的東西呢。”
對面的下屬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也不敢拿喬,連忙將手里不符合他們身上兇煞氣質的、包裝的十分精致的粉紅色禮盒呈了上去。
“大小姐,這些都是港城的特色糕點零食。”
“嗯。”
柯露接過那個禮盒,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兩個下屬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下屬壯著膽子問道:“大小姐,組長問您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柯露掐著香煙的指尖一頓,她有些不悅的將那煙壓低了一寸,對面的下屬立馬緊張的低下了頭。
下一瞬,柯露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眸光銳利的看向了拐角處,眼眸微瞇:“誰?!”
祁霧從容的探出了一頭來,無辜的眨了下眼睛。
柯露冰冷警惕的神情瞬間怔住。
而對面的兩個下屬見居然有人偷聽他們講話,眼里閃爍著不善的神色。
他們摩擦著拳掌,松動著筋骨朝著祁霧走去:“你可知道偷聽是要付出代價的。”
結果剛放完狠話,他們就被自家大小姐狠辣的從背后踹了一腳。
猝不及防的兩個下屬趴在地上,一臉莫名其妙和震驚的看著柯露。
柯露早在祁霧出現的那一刻就將手上的煙給掐滅了,她冷酷的看著兩個沒有眼色的下屬,語調中覆著寒意:“還不快滾!”
兩個下屬根本琢磨不透大小姐這陰晴不定的性子,但他們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頭也不回的滾了。
礙眼的終于離開,柯露卻沒有放松下來。
她緊張的看著祁霧,像是要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祁霧目光平靜,剛剛的那一幕并沒有影響到她。
她薄唇輕啟,溫聲解釋著:“我聽到你的聲音。”
所以她才會過來的。
柯露微愣,隨后點頭:“我知道。”頓了一下,她小心翼翼似的開口:“你不準備問我什么嗎?”
祁霧歪著頭,神色帶著困惑:“為什么一定要去問個清楚呢?”
柯露終于笑了,笑容里帶著輕松的意味。
“我來自港城,剛剛那兩個是來找我的下屬。”
然后她將手中的禮盒遞了過去,語氣里沒有了剛剛的冷酷壓迫,是那種故意壓抑著的輕緩語調,像是生怕驚擾面前的人。
“港城的特色糕點,你應該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