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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葛文珺看到姜婉的做派和表情，抓住姜婉的那只手，一下子就松了。
“你不是我的明月，”她怔忡了一瞬，眼眶立即就紅了，嘴上牽起一抹疏離的弧度，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姜九小姐？”
她的明月向來溫柔嫻靜、端莊賢淑，是絕不會有這般大大咧咧的模樣的。
姜婉朝著葛文珺行了個福禮，“葛姨，事情是這樣的，我確實是姜……”
但葛文珺沒等她說完，便聲音有些顫抖地打斷道：“那明月呢？我的明月呢？”
姬明月見狀，心疼娘親，便神魂從自己的身體里走了出來。
下一秒，屬于姬明月清冷的聲音響起：“娘，別多想，我在。”
葛文珺猛地看向聲音處，直到看到了女兒的魂體，提起的那顆心才放了下來，眼角的淚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姬明月朝著娘親走近，魂體輕輕地擦過娘的臉頰，輕聲安撫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葛文珺撇過頭自己擦拭了淚，終于恢復了冷靜：“說吧，你們兩個到底什么情況？”
被嚇得心七上八下的柳鶯時，在見著姬明月出現的一剎那，那顆充滿歉意的心總算是平息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氣來。
幸好，幸好兩個孩子都還活著。
于是柳鶯時也跟著附和：“對，你們好生說說，你們兩個不是向來不對付，相看兩相厭么？怎么突然就好到能共用一個身體了？”
要知道在萬神界的人看來，絕代雙姝的姜婉和姬明月，兩人的性子和愛好天差地別，是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好友的。
這也是柳鶯時知道姜婉占據了姬明月身體后，以為是奪舍的原因。
姜婉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羞愧，十分坦然地說：“娘，葛姨，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便長話短說吧，事情是這樣的……”
姜婉的長話短說也是真的很簡略，就說她和姬小五一見如故，這么數千年時光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在遇到幾乎沒有生路的主神考驗后，她們彼此交換了魂、骨，從而在小世界里將自己誤認為對方，也讓外面的人誤會了她們彼此的身份。
后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主神是個冒牌貨，冒牌貨有個絕招是［念名即毀命］，可很巧合的是冒牌貨也分不清姜婉和姬明月，反而還被她們聯合另外兩個小世界的天道將其解決了。
聽到她說完這些宛如夢幻的故事后，柳鶯時和葛文珺都有些醒不過神來。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這兩個孩子大膽得叫人驚訝，卻又幸運得叫她們慶幸。
可以說這兩個孩子所走的每一步，只要中間出了任何一個差錯，她們都走不到今天，但她們很幸運。
葛文珺握住了姜婉的手，又去拉女兒的手，沒拉住才想起來女兒是魂體。
她微怔，而后輕笑：“好孩子，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你們給萬神界的女人們帶來了希望。”
姜婉沖她莞爾一笑，然后又看向自己娘親，問：“對了娘，我的神體在何處啊？我還是得回到自己身體里才好，不然姬小五，咳咳，不然明月的形象，都要被我破壞完了。”
柳鶯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啊？怎么就不跟人家姬五小姐好生學學？”
葛文珺也跟著淺笑出聲：“姜九小姐，不，我也跟著你娘叫你婉兒吧，你和明月既是至交好友，那你們以前是怎么稱呼的，如今便也怎么稱呼吧！不必避諱我和你娘。”
說著，葛文珺露出了懷念的神色，有些感嘆地說：“你娘啊，曾經也如你這般活潑呢，那時候我們……”
不過沒等她的話說完，柳鶯時就掐住了她的腰，湊在她耳邊小聲嘟囔：“葛文珺，不準揭我老底。”
葛文珺朝著兩個孩子有些無奈地眨眨眼，仿佛在說看吧，她曾經就是這般模樣的。
姜婉沒忍住笑出了聲，姬明月眼里也閃過一絲笑意。
不過留給她們說話的時間，以后多得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萬神界的問題。
詢問了神體的位置后，姜婉和姬明月并沒有時間多做停留。
不過在臨走前，姜婉告訴柳鶯時：“娘，姜霆已經死了。”
柳鶯時一怔，神色復雜地看向女兒：“他……”
不等姜婉開口，姬明月便搶先出了聲：“柳姨，姜家主是死在我的手中。”
姜婉又立馬補充了一句：“葛姨，姬家主是被我用業火燒死的。”
柳鶯時和葛文珺相視一眼，一時間思緒都有些復雜難辯。
倒不是她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以夫自稱，卻并不曾尊重過她們的男人，只不過她們并沒有預料到他們會死，還是死在兩個孩子的手中，他們到底是孩子們的生父。
良久后，柳鶯時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殺就殺了吧，反正他們死都死了，難道還能再活過來不成？”
不過她還是叮囑了兩個孩子一句：“你們也別那般實誠，對外說他們不知所蹤也成，說他們突發惡疾也罷，亦或者說他們突然暴斃也可，可千萬別說是你們殺的，不然于你們的名聲有礙。”
葛文珺揉了揉眉心，終究點了點頭：“你們聽鶯時的。”
姜婉咳嗽兩聲，小心翼翼地加了句：“除了他們兩人外，我們還殺了另外三大家族的家主，以及依附他們十多個小家族的家主。”
這可不是那么好瞞的，畢竟那么多人呢，總不能集體暴斃吧……
柳鶯時和葛文珺的目光相接，眼里都帶著同樣的無奈，女兒們太厲害了，有時候也會讓她們頭疼啊！
姬明月看她們這般模樣，面色沉靜地說：“娘和柳姨不必擔心，我和姜小九已經早有對策了。”
“咳咳，那個，其實，我就是想看你們知道那兩個死老頭死了，會是什么表現？”姜婉朝著娘和葛姨吐吐舌，然后就猛地往外跑去，還邊跑邊喊：“姬小五，墓地見。”
留在原地的姬明月，朝著已經驚呆了的親娘和柳姨行了個歉禮，這才去追好友。
待兩個孩子都離開了后，葛文珺才朝著柳鶯時輕笑：“婉兒那孩子，和你年輕的時候很像。”
柳鶯時摸了摸有些燙的臉頰，努力裝作若無其事道：“我的女兒自然像我。”
只可惜，她的性子已經在拔除逆骨時，在取走神力時，在被姜霆羞辱責罵時，給一一磨平了棱角。
好在在這些事情上……女兒們不必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