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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江河兄妹倆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
而江淮和全安、明則三人,自然是不會相信明月有破陣的能力,他們完全就是帶著看鬧劇的心情,縱容著這出考驗人性的好戲開場。
骷髏們也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同樣等著江家兄妹的選擇,或者說她們就喜歡看江家人陷入兩難的神色。
過了良久,江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抹了抹眼角的淚,才說:“本來就是我們江家做錯了,以后我們的日子就算再難過,那也是我們應得的報應。我都聽你的,小月姐,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江河心里一片酸楚,可他也知道,他和小妹并沒有其他的選擇。
畢竟大哥明顯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他們總不能選擇被大哥害死。
“我,我和小妹一樣。”江河說完,肩膀一下子就聳拉了下來,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有骷髏低嗤一聲:“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私自利的江家人。”
“可不是么?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左右也不過是想活命,虛偽。”
“這不就是江家人一向的作風,他們啊,最擅長偽裝內心了。”
“呵呵,奴家倒希望這小姑娘真能破陣,也好叫江家人嘗嘗痛苦的滋味兒呢”
“無恥的江家人……”
隨著骷髏們你一言我一語,江家兄妹只感到萬分的窘迫,只得低垂著腦袋,難堪的保持沉默。
明月眉頭一挑,再次提醒道:“你們真的確定了?”
江家兄妹與明月對視一眼,很快又移開了眼,都點了點頭。
想要活著,他們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們不能再相信大哥,但卻莫名的覺得可以相信小月姐。
“那好,江河,”明月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正房:“一會兒你聽我的指示,走進正房中去,進了正房后,你應當會看到一段屬于她們的記憶,你會看到你們江家的先祖,屆時……”
其實明月并不懂破陣之法,可是她懂得分辨異常。
這轉運陣上只有女人,被轉運陣束縛住的也只有女人,而這轉運陣服務的是江家人。已知外面若是不點火,那么進入那里的人就會自由。若是有江家的男人去到了陣法上,還脫離了那個軀殼,他是不是就有阻止這一切的能力了?
當然那些記憶都是歷史,是不可違的既定事實,可這陣法卻是實實在在正存在的東西。
這陣法的形成是靠著滿屋的符文和血色線條,若是江河能趁著那段時間將這些符文毀掉,不說全部毀掉,哪怕是毀掉一小半,這個陣法也就自然而然的破了。
隨著明月的話畢,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
只有檐上的燈籠被風吹得呼啦作響,就好像這些骷髏們此刻并不平靜的內心。
因為所有人代入明月的設想,發現居然完全可以成立。
若是真的能成功,那她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自由了?
連陸婉都呆愣在了原地,手腕不受控制地微顫。
自由?她們真的能得到自由嗎?
江淮卻是驀地變了臉色,連忙看向身邊的兩位大師,低聲詢問:“全安道長,明則師傅,她說的可行得通?”
明則和全安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不定,顯然兩人都不確定這么做到底行不行,但是可行性很高。
因為只要是陣法,就不是絕對的不可破。
而以江家人對付江家人,怕是江家先祖也不會料到這點。
畢竟從江池江淮父子身上的狠辣,就能看出江家培養繼承人的那一套,完全就是為了利益六親不認模式。就這樣的情況下,江家嫡子嫡孫只會和先祖同心,為了江家的福運不擇手段。
可江河不同,他是不被重視的次子,是江家的棄子,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江家的血脈。
全安瞇了瞇眼睛,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陰狠:“不管能不能行得通,我們都不能給她動手的機會,不能讓她去試。”
明則手中的念珠一頓,頷首道:“是時候結束這一場鬧劇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而另一邊,江河點點頭,鄭重地承諾道:“我會盡全力去做的。”
明月語氣淡漠地說:“我不相信承諾,我只知道你必須得做到,不然我也不確定能不能保住你。”
江河心頭一澀,知道自己糊弄不了她,方才心里翻騰過的某些念頭,此時早就煙消云散。
江河握緊兩拳,拔高了聲音:“我知道了,我會毀掉那些符文,結束這錯誤的一切。”
明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倒是也不用這么大聲。
而且在事情進行之前,還有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先解決了礙事兒的人。
很巧的是全安和明則也同樣是如此打算,三人幾乎是同時動的手。
明月才將江河一腳給踢開,明則的拳頭就裹挾著陣陣勁風,猛烈地朝著明月的腦袋砸來,全安手中捏著一疊符文,滿臉肉痛的選了一張往明月身上貼去。
明月一個側身躲過了符文,又往后退了兩步避開了拳頭,而后就徑直朝著全安沖了過去,柿子要逮軟的捏,人自然也要選弱的打。
相比于物理攻擊的明則,法術攻擊的全安,顯然要好打得多,特別是他又不舍得用符文時,那就是一個明晃晃的弱雞。
全安都還沒反應過來,明月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眼前,她出拳速度極快,甚至打出了一道道殘影,全安才感覺左眼一疼,都還沒嚎叫出來,她的拳頭便如雨點落了下來。
伴隨著沉悶不停的撞擊聲,全安幾乎聽到了自己鼻梁骨碎裂的咔嚓聲響,他終于忍不住“啊啊啊”地叫了出來。
明則皺了皺眉,完全沒想到隊友會這么弱。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舍不得用你那些符,你是想讓我給你收尸嗎?”明則這個出家人都難得的動了氣,雖然他也知道現在天地靈氣不多,一張符文很難得才會被畫出來,可這都什么時候了?
全安疼得呲牙咧嘴,從嘴里擠出一句:“這娘們兒全往我臉上招呼,老子現在看不到啊!”
明則深吸一口氣,好幾次拳頭落了空以后,他的手終于落在了自己的念珠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