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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差點兒就被氣笑了。
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快的過河拆橋,他們前腳才幫這些人解決了生命危險,后腳這些人就說復刻人命賤,實在是……可惡至極。
要不是這三只野豬已經斷氣了,明月非得讓這些人再被野豬追一回不可。
不過也不是不行,這么大個林子里,肯定是不止三只野豬。
就當明月暗戳戳地想著,一會兒找只野豬嚇嚇這些人時,最先開口的那個男人又說話了:“喂,你們這些復刻人聽好了,接下來就由你們保護我們,可不能再讓我們被異族嚇著了。”
他完全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甚至還帶了點命令的口吻。
明月已經完全不能忍了,可當她側過頭看向身邊的復刻人時,卻驚訝的發現他們竟然都只沮喪地垂著腦袋,并沒有拒絕男人話的意思。
此時明月驀地想起來,是了,復刻人對于人類而言,就是玩具而已。玩具嘛,必要的時候當然可以保護主人,當然可以用來犧牲。
它們的命,確實不算得什么。
所以它們才想要變成他們。
這也是原主為什么會想要替復刻人揚名的原因,因為她也深受其害,因為她就是沒有尊嚴的玩具,所以她才想要所有復刻人都能真正擁有尊嚴。
而她的夢想,明月會讓它成真的。
就在那幾個人類認為這些復刻人肯定會聽話,他們接下來也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
“怎么跟你姑奶奶說話的?”明月倏地將手中的木桿抵住男人的喉嚨,冷冷地嗤笑一聲:“本來我們還想著看你們可憐,收留收留你們。可現在嘛,你姑奶奶我不樂意了。”
其他的復刻人驚訝地抬起了頭,個個都瞪大眼睛看著明月,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咳,他們這副模樣特別像一只只呆頭鵝,看起來非常的搞笑,叫明月憋笑憋得臉色都扭曲了。
而那幾個人類也驚呆了,特別是季書,也就是被明月抵住喉嚨的男人。
季書大喊:“你只是復刻人,你憑什么這么對我?難道你想要被銷毀嗎?”
銷毀?嗤!真是沒良心啊!
明月心里嗤笑,手上也不落空。
她抬起沉悶的拳頭落在了季書的胸上,復刻人的力氣本來就大,再加上她又沒有留情,這一拳頭下去,季書立馬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踉蹌后退。
明月冷冷地說:“復刻人?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過我看你是不想要這條命,所以我打算收回去。”說罷,她又抬起了拳頭。
季書瞳孔瞬間放大,連忙看向不遠處翰寒和阿逞,一開口卻是威脅:“翰寒,阿逞,你們倆說話啊,我可是翰青和阿徵的好朋友,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后和他們告狀嗎?”
旁邊的翰寒和阿逞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翰寒還張開了嘴,似乎是想說一些求情的話。
本來明月只是想嚇嚇季書,結果他這么嘴賤,她又忍不住多出了兩拳頭。
她的拳頭猶如鋼鐵一般堅硬,裹挾著陣陣勁風,呼嘯地猛烈砸出,愣是讓季書的眼神從高高在上變成了驚恐萬狀。
而邊上那幾個人類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甚至都顧不上季書了,轉過身就往外跑去。
明月也沒理會他們的意思,這片林子里到處都是危險,他們既然要去找死,她也樂得成全。
季書也不是硬骨頭的人,在吃了幾記扎實的拳頭后,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了地上,對明月求饒:“我,我錯了,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會告狀的,你就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明月將木桿收回來,還在手中舞了一個漂亮的花槍,這才微微揚眉:“滾吧,不要再讓姑奶奶我看到你,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書哪里還敢回嘴?當即就跟背后有鬼追似的,轉過身就一直往前跑,中途摔了兩跤都沒敢回頭。
而那些復刻人依舊是保持著目瞪口呆的畫風,不論是那些人的膽小怯弱,還是明月的行事作風,都叫他們沒反應過來。
因為在大多數復刻人的人生中,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聽話。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那么容易被明月忽悠的原因,因為他們真的很少思考,他們只需要按主人說的做就行了。
而思考得太多的復刻人,基本上最后的結果,都是死于基因暴動。
這還是他們頭一回知道,原來人類是這么的沒用。
是的,就是沒用。
人類居然會被異族追著跑,會邊跑邊哭,會卑躬屈膝地求饒,人類好像也不過如此。
而在此之前,復刻人都以為人類無所不能,因為人類掌握著所有復刻人的生命,而且復刻人也是由人類創造出來的,他們一直覺得人類是高于他們的存在。
翰寒看向明月,眸子依舊有些飄忽不定:“明月,你難道就不怕嗎?”
明月問他:“怕什么?為什么要怕?”
翰寒突然就笑了,這一次的笑特別真誠:“是啊,為什么要怕?他們打不過你,他們也沒有能掌握你的遙控器,剛才是我想岔了。”
明月有些驚異地看他,突然發現他好像不是她以為的那么憨。
“如果我保護他們,那只是因為我愿意,而不是因為他們的那些話。”明月想了想,還是告訴他,或者是他們:“我始終相信能掌握和控制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其他人,任何人,任何手段,都不可以。”
說到這里,她眨了眨眼睛:“當然,如果我們的生命被控制在別人的手中,我們可以先委曲求全一段時間,想辦法逃脫控制,然后再做自己。”
反正最終的目的都是成為自己,而不是成為別人的傀儡,成為某個人的替身,或者是玩具。
所有的復刻人臉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們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么遠。
而且,成為自己?他們只是復刻人啊,連身上的基因都是別人的,又憑什么能成為自己?
可看著面前的明月,他們似乎又看到了另外一條路。
或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