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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竟然敢如此囂張行事,那些王侯貴子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不過明月的神色淡然自若,還有心情將桌上的茶遞過去給那伙計,溫聲勸道:“喝口茶,別慌,燃不起來的。”
那伙計嚇都要嚇死了,哪還有心情去喝茶啊。
伙計在屋里如同困獸般走來走去,語氣也是又急又氣:“現在都什么時候了,掌柜你就別喝了,這火都要燒到眉毛了啊。”
明月搖了搖頭,提醒他:“你沒發現過了這么久了,外面是越來越安靜了嗎?”
伙計愣了愣,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要是鋪子里真起火了,在這最繁華熱鬧的正街,那必然是會驚動一大群百姓起來救火,那聲響自然也是聲勢浩大。
可如今過了這么久了,外面卻一點聲響都沒有,屬實是太不正常了。
“我這就瞧瞧去。”伙計說了聲,就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明月老神在在地端坐著,捧著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心里頗為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雖然最開始她請慕容震撥人暗中守著鋪子,只是為了看守好那塊帝王綠,沒曾想卻陰差陽錯救了這鋪子一遭。
便是那些王侯貴子也想不到,這鋪子竟然有圣上手中的一支龍影衛守著,要知道龍影衛可是皇帝的親衛,世代守護慕容皇族安危的存在。
如今讓他們來看守一個小小的玉石鋪子,也屬實是大材小用了,好在也不算浪費時間。
眼見著有人要對這鋪子不利時,龍影衛紛紛從暗中跳了出來,三兩下就將那些王侯的人給捉住了,至于那些油也被水給沖洗了干凈,一場要命的危機就此化解。
沒多時伙計又跑了進來,看明月的眼神宛如看神人:“掌柜你猜怎么著,還真是奇了怪了,那些人都憑空消失了,咱們門口的油都處理干凈了。”
明月放下茶杯,不甚在意地說:“好了好了,你無事就先回家吧,這么久了還不回去,你老娘媳婦兒估計都該急了。”
伙計一想還真是這個理,連忙告辭往家趕去。
明月又將鋪子里的其他人都打發了走,這才把暗處的龍影衛喚出來,請他將今日北源侯世子所說之事告訴慕容震。
且不說慕容震知曉了那鐵礦之事,心里是如何怒不可遏,案桌上的硯臺都摔壞了一個角。
而潞州王在知道紫氣東來沒出事,反而是他的那些人都被綁了時,那叫一個神色大變,驚慌失色。
卻說潞州王出了紫氣東來后,立馬就清醒了過來,原來他是故意裝暈的。
那北源侯世子吐出這么大的秘密,他自然要趕緊趁著那些王侯沒反應過來之前,找到北源侯把事情處理干凈了,不然這事兒可就大發了。
要知道律法可是規定了,鐵礦、鹽礦、金礦之類的東西,只能由著律法規定采取,買賣也需得交給朝中大臣一手把持,那是國庫的銀錢來源。
而潞州王和北源侯一個偷偷采礦,一個用官船偷運出售,完全就是狼狽為奸的謀取國產,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只是在去找北源侯之前,潞州王還想起了那紫氣東來的掌柜,那位掌柜可是背靠著宸親王,若是她把今天的話抖了出去,那也是個要命的。
所以他立馬就叫了手下守著紫氣東來,言明等那些王侯貴子們出來后,那鋪子里的其他人特別是那個掌柜,都不能留下活口。
于是這才有了那一出放火燒鋪的事情,就是可惜了沒成。
而北源侯知道了坑爹的兒子所說的那些話,心里那叫一個后悔不迭,雖然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性子直了些,腦子有些時候不會轉彎,可那等要緊的事情,兒子怎么就……
當然哪怕北源侯恨死兒子了,也知道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一王一侯連夜商討怎么清理那些買賣的痕跡,還有日后又該如何行事?
要知道買賣鐵礦可是個悶聲發大財的活兒,嘗過了這個甜頭,兩人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放下,所以又細細地商量起了換路線之事。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在知曉紫氣東來沒出事后,潞州王仿佛被人抽掉了精氣神,整個人一下子就焉了下來。
他如何不知,既然紫氣東來沒出事,那么背后的人定然是知曉了一切。
偏偏就這關頭,還有那不知死活的找上門來,妄想要跟他分一杯那鐵礦的羹。
如此也好,他就看這場賊船上的人越來越多,圣上還敢不敢再輕舉妄動?
潞州王腦子里靈光一現,找北源侯道明一切后,立馬就尋人將昨晚的幾位王侯貴子都請了過來。
本來王侯貴子們就打著抓到潞州王和北源侯的把柄,要挾他們分一分鐵礦這塊肥肉的主意。
沒曾想他們居然還肯主動提出分肉,這叫這些王侯反而不敢輕易答應,就怕里頭有詐。
只是潞州王有礦,北源侯有銷路,他們若是參與進來,就只管拿分成,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鐵礦暴利,便是知道里頭有詐,也叫人舍不得拒絕啊。
再說了,這么多人參與其中,反而更讓人放心些。
一番商討過后,六位王侯貴子最后都同意入股。
眾人一同在協議書上簽好字,蓋上各自的印章,這才算真正的上了賊船。
這個時候潞州王才告訴他們,昨晚那件沒做成之事和后果。
合山王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狠狠地瞪著潞州王道:“本王就說你這老狐貍怎么突然這么大方,舍得主動將嘴里的好東西吐出來,原來竟是誆著我們上了賊船,想要我們跟著你一起掉腦袋。”
肅州王世子面色蒼白,臉上全無剛才的神采飛揚。
虧得他剛剛還想以這鐵礦分成去向父王討賞,沒想到竟是上了潞州王的當,還簽下了這要命的協議書,要是父王知道了這事,他這世子的爵位……
其他的幾位王侯貴子均是面色凝重,看向潞州王的目光很是不善。
可協議已經簽下,便再無回轉之力。
這時北源侯淡笑道:“諸位怕什么?如今我們八大王同心協力,便是先皇在世也不敢動,更何況是對我們一向禮遇的圣上。”
是啊,圣上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們可是各有封地的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