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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縣令老爺要見自己,江云起心頭閃過些許不安。
姑且先不說其他的,只說他身上背著的那兩件命案就是燙手山芋,更何況現在宋吳兩國頻頻起戰事,他可是實打實的宋國人。
不過富貴險中求,江云起要真是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會選擇投軍吳國的軍營了。
這一日江云起特地起了個大早,還花了銀子去打了壺好酒,這才整理好衣裳提著酒往縣衙而去。
“江云起是吧?去吧,縣令老爺在后衙等你。”縣衙的衙役斜睨了江云起一眼,朝著衙門后院的方向高傲的揚了揚腦袋。
真是人不可貌相,雖然這宋國漢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可早在之前大伙兒就見識過這位宋國漢子的厲害,這是個毫不費力就能舉起一石的大力怪,也難怪縣令大人會特意召見他。
不過衙役也知道自家大人并不喜歡這宋國人,所以態度自然是冷淡得很。
“多謝小哥提醒。”江云起對著衙役拱了拱手,語氣十分溫和。
自古都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哪怕衙役態度不好,可江云起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給自己平白樹敵。
“你快去吧,別讓我們大人等久了。”果然衙役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便是點頭的模樣有些自傲,可到底是用正眼瞧人了。
江云起微微頷首,一派從容地往后衙走去。
只是他心里卻是想著,待日后輝煌騰達后,定然要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后悔莫及。
沒過一會兒,江云起見到了縣令。
“草民江云起,拜見縣令大人。”江云起跪倒在地,十分恭敬地說。
而縣令在見著江云起的時候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長得頗為清秀。
原本縣令還以為一身神力的人,必然也長得五大三粗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江云起長相不錯,縣令心頭反而更加起了懷疑,愈發地認為他是宋國安排進軍中的探子。
于是縣令也不叫他起身,只態度冷淡地說:“你就是江云起?聽說你是個宋國人?”
江云起垂著腦袋,“是,草民是宋國風城人士。”
縣令冷笑一聲:“既然是宋國人,為何又要進我吳國軍營?江云起,你意欲何為?”
江云起自然不會說實話,只念出來早就打好的腹稿:“草民仰慕吳國風土人情已久,這才從風城特意遠道而來,沒曾想長途跋涉來到了貴地后,卻發現身上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草民身無長處,只有一把子力氣好使,又無意間看到了征兵告示,便想用一身力氣換口飯吃罷了。”
江云起早就想好了,風城離吳國路途遙遠,便是縣令心中對自己的話有懷疑,也不可能找人去風城查探。
可縣令卻是盯著他的眼睛,驀地嗤道:“哦?原來你進我們吳國的軍營,只是想混口飯吃,那若是以后宋國給你更多的好處,你豈不是立馬就要轉換陣營?”
江云起額頭上的冷汗刷的就落了下來,連忙解釋道:“這怎么可能?我既然入了吳國的陣營,日后必然以吳國的利益為重。”
縣令絲毫不信,若是沒有足夠的緣由,誰又愿意背叛故國?就為了一口飯?他又不是傻子。
“可你是宋國的戶籍,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縣令可是讓人調查過江云起的,他是孤身一人在半個月以前進入的小河縣,成日里就顧著喝酒和在縣衙附近閑逛,種種行為實在是非常不正常。
不過嘛,縣令也不是拿他沒辦法。
想要試探人心的方式可多了去了。
江云起又是磕了一個響頭,滿是誠懇地說:“草民可以改成吳國戶籍,只求大人給草民一個機會進軍營,草民將來必然不忘大人知遇之恩。”
“讓你進軍營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要看到你的誠意。”說到這,縣令摸了摸長至下巴的胡子,意有所指地說:“聽說縣城里最近來了兩個做生意的宋國人,你既然是想當我吳國的士兵,那就得徹底與宋國為敵,你懂我的意思嗎?”
江云起心頭會意,猛地抬頭看他,面色變得蒼白如雪。
縣令面無表情地挑眉:“若是做不到,那就回你的宋國去吧。”
“不,”江云起下意識地否認,待見著縣令驚訝的表情時,心頭也徹底地下定了決心:“我能做到,我一定會讓大人看到我的誠意。”
他不能回宋國,不過就是殺兩個宋國人罷了,他…又不是沒殺過。
便是那些人無辜又如何,他將來還會上戰場,彼時他要面對的可是數以萬計的宋國人。
縣令神情悠然:“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
江云起再次磕了個頭:“謝大人給草民機會。”
“行了,回去吧,什么時候事情辦成了再來找本官。”縣令說罷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去。
待縣令的身影消失不見時,江云起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發誓,將來一定要做人上人,再也不給別人威脅自己的機會。
蜀城。
“宋兄大喜,大喜啊!城主大人已經同意了你提出來的招安匪寇,還有用流民練兵之計,并且將這兩件事情全權都交于你的手里,城主大人對你實在是信任得很啊。”蜀城縣令攀在明月的肩上,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大笑道。
“與那些匪寇打交道,怕是還需大人幫忙,屆時還請大人莫要嫌宋某麻煩才是。”明月一邊說著,一邊假意俯身看地圖,總算是擺脫了肩上的大手。
縣令不覺有它,反而還笑得開懷:“宋兄又何必跟我見外,只要你打一句招呼,我立馬就指哪打哪。”
明月眉宇間也泛起了喜悅:“這可是大人你自己說的,日后可不能反悔。”
縣令擺擺手:“你也別把我當外人,咱哥倆什么交情啊,我現在就指望著你飛黃騰達,日后也好提攜提攜我。”
“放心,我便是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大人。”明月笑盈盈地說。
縣令聞言心頭也是高興,他說的話也不曾摻假,好歹明月是他舉薦上去的人,明月越是有出息,他在城主面前也越是得臉。
二人互相交流了會兒感情后,轉過頭又提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