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聞言,沉默良久。
他沒再說話,是啊,即便張乾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不喜歡他。
可最后他的姑姑還是讓他享受了最好的教育,才能有今天這樣的作為。
想到自己的姑姑,張乾原本平靜的目光里終于又多了一絲陰鷙。
崔憐語在病房里,用水果刀給金瑞切了一小塊的蜜瓜,隨后又用保鮮袋裝了起來。
她自己舍不得吃,哪怕是一小塊的蜜瓜。
張乾來的時候,崔憐語還在用手語給金瑞講一道小學生的數學題。
金瑞聽的很認真,腦子也足夠快,沒多一會兒就按照母親的思路,把題給解出來了。
崔憐語夸他聰明。
金瑞卻抬起頭,用手語比劃著問母親:“姐姐是不是也很聰明。”
這一次,崔憐語卻沉默了。
說實話,何棠不笨,只是沒有受過她過多的照顧罷了。
何棠小的時候,崔憐語還是很用心的去培養過她的。
可這樣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多久。
當時,她整日里都在擔心,萬一有一天何家人發現何棠的身份,該怎么辦?
她把過多的心思,也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何家的那些日子,她大多數時間都在與何家人周旋,每天都在監視著丈夫的一舉一動。
都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可她卻一直都怕。
過去那些年里,她年少過,也輕狂過。
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相信每一個給他承諾的男人。
可這一連三段的感情,卻無一善終。
她也成復盤過自己的過去,不過向來可笑,她當初竟然那么天真,愚蠢。
門口處站著的身影,還是金瑞先發現的。
金瑞朝著他身后指了指,崔憐語這才回頭看去。
當她看清楚張乾時,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退了個干凈。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保持著冷靜,從病床前站起身來,定定的看著他。
張乾沒有進入病房,視線卻落在金瑞的身上。
金瑞很高興張乾的到來,抬手與他打招呼。
張乾并沒有看崔憐語是什么表情,而是走進去,在病床前停留了片刻。
金瑞像是個小話癆一樣,跟他比劃了起來,也不管張乾能不能看的懂他在比劃什么。
崔憐語戰戰兢兢的一會兒后,還是對張乾說道:“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求你放過我的孩子,金瑞還小,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和何棠……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在張乾的耳朵中成了笑話一般的存在。
張乾的確沒有想過要傷害金瑞,畢竟崔憐語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金瑞與這件事本就無半點關系,是崔憐語怕他怕瘋了。
張乾對此什么也沒說,和金瑞打了聲招呼,并轉身走出了病房。
崔憐語遲疑了一會兒,才對金瑞比劃道:“金瑞乖,你先自己玩一會熱,我和這位叔叔有話要說。”
金瑞雖然小,可也看得出母親格外怕這位張叔叔和,大眼睛已經放在兩個人的身上,直到他們倆離開病房。
張乾和崔憐語前腳一離開,金瑞就把一部舊的手機給掏了出來。
這手機本是崔憐語給金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