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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月知南
更新時間:23031220:46
因叫那狐妖纏身,宋言短時間內不敢在上山。登高之處就選在了江邊的望冠樓。
望冠樓是個純木建筑,樓高五層。向來是觀潮的最佳之地。若有什么節氣,便會裝點一番,每年花朝節與元宵節是景致最好的時候。
因今日重陽。樓前堆滿了各色菊花。江邊更是聚了大大小小許多買賣攤子。尤其賣重陽花糕與賣風箏的居多。
宋言早耐不住寂寞。一見這般場面。撒了歡的往前跑。意禾意薇險些要跟不上,好在江瀲人高腿長,能一刻不錯盯著宋言不說,姿態依舊不緊不慢。
宋言手中此時看著許多只風箏飄在天上,也有些躍躍欲試。轉身與幾人道:“咱們先在江面上放一會風箏,也是登高之意。待會再去望冠樓瞧瞧。”
意禾隨她的意,買了只荷粉色蝶兒樣的風箏。場下放風箏的姑娘孩童不少,多是丫頭跑著將風箏放起來在遞到主子手里,主子只端靜的站著掌線就好。
宋言偏不。
并不在意別人眼光,自己攥緊了風箏線沿著江岸快跑。幾個來回就將風箏放了起來。不僅要放起來,還要做這里面放的最高的。
江瀲立在一旁看她,越發覺得她這輩子歡脫。唇角微微勾起,卻覺得這樣的宋言也很好。
宋言正得意自己風箏放的最高最遠,卻忽然叫一只斜插過來的絆住了線,兩只風箏齊齊落進了江里。
嘆息一聲,也只在心中道了聲難免。回身去找與她撞線之人,就看見了面帶得逞的蔣夏林。
這就不是難免了,這分明是故意挑事來了。
“壞了!怎么又是這個冤家!”意薇看清來人頓覺頭大。
意禾舔了舔唇,道:“真是煩人”
江瀲不解。就見宋言笑臉一收,與那女子道:“好啊蔣夏林,放的沒我高故意使壞是吧!”
蔣夏林面色是陰謀得逞之態,嘴中卻死不承認道:“怎么?這么多風箏,偶然有纏在一起的不很正常么?我倒還要問你賠我的風箏呢!我的可是出自大師馮先生之手。”
宋言瞇了瞇眼,嘖嘖稱奇,“馮先生的手筆你拿來絆我的風箏?糊涂!浪費!不可理喻!蠢…”
意禾一聽越說越嚴重,即可上前捂了捂她唇。低低道:“姑娘不可再說了,等會她在說不過你氣哭了,還得上門告咱們黑狀。”
宋言還不待說什么,就聽蔣夏林又得意道:“出口成粗!你這般女子,將來有了婆家等著被婆家罵死吧。傳言不聽訓的媳婦可是要日日跪規矩的!你到時候怕不是要將膝蓋跪爛了!”
她忽然這樣說不過是因為剛與伯府公子定了親事,也算是高嫁,現下才會異常得意。
宋言卻搖了搖頭,“我婆家說了,要少跟你這種人說話。”
江瀲眉心一緊看向她側臉。
蔣夏林也不可思議道:“你什么時候有的婆家?”
宋言輕笑一聲,道:“跟你一樣剛編的唄。”
說罷看了眼游玩的人越來越多,也不想在跟她多言,方才近處沒別人與她斗兩句無妨,此時再說下去怕是真的要惹人議論。她總得顧忌父母名聲。
又對著蔣夏林挑了挑眉,與江瀲道:“趕緊走。離這瘟神遠些。”
江瀲此時好笑的看她后腦,跟著她往樓中走去。
誰知這話一語中的。
與蔣夏林要好的姑娘巍瀾本是在一旁觀戰,此時淡笑著上前攔住了宋言。
宋言不解看她,眼神中是按不下的不耐。雖然時常與自己拌嘴的是蔣夏林,但宋言知道,背后出餿主意的向來是這位端莊有禮的腹黑人。
“宋言我今日該恭喜你的。”
“不必客氣。”
巍瀾一怔,才又接著溫柔和氣道:“你不問我恭喜你什么?”
宋言看著她忽然笑起來,“我不問你不也得說嗎?說不說,不說我上樓去了。”
巍瀾叫她這么明晃晃的擠兌,暗暗有些咬牙切齒,只依舊裝作端莊道:“今日盧家夫人帶著媒人去你家提親了。你竟然不知道么?”
她當然不知道,提親一事可是臨時起意的。
腦中想起盧家那位到了適婚年齡的長子,正是她最厭惡的那個跛腳紈绔。
見她呆怔,巍瀾輕輕一笑,悠悠道:“宋言,你當真很快就要有婆家了。”
宋言覺得此時的江風是砸在她面額上的,又硬又冷。
建安城有適齡姑娘的人家都知道,盧家夫人早就開始相看兒媳了。人人都不愿嫁給那個有些坡腳的大公子。不只因為他身體殘疾,還因為他性情暴戾,終日花天酒地。
可盧家當家人是建安四城的大都護。他到誰家提親,也許都難以推脫。
宋言從沒想過,這萬里挑一的倒霉事會砸在她頭上。
眼睛垂了一瞬,鼻尖有點紅了,再看巍瀾時,抹去了面色,“巍瀾姐姐比我大半歲,想來也在議親了,既然你覺得這樁婚事好,那我就預祝你找個像盧家公子一樣好的。”
巍瀾輕笑一聲,“你還是顧好自己吧,傳言盧夫人上次宴席見了你就喜歡的不行,建安城里數一數二的貌美,還聰明伶俐的,我瞧盧夫人勢在必得呢。”
蔣夏林心覺占了上風,也湊過來道:“是啊,你顧好你自己吧。我們未議親的小娘子還等著待會爭芙蓉燈呢!”
芙蓉燈,是望冠樓每逢重要節氣都會掛在樓頂的一盞琉璃燈。誰要能摘得,能得十兩白銀。比的是射箭、拳腳。
但因十來年前有個男子摘得芙蓉燈時,送給了自己妹妹。那妹妹原本只是一小吏之女,當日拿著芙蓉燈竟與王府家的公子一見鐘情。不出三日就定了親事。
從此便傳出一段佳話,能得芙蓉燈的姑娘,必定能得一個頂好的姻緣。是以,自那之后,各府姑娘都央著自家哥哥弟弟摘燈。參與進來的大戶人家越來越多。漸漸地,除了這段佳話,也演變成了各府公子們的身手比試。
宋言兄長常年在外任職,從沒為她比試過。她原本也從不在意。但今日看著對面兩人的得意之態。
心里酸的難受。她得不著,也不想看這兩個討厭鬼得著。
目光看向望冠樓頂。芙蓉燈已經掛起了。
“什么是芙蓉燈?”
一道低沉嗓音在身后響起。
宋言回身看向江瀲。眼眶有些紅,但江瀲的臉也很臭。這很奇怪。
“算祈福燈吧。說是能帶來好姻緣呢。”
“想要么?”
他不太想替宋言求什么姻緣。但他能看出來她望著那盞燈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