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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最壞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被人下了藥……
他記起白宇飛曾經說過一種新型迷藥,其主要成分是y-羥基丁酸,是一種對中樞神經系統有強烈抑制作用的強效鎮定劑。
溶于水喝下后一般發作時間會在十分鐘到三十分鐘之間,但一旦被摻雜在酒中喝下,便會縮短發作時間。
甚至有的人一喝就倒。
再結合姚姚給他發短信的時間到他趕去現場時,也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
那二十幾分鐘里,陸梵究竟是如何撐過來的?
想到這兒,他的心中瞬間涌起一絲心疼,又夾雜著一道無名的怒火。
如果那些人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鐵定將他們挫骨揚灰!
然而再氣憤,也得把人照顧好。
他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可就這一舉動,使得還在昏迷中的陸梵倏然抓住他的手。
“師父,我錯了。”
她說夢話了,“我沒有害人,是他們罪有應得……”
葉遲晟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忍不住伸到她臉旁,卻遲遲不敢落下。
“我……我在哪兒?”
囈語中,她仍然保持著警惕。
“別怕,你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他盡可能柔聲細語地安撫她。
說完后,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唔……”
陸梵的手胡亂伸了過來,像在探測著什么一樣,先是摸摸他的臉,然后摸摸他的鼻子、嘴巴,最后指尖往下一滑,從他的喉結處滑過。
咕嚕——
葉遲晟似被撩撥到了,喉珠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想到什么,雙眼定定看著她的睡顏……
不不不……
不行。
他瘋狂地搖搖頭,被剛從腦海里閃過的一個邪厄的念頭所嚇到。
他不斷告訴自己,他是個正人君子,不能趁人之危。
否則跟陳國友那個畜牲有什么不同。
而就在這時,陸梵掀開了眼簾……
他猛地從她身邊彈跳而起,下意識解釋道,“我可什么都沒做啊。”
然而,陸梵只是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提,梨渦淡淡地涌起后,又很快消失了。
這副情景像極了“詐尸”的一幕,把葉遲晟驚得不淺。
他心虛地坐了回去,探了探她的體溫,還在發燙。
早知道高燒不退,就該留著醫生給她退了燒再走。
大意了。
正當他拿走毛巾想換一條時,床上的陸梵忽然出聲了,“葉遲晟……”
她叫的是他的名字!
明知道她現在神志不清,沒有意識,但他依舊又驚又喜,湊近她問道,“你叫我?能不能再叫一遍?”
“葉遲晟。”
仿佛聽見了他的期待,她再次喊出他的名字。
可沒等他欣喜,她接下來的話令他笑不出來了……
“一定要離婚,否則葉家……有難。”
“我們離婚吧。”
“離婚吧,葉遲晟。”
她聲聲祈求著,將深藏心中的秘密抖了出來,“不離婚……他不會放過你……不會……”
“他是誰?”
葉遲晟俊逸的眉心冷凝,試圖套出更多的信息。
可她就像是斷網了的一般,沒了下文。
接下來一整夜,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只為能多聽她一句話。
哪怕是再叫幾聲他的名字,他也心甘情愿。
可直到天亮,他也沒等到任何驚喜和信息。
早上六點不到,他終于支撐不住,歪倒在她身邊。
睡相一向很差的他又怎會老老實實趴著睡,不到十分鐘,他兩條腿已經蹬到床上,直挺挺躺在了陸梵身邊。
又過十分鐘,一只手橫跨陸梵脖頸,硬生生將她的腦袋塞到自己懷里。
陸梵在一陣窒息中,艱難地睜開眼。
察覺到身上那只大手并非屬于自己后,她猛地一把甩開,整個人跌坐下床。
待她看清床上的人是葉遲晟后,無意識地松了口氣。
不到三秒,她再次揪緊眉頭。
她為什么會和葉遲晟在一起?
而且還睡在同一張床上?
他們……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完好無損的衣服,還是昨晚那套演出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被帶去了酒店。
現在身上還有著很濃的酒氣,聞著十分上頭。
確定葉遲晟短時間內醒不來后,她轉身打開衣柜,找到一套男士休閑服拐進浴室沖洗換上。
待梳洗完畢,她走出衛生間,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沉睡中的葉遲晟。
努力回想了一下,記憶只停留在酒店電梯口撞向他的情景,而后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桌上還放著一碗未喝的醒酒茶,看樣子是為她準備的。
心下一股暖流緩緩淌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心底深處逐漸萌芽……
可她沒再此處多逗留,而是在他醒來前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放在大廳桌上的手機,正是昨晚在會場上他從陸音音那兒討回來的。
思來想去,她留了張字條,隨后帶著手機走了。
她回到訓練營收拾行李時,聽到宮小闕傳來的消息,“你說奇不奇怪,就一個晚上的時間,陳導從萬人敬仰的大導演變成了今天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我表叔。”
她這才知道,海城集團昨晚連夜官方聲明永久拉黑陳國友導演。
而海城集團作為商業巨頭,它要拉黑的人必然是有問題的人,其他娛樂及影視公司也紛紛避之不及,不想和陳國友合作。
“小表嬸,我還沒問你呢,你昨晚去哪兒了?睡在哪兒啊?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收拾東西?”
面對宮小闕的問話,陸梵竟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似乎任何一種回答都將得到一種結論:她和葉遲晟一起睡了一晚。
但機智如她,她簡明扼要回道:“我住酒店了。”
“哦,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本來聽說陳導要給我們安排別的綜藝,但現在他垮臺了,我們這小團體是不是也就沒存在的意義了?”
“聽天由命。”
陸梵收拾完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宿舍,離開待了將近兩個月的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