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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葉遲晟還在忙,于是先去咖啡館等慧姐。
慧姐不到十分鐘就趕來了。
一見著面,她什么也沒說,上前抱住了陸梵。
“孩子,你受苦了。”
陸梵不明所以,不知該做什么回應。
但她能感覺到,慧姐眼里的淚花與她在節目里說的話有關。
“唉。”
面對面坐定后,慧姐哀怨地嘆了口氣,“陸閥財真是作孽啊。”
“您認識他?”
陸梵細眉輕擰,問道。
“說不上認識,聽你媽媽提過。”
所以慧姐認識的是她生母秦菲凡?
“二十幾年前,我剛高中畢業,有幸成了你媽媽的小助理,那時她剛坐上首席的位置,風頭正盛。”
慧姐平靜地陳述著她并不知道的事實。
“陸閥財天天到公司獻殷勤,久而久之她就被感動了,為了嫁給他,她放棄了一切還斷絕了家族關系。”
“可就在她開開心心要去結婚時,陸閥財突然改口說他父母已經給他定了親,他不能娶她了。”
“可憐你媽媽那時候已經懷上了你,陸家人還以她懷孕生產不吉利,將臨盆在即的她趕了出去,當天陸閥財轉頭娶了林爾嵐。”
“你媽媽無家可歸,凌晨冒著大雨來到我家過了一夜,第二天離開時交代我有時間幫她把鋼琴從陸家帶出來,送到靈合寺。”
“沒想到等我把琴送去,老方丈說她已經走了,我以為是字面上的走,留下琴就離開了,誰知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慧姐擦了擦眼淚,伸手撫著陸梵的雙手,“我第一眼見到你時,總覺得眼熟,還有你這雙長得特別像她的手……”
原來當初慧姐追著她問會不會彈鋼琴,是因為看到她的手……
“慧姐,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從不覺得她可憐。”
陸梵淡然說著,“而陸閥財雖然可恨,但他這輩子都將會過得不安穩,包括他的妻子和女兒。”
她并沒有告訴慧姐,給陸閥財的懲罰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可以不同情母親,但也絕不原諒那個生物學父親!
“梵梵,你別這么想你媽媽,你媽媽她人特別好,當初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她還幫我牽線搭橋,為我鋪后路,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這才是慧姐說什么也想見上陸梵一面的原因。
“聽到你說她已經不在世上了,我當時真的很揪心,我一直都在找她,想報答她……至少我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慧姐再度哽咽了,眼淚止不住地流,握著陸梵的手直發抖,“你放心,以后慧姐會好好照顧你,我愿意傾盡我所有的資源帶你去你想到達的高度,你只管勇敢去闖,什么都不怕的,啊?”
“謝謝慧姐。”
陸梵垂下眼簾,輕聲說道,“其實,我想等合同到期后退圈。”
她和慧姐簽了兩年的合同,與葉遲晟也有一年的合作關系。
目前她的計劃是一年內替葉遲晟回夠一億的投資成本,而后三年的時間一邊上學,一邊賺點生活費,畢業了就回到她的“小帝國”安居樂業。
慧姐惋惜地看著她這雙手,心中雖有不舍,但還是支持她的決定,“那我們好好闖兩年。”
“嗯。”
剛說著,陸梵的手機響了。
慧姐驚詫地看著她按下老人機的接聽鍵——
“葉施主,你忙完了么?”
“你不是說在樓下等我?人呢?環游世界了?”
老人機的聽筒自帶擴音功能,聲音大得連慧姐都聽得一清二楚。
慧姐微微一笑,表示不打擾她講電話,示意自己先走了。
陸梵點頭回應,隨后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往對面馬路走去。
“我現在回到樓下了,你人……”
走到大門口時剛想問他人在哪里,抬眸撞見他慵懶倚在墻上的傲然身姿。
“你去見別人了?”
他看似無關痛癢地問她,眼角的余光卻在瞥著對面馬路的方向,尋找著“可疑人物”。
“是慧姐。”
陸梵坦白。
葉遲晟的臉色總算有些好轉,嘴角微微帶了點笑意。
正要開口說點什么,轉眼看到她手里拿著的老人機,不由再度變臉,“你手機呢?”
“丟了。”
“丟了?丟哪了?”
葉遲晟的口吻像極了質問自家熊孩子的樣子。
陸梵擰眉,雖然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氣,但還是乖巧地回答說:“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誤把它給陸音音帶走了。”
說著,她連忙攤手,難得炫耀道,“我買到老人機了,貴是貴了點,但挺好用的。”
“多少錢買的?”葉遲晟黑著臉問。
“199元。”
“你覺得199和19999,哪個數字大?”
“后面。”
陸梵回答完,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指的是之前買給她的手機,價值19999元。
難怪他會生氣。
相反的是,葉遲晟生氣的點并非是價格差異,而是因為她并不珍惜他送的東西。
畢竟那手機,是他送給她的訂婚禮物。
但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算了算了,回頭我讓小白再給你買臺新的,你把手上這臺破老人機扔了吧。”
扔是不可能扔的。
但也沒必要買新的了。
“不必了,我會把那臺手機找回來的。”
原以為是臺不值錢的二手機,結果比她新買的老人機還貴了一百倍。
就算是拆了陸音音的家,那也得把它找回來!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你現在不忙了,那帶上證件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她說。
葉遲晟最討厭的環節來了。
他是忍不住想見她來著,可見到了總是難以避開她催離婚的話。
“在這等我,我開車去。”
他丟下這句話后,邁著大步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老爺車出現在她面前。
看上去,車子有些年頭了。
她甚至能夠預想到它接下來的“使命”。
于是擰眉問了句,“你能換一輛車么?”
“其它車借給公司高管開出去辦差了,只剩這輛能開的。”
葉遲晟說完,往嘴里塞了顆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