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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昆侖劍宗明遠殿前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就在昨日,仙族所有人都收到了天宮發布的召集令,這還是此屆天君司澄在位發布的第一個召集令,召集令一出,便意味著有妖邪現世,天君召集仙族英杰共同除之。
然而各大家族和門派都不意外,此前,他們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將所有在外的弟子全部召了回來,更有甚者已經得到了魔尊現世的消息。
昆侖劍宗速度更快,召集令一發,就已經在門派內部挑選了上千精銳,今日云舟已經抵達宗門,所有被選中的弟子都已整裝待發,只等宗主一聲令下,他們就將登上前往滎澤的云舟。
林清宵也赫然在列,當時他得知封家預言魔尊在滎澤現世時就恨不得立馬趕往滎澤,當初他收到蘇柒柒的傳訊符就從滎澤發來,然而等林清宵嘗試聯系蘇柒柒的時候,卻發現傳訊符已無法送達。
他不知道蘇柒柒在滎澤到底遭遇了什么,然而在收到傳訊符的第二天,他就從景耀口中得知魔尊現世滎澤,這一切都太過巧合。
然而劍宗與滎澤相隔甚遠,林清宵只恨自己境界太低,無法像大乘期修士那樣縮地成尺,只需一個晝夜就能趕到滎澤,是以宗門在挑選第一批弟子前往滎澤時,林清宵想也沒想就報了名。
同樣作為親傳弟子的景耀自然也在其中,在昆侖劍宗,景耀算是難得能夠跟林清宵說得上話的人,以前他就覺得林清宵頗為清冷,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也不知這幾年經歷了什么,氣質越發肅殺。
只是令景耀沒想到的是,一向清冷的林清宵,手腕上竟然綁著一根發帶,看樣子還是女子常用的款式,沒想到鐵樹還有開花的一日,景耀八卦之心頓起,卻礙于此時廣場上嚴肅的氣氛不好開口,不過他心中將此事默默記下,只等著上了云舟后詢問林清宵發帶緣由。
時間已經不早,第一批出發的弟子已經在廣場上集合完畢,林清宵就見宗主從明遠殿走出來。
此刻明遠殿前的廣場上萬籟俱靜,弟子們見宗主出現也是精神一振。
宗主的視線緩緩從眾弟子身上掃過,說道:“今日是應天宮召集令前往滎澤保衛仙族邊界安寧的日子,我昆侖弟子在何處?”
宗主的聲音并不高,卻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位弟子耳中,其中卻蘊含著深厚的法力,十分玄妙,也帶著威壓,廣場上的弟子無論修為高低,皆露出敬畏之色,齊聲道:“弟子在。”
“好,今日爾等為天君分憂,護仙族安寧,俱是昆侖劍宗的功臣,”宗主看著這些年輕的弟子們,說道:“此次滎澤一行危險重重,今日送我送諸位離開,來日,我亦在此處等諸君平安歸來。”
“諸位,保重。”
說完便一聲令下,廣場上被選中的弟子們向同門抱拳拜別,隨后依次走上云舟,踏上前往滎澤的路。
景耀一上云舟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林清宵,竟發現他身邊竟然已經有人了,景耀只覺得驚訝,一向獨來獨往的林清宵什么時候在昆侖劍宗還有其他朋友了?
在林清宵身邊的不是他人,正是李星海和周威二人,他們倆并不是被宗門挑中的精銳,而是自己主動請纓前往滎澤的。
他們當初也看到了蘇柒柒的傳訊符,當他們知道魔尊在滎澤現身時,便義無反顧選擇前往滎澤。
景耀走到林清宵身邊,一把勾過林清宵的肩膀,看著林清宵,有瞅了瞅李星海和周威,說:“新朋友?不介紹介紹?”
景耀不認識李星海和周威,但他們二人卻早就對景耀有所耳聞,同時握著劍對景耀抱拳說道:“見過景耀師叔。”
景耀一向自來熟,看著兩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師侄也不客氣,“師侄們好。”
還不等景耀多說幾句話,林清宵就將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掀了下來,走到一旁扶著欄桿看著云舟之外的云海。
景耀早就習慣了林清宵悶葫蘆一樣的性子,只是見林清宵摩挲著手腕上的發帶就燃起了八卦之魂,將李星海二人拉到一旁,眼睛瞟了瞟林清宵那邊,問道:“你們倆跟林師叔還挺熟悉,他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李星海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景耀,問:“什么動靜,景耀師叔我不懂。”
景耀看著李星海單純的眼神,不由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又擔心起了自家這些劍修們的人生大事,難怪外頭都說昆侖劍宗就是和尚宗,就這樣的情商怎么能找到伴侶。
景耀伸出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彎了彎,說:“道侶,道侶,這兩年你們林師叔是不是有道侶了?”
李星海周威齊齊搖頭,在跟林清宵相處的一年時間里,他們都沒有發現林清宵身邊有這樣的存在。
景耀顯然不相信,看林清宵如此珍惜那根發帶,不僅帶在手腕上還常常摩挲,怎么看都不是他會做的事情,“那你們可知林清宵手腕上的發帶是從何而來?那可不是他會用的東西。”
李星海二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景耀說的是這個,他解釋道:“那條發帶跟道侶沒什么關系嗎,那是林師叔徒弟的東西。”
“徒弟?”聽李星海這樣說景耀更驚訝了,一向獨來獨往的林清宵竟然會收徒,“來來來,你們跟我好好說說這個徒弟是怎么回事。”
林清宵摩挲著手腕上的發帶,回憶著當初與蘇柒柒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一年時間里,都是這些回憶支撐著他走到現在,以前他總是獨來獨往,就連師門中也鮮少有能說上話的同伴,更不要說在九溪林家,自從母親過世后,他不過是掛著個嫡子的虛名,父子不像父子,手足也變成了仇人。
而蘇柒柒的出現,就是黑暗中的一縷光,只是這光消失了一年時間,林清宵第一次覺得一年如此漫長。
而遠在魔族王都臨淵城的蘇柒柒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發酸的鼻子,看來是有人在想她了,她看著守衛森嚴的王宮嘆了口氣,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