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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琛跑的滿頭大汗,腳下步子虛浮,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恍惚,一看就是宿醉未醒的樣子。
看見他這樣,薛岳還沒說什么,鎮北侯眉毛一皺,道:“你這像什么樣子!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你妹妹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薛琛拍了拍腦袋,急急解釋道:“方先生要離京,昨晚我們一道出去喝酒去了,沒想到一喝就喝多了,哎呀……”
他這不拍那幾下倒是還有幾分清醒,一拍就又變得暈暈乎乎,好像腦漿子都快勻了。
方先生是薛琛的啟蒙老師,這么多年,二人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聯系,對薛琛也是很重要的人。
他要離京還鄉,薛琛自然是要去親自送別一下的,卻沒想到正好出了那件事。
鎮北侯也知道那位方先生對于薛琛的重要,再加上昨晚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提前預料,于是鎮北侯又瞪了他一眼,倒是沒再說什么。
薛琛這才松了口氣,看向薛姝:“姝兒,你沒事吧?”
薛姝點點頭:“沒事,放心吧哥哥。”
薛琛這才徹底松了口氣,腳下一軟,差點直接坐地上去,還是一旁的陸家兄弟及時出手,把他架住了。
“送走送走!”鎮北侯擺了擺手,十分不耐,“看見就煩!”
陸家兄弟無奈,只好先把薛琛送回聽竹苑。
鎮北侯一家此行過來只是為了看看薛姝到底有無大礙,不過既然來了,那不留下吃一頓飯卻是說不過去的。
薛姝和薛瑤出去買衣服,陸應淮和陸應澈也陪著一起去了,幾個大人就在家里,嘮著嗑等午飯。
薛瑤這還是頭一次出去逛個街這么大陣仗,不光有嫡姐陪同,馬車外頭甚至還有兩個侯府公子,雖然隔著一道墻,但是薛瑤還是覺得自己哪哪哪都不自然。
看著她萬分拘謹的樣子,薛姝有些無奈:“不必如此緊張,下午還要面見皇后娘娘呢,你現在就怕成這樣,進宮了怎么辦?”
薛瑤咽了口口水,道:“我、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心理素質就擺在這兒了。
而且她剛剛經歷過一次劇變,心態一時間還調整不過來。
“大姐姐,”薛瑤抬起頭,試探地看著她,“下午入宮,大姐姐要一起去嗎?”
總覺得有薛姝在身邊,她能安心一點。
薛姝嘆了口氣:“皇后娘娘只想見你,我……恐怕是不能去的,不過你放心,母親定然會好好照顧你,皇后娘娘也是極好的人,不會難為你的。”
薛瑤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馬車很快就到了地方,陸應淮屈指在馬車外頭輕輕敲了兩下,薛姝便推開門起了身,扶著陸應淮的手臂下了車。
薛姝安穩落地,陸應淮的手也沒收回來。
薛瑤抿了抿唇,也顫著手搭在了陸應淮的手臂上。
直到腳踩到了實地,薛瑤覺得自己還是輕飄飄的。
她何德何能啊,竟然扶著侯府世子的胳膊下馬車……
會折壽的吧……
她來不及多想,薛姝已經邁著步子進了寶衣坊,陸應淮和陸應澈也都已經跟上,薛瑤連忙也跟了上去。
“既然是入宮,那衣裳不能過于花哨,還是素凈莊重一些比較好。”薛姝一邊說一邊走,帶著薛瑤站在了一排貨架前頭。
這一排貨架上掛著的衣裳,都是刺繡不多,但很精致的,更重要的是,這排貨架上的衣裳,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種好。
薛瑤眉毛微微一動:“大姐姐,這衣裳……會不會貴了點?”
“沒事,有人付銀子。”薛姝說著,拿起一身朝著薛瑤比劃了一下。
陸應淮和陸應澈對視一眼。
付銀子的人,不出意外的話,說的應該是他們倆。
試來試去,最后給薛瑤挑了一身鵝黃色的裙子,上頭細密地繡著花,裙擺靈動自然,很適合薛瑤。
陸應淮點了點頭,道:“不愧是姝兒,挑出來的衣裳就是好看。”
陸應澈也不甘示弱地道:“是啊,姝兒,回頭你若是有空,幫我也挑幾身衣裳如何?”
“你?你也配?”陸應淮斜睨了他一眼。
陸應澈摸了摸鼻子。
陸應淮又看向薛姝,道:“來都來了,你自己不買?”
薛姝搖了搖頭,道:“不必了,瑤兒下午還要入宮,咱們及早回去吧。”
“也好。”陸應淮點了點頭。
女子挑衣裳是很費時間的,這會兒都已經臨近午時了,確實是該早點回去。
于是四人便一同去付銀子。
不,是薛姝和薛瑤徑直離開,陸應淮給陸應澈遞了一記眼神,示意讓他去付銀子之后就也走了。
他的銀子,還從未給女子花過,是要留給薛姝的。
陸應澈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絲毫沒有等他一起的準備,只好任命地嘆了口氣。
付銀子的時候,陸應澈又隨手拿起一只簪子,準備一會兒帶給薛姝。
外頭三人,該上馬車的已經上了馬車,該上馬的也已經上了馬,就等著陸應澈出來,便打馬揚鞭,往左相府去了。
他們回去地巧,正好趕上了主院的午飯,薛陸氏留了薛瑤一起用飯,席間同她說了許多基礎的禮儀規矩,薛瑤聽得認真,飯都沒吃幾口,光顧著在一旁點頭了。
鎮北侯夫人則是心疼薛姝昨晚受了驚嚇,一直往她碗里放東西,放到都冒尖兒了才堪堪停下,然后催著她趕緊吃。
薛姝無奈,想著這也是鎮北侯夫人的一番好意,只好硬著頭皮吃。
哪怕吃飽了也不敢說,依然硬塞。
直到最后實在吃不下了,鎮北侯夫人見她也確實吃得不少了,這才揮揮手放過了她。
用過了午飯,鎮北侯一家自然就起身告辭了,薛陸氏和薛姝送他們去大門口。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薛姝松了口氣,撫上了自己微圓的肚子。
薛陸氏一轉頭看見她這動作,差點沒嚇死:“你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了?!”
哪怕震驚,薛陸氏也是極力地壓著聲音的,就怕被別人聽見。
薛姝抬頭,略有些無語:“……吃太多了。”
薛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