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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離開,又一起回來,回來的時候,二人之間的距離又離得近了一些。
那女子臉上還帶著笑意,好像是在外面跟景行說了什么好玩的玩笑似的。
偏偏景行的表情也很柔和,二人剛剛好像確實相談甚歡的樣子。
景行把托盤放到一旁,就伸手去抱薛姝。
結果他的手才剛伸到一半,就被薛姝瞪了一眼。
然后,薛姝艱難地翻了個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說的話也簡短至極,多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我要青玉。”
“好,我叫人回去把青玉接過來,你先把飯吃了好不好?”景行無奈地坐在床沿上,想伸手把她拉起來,但是如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太多,貿然拉扯只會傷了她,于是景行只好柔聲哄著她自己坐起來。
結果薛姝眼睛一閉,壓根就不理他。
大有青玉不來,她就不吃飯的架勢。
不管景行怎么哄,薛姝眼睛就沒睜開過。
無奈,景行只好起身去外頭,吩咐了侯府親兵一聲,叫他們速速回一趟京城,把青玉和紅綾一并帶來。
還有個人,就算景行沒有說要帶來,也肯定會自己跟著過來。
果然,一個時辰之后,便有一道紅色的身影率先沖破了門,跑到了近前:“姝兒!你沒事兒吧!快嚇死我了!我昨晚上一夜都沒睡著,嗚嗚嗚嗚……你沒事兒就好啊——”
秦湘進來之前,景行就跟她說了薛姝身上有很多處淤青,因此,哪怕秦湘激動地雙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也沒抓到薛姝身上。
連手都不敢抓了。
青玉和紅綾跟在后頭,也沒落后多久,就站在了床前。
“青玉,伺候著你家姑娘先把早飯吃了。”景行說著,將手里的托盤遞到了青玉手上。
他家這小姑娘還真是夠倔的,在青玉來之前,還真就一口都沒吃。
哪怕他軟的和更軟的招兒都使了,薛姝卻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好不容易把青玉盼過來,可不是叫她們站在這兒哭的。
“是……”青玉擦干了眼淚,連忙端著托盤走到了近前,跟紅綾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薛姝扶了起來。
薛姝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其實只要景行離開了這屋子,她自己也能爬起來把飯吃了,偏偏景行像是生了根一樣,在這屋子里不走了,她只好硬生生挨著,別提有多難受了。
薛姝一邊吃著,一邊給秦湘使了個眼色。
秦湘眨了眨眼,不太懂。
薛姝又使了一番。
幸好她現在在吃飯,是背對著景行坐的,不必擔心景行會發現自己的這一番小動作。
“噢……”秦湘了然,然后看向景行,咳嗽了一聲,“你!你出去,這一屋子女子,你在這兒干嘛呢,不成體統!快走快走!”
秦湘一邊說著,一邊還給青玉和紅綾使著眼色。
這倆人都是人精,早在剛才薛姝使眼色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紅綾二話不說就把腰間的長劍抽出來了,劍尖直指景行:“景公子,還請避嫌!”
青玉也點頭:“是啊,秦姑娘說的沒錯,屋里都是女子,景公子在此確實不妥!”
任由三人如何鬧騰,薛姝都穩如泰山,依舊背對著景行,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
一看這架勢,景行猜也能猜出來,是自家小姑娘不想看到自己。
于是他只好抬步出門。
那女子也緊隨其后而出。
看那陌生女子步步相隨的樣子,秦湘瞇了瞇眼,趴到了薛姝身邊,小聲問道:“那是誰啊?”
“不認識。”薛姝語氣平淡。
就算不認識,薛姝大概也能猜出來。
無非就是替她包扎傷口的人。
“噢——”秦湘了然。
那女子對景行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所以薛姝鬧脾氣,實則是在吃醋啊。
秦湘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只是盯著薛姝一口一口把飯吃完了。
吃完了飯,那女子又提著藥箱過來,給薛姝換藥,秦湘和紅綾都退了出去,只留了青玉在側。
那女子動作流暢而熟練,顯然是熟手。
既然是熟手,那自然不必把全部心神都放在這上頭,是可以一心兩用的。
“我哥哥說,那位公子跟姑娘你是夫婿,但是……想必只是定了親,還未成親吧?”那女子一邊拆著薛姝手上的繃帶。一邊閑話著家常。
“確實如此。”薛姝眼簾低垂,目光只落在自己腕上。
二人之間的交談就到此為止,沒有了下文。
倒是青玉,眼神詭異地看了那姑娘好幾眼。
她雖然不懂什么情愛之事,但是也已經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對了。
這姑娘……怎么有種要挖人墻角的感覺呢?
那女子手腳利落地給薛姝換完了藥,便起了身。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床上的薛姝,道:“既然還未成親,那我欲與姑娘競爭一下,想必姑娘也不會不答應吧?”
她并不是在這處村子長大的,她曾游歷四方,有過不凡的見識,這一點,是薛姝這種自幼長在京城的人比不上的。
那男子看著就氣度不凡,雖然不只是何許人也,但是那一身清風霽月的氣質,想必也不是那小小一個京城能容得下的。
左右還未成親,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就不算是塵埃落定。
既然不算塵埃落定,那她當然可以爭取一二。
女子心中已經燃起了熊熊戰火。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最后成功,那矜貴的少年在她身邊俯下身子,對她說著纏綿情話的樣子。
青玉已經氣得臉都紅了,估計要不是念及這女子對自家姑娘照顧有加,都要直接動手了。
薛姝冷笑一聲,再開口時,聲音卻是輕柔至極:“姑娘,你家哥哥可在?”
“自然是在的。”
木笙早上外出采藥,這會兒已經臨近中午,肯定是已經回來了。
薛姝點點頭,看向青玉:“你去跟那位公子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不可馬虎,若是公子愿意,明日我就收拾了東西過來,也不必走什么六禮了,明晚就洞房。”
“是!”青玉轉身就走。
那女子眨了眨眼,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薛姝端起一旁的茶水,吹散了上頭的熱氣。
你搶我男人,我就做你嫂子。
來啊。
看看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