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看著薛姝強自鎮定的背影,伸手就將床邊的藥包拂落在地。
藥包落在地上,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音。
薛姝連忙坐起身,看著散落一地的藥材,一時間有些無措。
藥材獨有的苦澀的味道頓時在床邊蔓延開。
還不等她說什么,景行卻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沒了這些藥材,薛姝自然是不敢跟他做什么的。
但是現在不依不饒的人變成了景行。
床榻之上空間有限,薛姝很快就退無可退。
景行一手撐在薛姝身邊,另一只手放在薛姝頸后,逼得她連視線都轉移不了,一雙桃花眼被異樣的情緒盈滿:“姝兒,現在呢?”
“什……什么現在……”薛姝皺著眉,眼珠亂轉,努力躲避著他的目光。
景行沒說話,始終只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她。
在他近乎灼熱的目光注視下,薛姝干脆閉上了眼。
眼不見為凈。
“這會兒知道羞了?”景行眼中含笑,伸手在薛姝臉上輕輕捏了一下。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恨不能直接把他推倒了來著?
薛姝死死咬著下唇,始終不敢看他。
“姝兒,為什么?”景行又問。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
自從薛姝跟祝遙星見過一面之后,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非但答應了跟他定親,甚至還如此迫切地要把自己交給他。
其實,他直接去找祝遙星問才是最快的。
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景行可以對他隨意施展手段,那祝遙星看著也不像是什么鐵血人物,要撬開他的嘴,簡單得很。
但是他之前答應過薛姝,什么都不問的。
不能問祝遙星,他就只能來問薛姝了。
薛姝閉著眼,又用力了幾分。
這是她最隱秘的秘密,絕不可能讓景行知道。
至少,現在不能。
現在應該……
薛姝皺著眉糾結了片刻,隨后微微抬頭,印上了近在咫尺的薄唇。
“姝兒,你想好了。”景行微微后退,桃花眼中似乎有火在熊熊燃燒。
他絲毫沒了在外清冷淡然的模樣,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撐在薛姝身側的那只手也早就緊握成拳,顯然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走出這一步,你就再也不能后悔了。”
今晚之前,若是薛姝最后不愿意,景行不會強行把她留在身邊。
無論如何,無論在不在他的身邊,只要薛姝好好的就行了。
但是今夜之后,不管薛姝愿不愿意,他都不會放她走了。
她只能是他的人了。
女子貞潔重要,他的貞潔也很重要。
有了薛姝,他必然不可能再接受別的女子。
后半生,都只能有她了。
薛姝沒說話,只是伸手圈住了景行的脖子,主動把自己送了過去。
一直被竭力壓抑著的野獸終于嘶吼著沖破理智的牢籠。
床帳之上作點綴裝飾之用的珠玉叮當碰撞著,直到凌晨才沒了動靜。
薛姝早已在景行懷里沉沉睡去。
景行面上盡是饕足,埋頭在薛姝頸窩里蹭了蹭。
薛姝皺著眉,想抬手打他都沒力氣。
“睡吧。”景行說著,手指探到了薛姝的身后的穴位上輕揉了揉。
薛姝皺了皺眉,直到體內那股異樣的感覺逐漸減輕,她才重新舒展眉頭,在景行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穩穩地睡了。
一直等到懷里的小姑娘呼吸平穩了,景行又起了身,動作輕柔地用被子把薛姝裹嚴實了,這才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墻邊的軟榻上。
緊接著,景行又轉身把床上的被褥通通換了下來,省得小姑娘夜里睡得不舒服。
期間,景行的嘴角都沒落下過。
薛姝一覺睡到黃昏時才醒。
身下的被褥都已經全部換過,干燥柔軟,散發著一股宜人的馨香。
身后的懷抱寬闊而溫暖,帶著清冽的山水香。
薛姝抬手揉了揉眼睛,直覺腹中饑餓,她正要坐起身,腰腿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酸痛,直接讓薛姝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景行伸手將小姑娘接進懷里,輕聲安撫著,“是我不好,你再躺一會兒,我起身找點藥。”
說完,景行便起身下床,去給薛姝找藥去了。
薛姝冷哼一聲。
現在對她這么關心,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一想到昨夜,薛姝的臉就紅得滴血。
看著小姑娘又氣又羞的樣子,景行沒忍住輕笑出聲,依然轉身下床,去給薛姝取藥膏了。
景行熟練地找出藥箱,又熟練地轉頭吩咐道:“青玉,把晚飯拿進來。”
“是。”外頭,青玉垂眸應下,便轉身去廚房了。
外頭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薛姝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怎么對她的臥房這么熟悉?!
怎么使喚著她的女使還這么自然?!
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誰能告訴她都發生了什么?
在薛姝驚愕目光的注視下,景行提著藥箱坐回了床邊。
青玉也端著托盤推門進來了,上頭是廚房早就備下的晚飯,剛從爐上拿下來的,還散著熱氣。
景行放下藥箱,又去搬小幾,最后單手從青玉手上接過托盤:“下去吧。”
“是。”青玉屈膝行禮,轉身就走。
景行放好托盤,便轉頭看向薛姝:“先吃飯,還是先上藥?”
薛姝眨了眨眼:“我還是……先吃藥吧?”
她的避子湯還沒喝吶!
“吃的藥沒有,”景行一邊說著,一邊旋開了手上的藥油蓋子,“姝兒不必擔心孩子,不會有的。”
那藥傷身,他不可能讓她用。
“嗯……”既然景行說沒有,那應該就是沒有吧。
景行一向靠譜的,在這種大事上,更不會騙她才對。
雖然不知道景行為何這么確定,但是除了相信他,薛姝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畢竟那藥昨晚上就沒了。
昨晚消耗太大,今天又一整天都未進食,薛姝實在餓得不行,景行剛上手按了兩下,就被她推開了。
景行無奈地看著自己兩手的藥油,再看看已經開始大快朵頤的薛姝。
最后他嘆了口氣,只好轉身凈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