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歡迎光臨泡書吧!
主題模式:
恢復默認
作者:肆月桃
更新時間:23022517:03
正如薛姝所猜測的那樣,他們叔侄這一場賭的,就是陸應淵身上所有的現銀。
看著陸應淵心不甘情不愿地從靴子里摳出一塊銀子,交到了陸鋒手上,在座的眾人沒一個不皺眉的。
陸鋒接銀子的時候甚至還遲疑了一下——
這銀子,他就非要不可嗎?
然而還不等他把手縮回去,那塊帶著濕熱氣息的銀子就落到了他手上。
吾日耶提皺了皺鼻子,然后默默離陸鋒遠了點。
接下來,薛姝就不會再跟他們一起走了,所以這一頓飯,算是他們兩撥人的散伙飯。
自然是要吃得豐盛一點的。
陸鋒帶著眾人去了城中最大最豪華的一家酒樓,大手一揮,直接就把菜譜上的菜全點了一遍,讓眾人吃個夠。
而他,也終于把那塊從腳底板扣下來的銀子花了出去。
總算是解脫了。
“景公子,我家姝兒就拜托你了,”陸鋒說著,便執起酒杯站起了身,“這杯酒,我敬景公子!”
這杯酒,景行是萬萬不敢受的。
他只好側著身子,陪著喝了一杯。
吾日耶提在袖子里掏了半晌,然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掏了出來,扔給了薛姝:“姝兒,這些銀子你都拿著,回去的時候吃住可不能委屈。”
他們接下來就要按他們正常的節奏趕路了,這銀子也就不怎么用的上了。
“多謝二舅母。”薛姝也不推辭,直接就收下了。
反正陸鋒身上也帶著銀子呢。
哪怕次日要趕路,陸鋒還是拉著景行好好喝了一場,托付閨女似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事無巨細地囑咐了一遍。
景行自然連連點頭,連聲說自己記住了。
也好在這酒樓里的酒度數都不怎么高,對于常喝烈酒的陸鋒而言,也就跟白水差不多,只是景行喝了一場下來臉頰有些泛紅,薛姝便不敢再讓他喝下去,連忙把人拉走了。
一頓飯結束的有些匆忙。
他們一回客棧,陸鋒和吾日耶提就準備帶著人上路了。
經過這幾日的趕路,陸應淵自信已經適應這節奏了,因此說走就走,絲毫沒有顧慮。
也因此,他沒有看到吾日耶提眼中的憐憫。
“姝兒,好好照顧自己!”陸鋒跨坐在戰馬上,做著最后的囑咐,“到了客棧,可得跟小二要兩間房!別被人忽悠了去,明不明白?”
薛姝咬著牙,恨不能上前去抽那馬兒一鞭,親手送他上路。
這說的是什么話!
就算是有道理,但是也不能這么喊出來啊!
尷尬死了好嗎!
一旁的青玉也默默捂住了臉。
吾日耶提咳嗽了一聲,著補道:“你二舅不會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話糙理不糙,你和青玉兩個姑娘家出門在外就是得多注意一點,可不能因為同行的是個熟人就掉以輕心啊!”
“舅母放心吧,”薛姝說著,瞟了景行一眼,“景公子人、品、端、方,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吾日耶提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與陸鋒對視一眼,便一同揮起馬鞭,疾馳而去了。
看著遠去的滾滾黃煙,景行心情頗好的勾起了唇角:“看來姝兒對我的評價不低嘛。”
薛姝冷笑了一聲,轉身進了客棧:“青玉,回去之后可得把門鎖死才行,窗戶也得關嚴實,知不知道?”
“是!”青玉脆聲應下,一邊悄悄打量了景行一眼。
那眼神中的戒備,幾乎都快凝成實質了。
景行嘆了口氣,站在原地看著這主仆二人上了樓。
估計不久以后,青玉懷里就得揣把刀了。
景行連續趕了太久的路,如今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薛姝也不急著走,三人干脆又在客棧里多住了一天,直到次日晨起才準備出發。
出發之前,景行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輛馬車。
他熟練地把舊馬車換下,又給馬兒重新套好韁繩:“這馬車是為出遠門打造的,路上會不那么顛簸,你們坐著也舒服些。”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舊馬車里的云絨毯子鋪到新馬車里,又接過青玉手上的行李,一并放了進去。
薛姝沒急著上去,而是站在下頭好奇地打量了兩眼。
這馬車從外頭看是其貌不揚的,甚至有點簡陋,但是這里頭,可稱得上一句別有洞天。
不敢說有多寬敞,起碼兩個人并肩躺下是綽綽有余,里頭甚至還有小幾,可以放些茶水點心之類的。
“景公子這么細心?”薛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小幾下頭放著的糕點盒子,顯然是景行方才順道去買的。
“衣食住行,也就那么些事兒。”景行笑笑。
再說了,陸鋒還特意強調了好幾遍,他想疏忽都難。
“我現在覺得,景公子真是個值得一嫁的人了。”薛姝搖著頭感嘆了一句,便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現在對他都能如此細心,日后對妻子,還不一定什么樣兒呢。
若能成為他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只可惜,已經封心鎖愛的她,配不上這么有心的人。
薛姝心里有一絲一閃即逝的可惜。
青玉上了馬車之后,便順手把車門關上了。
隔絕住了景行的灼灼目光。
景行低笑一聲,翻身上馬,馬車緊隨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看來,這小姑娘也不是全然沒有心。
這一路上對他而言,或許是機會呢。
在薛姝看來,這一路上,景行都有點不太正常。
似乎太過殷勤了。
有時候她趕路累了不想吃飯,景行會滿臉笑容地端著碗走到她跟前,一副要親自喂她的架勢。
嚇得她胃口都好了,一路上是一頓飯都沒敢落下,生怕景行再對自己展開那有些滲人的笑。
當然,這都不算是最嚇人的。
最嚇人的,當要數景行這一路上對她幾乎無微不至的關心。
趕路時間一長,景行一天得掀十幾二十次車簾,問她累不累,她但凡露出一點疲態,景行就會原地休息。
兩個時辰起步。
她想走都走不了的那種。
以至于回去的這一路上,薛姝硬是練出了前一刻還腰酸背痛半死不活,但是只要外頭一有動靜,她就能馬上擺出一副標準笑容的本事。
絕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