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兒當時死了,那就說得通了。
如此一想,云年豁然開朗,萬年郁結在心口的痛悔,終于散了一大半。
另外一小半的是族人凋零,還有很多生死不知的。
他就高興不起來。
想這些年受其他族人的欺凌,眼中閃過一道道狠厲,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大長老不笨,很快從族長的問話中,猜測到什么。
“族長,據我所知,鳳主繼任時,曾在禁地留下她的血和一縷幽火,不如我們去看看是否還在。”大長老想起這事,然后又給否了,“不可能,那個地方除了鳳主,沒人能進去。”
云年經他提醒,也想起了這事,于是下定了決心。
“云燈,通知下去,你親自帶人去禁地,一探究竟。”
“不行啊,除了備選鳳主,我們這些老家伙不能進去。”云燈無奈道。
最終,云年妥協,“那這事就交給云靈自己吧。”
云燈立刻激動起來,“對對,我這就去通知鳳主。”
他雖失望,但對族長和鳳主的忠心,這么多年都未變,希望到最后,這兩人不會讓他失望。
云燈從云族長那得知楚九殞提供的真相,對云酒的芥蒂就消失了。
“爹,爹,那個大長老來了。”楚之巖喊了一聲,他的精神力繼續在外游走。
大長老跑來破爛小院,原以為這一家子不在這,或是看到此處的破敗,會來找自己重新換個院子。
結果他們在此地安逸下來。
看那兩頂像房子的小帳篷,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少年楚之燼打開沉重的梧桐木門,不耐煩的走到他面前,“你有啥事?”
“那個,小主子,你們住在這有什么需要的嗎?”
“不需要。”
“哦,我是來替族長傳話,三天后禁地測試,擇鳳主。”
“知道了。”
楚之燼重重甩上門,從老四那得知這個鳳族對娘親的態度,以及接下來的陰謀,他對這里的每個人都沒有好臉色。
大長老老臉微黑,但小主子到底是主子,還是九殞上神的兒子,就沒跟他計較。
三天后,云酒被楚九殞鬧了一夜,然后在年輕族人都齊聚在禁地廣場,她在父子三人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有人就不爽了,“她也就是仗著一張臉鉤引了九殞上神,嘚瑟什么呢。”
“你酸啥酸,要怪就怪你娘沒給你一張傾城容顏,鉤引不了九殞上神。”
“你……”
“行了行了,都別吵,九殞上神又不是非得只有一個正妻,你們要是真的喜歡,不妨去撞撞南墻。”
“你們這些女人,這個時候還在想男人,等你們鳳主之位,豈不是想要什么男人沒有。”
“可是她天賦太好,我們這些人加起來,怕是都不是她的對手。”
“哼,那是以前,現在鳳主我聽說還只是個剛飛升上來的小仙,還沒有前世記憶,我們聯合起來坑她,先把人拉下來,再爭奪鳳主之位,不是最公平的事情。”
大多數人,內心蠢蠢慾動。
這個建議太好了,誰想出來的?
至于是否真的想知道誰想出來的主意,他們還真的不想知道,生怕給了某人臉。
“你們別再糾結啊,禁地大門馬上就要打開了,我這里已經聯合兩百七十八人,還得去游說其他人,時不待人啊!”一個清瘦的少年,說得口干舌燥,但一雙桃花眸里閃動著算計。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光憑個人,他們絕對不是對手,但要一個鳳族罪人繼續任鳳主,他們個個不服。
于是這位清瘦少年,很快聯合上了所有族人。
云酒對自己的母族,到底沒用精神力過多探查,但要她在為這些族人犧牲,她肯定做不到了。
這些人,不值得。
哪怕她有‘錯,卻無一人為她清查真相,打抱不平,始終如一的維護自己。
她是幸福又幸運的。
始終如一的人,是九殞。
“娘,他們聯合起來對付你,你小心點。”楚之巖借著告別之際,擦過楚九殞,湊在云酒耳邊,說了這件大事。
云酒眼神變冷,“謝謝老四,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
楚之巖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那么多人呢,云酒又是剛飛升上來的,實力就不如人家,現在他們卑鄙無恥的聯合起來。
“娘,打不過就躲就跑。”楚之燼隱晦的叮囑。
云酒好笑,老三最粗心,這個少年,竟然會這么叮囑她。
她忍不住揉了揉他今早打理得特精神的發型,嫩是給揉亂。
對于這種親近,楚之燼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很享受。
可惜享受就只是幾個眨眼間就沒了。
那只作亂的小手被楚九殞攥住,握在自己掌心里,不放心放手。
“別受傷。”
這個……
云酒覺得這個,她絕對答應不了。
她又不是上神,還要被群攻,進去等同送死,能逃出去已算萬幸,想不受一點傷,絕對不可能。
但否認的話,她不敢說。
她若說,楚九殞絕對都要跟著進去。
鳳族禁地,不適合楚九殞,要不然她肯定會帶著人進空間,隨后再帶出空間。
“放心,我不是孤軍奮戰。”云酒眨了眨眼,她的空間里還有十三只鳳凰呢。
修煉這么久,也是時候帶出來戰斗了。
楚九殞在云酒點了一下,一道印記落下。
送走云酒,楚九殞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再有萬千的保障,他還是擔心。
他們經歷了幾萬年,才重新開始,他決不允許再有意外發生。
一進入禁地,云酒就察覺到前面有人在等著自己,她閃身進了空間。
那些人久等不到云酒,等人也等得沒耐性,就緊追上前面的大隊伍。
察覺到他們走了,云酒化了硬挺的男兒裝,一身黑衣帶著她的十三只鳳凰強勢前進。
因為他們是一群人,而不是單獨個人,路上碰到鳳族子弟,只是多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懷疑云酒就在那個隊伍其中。
“酒姐,不是說禁地兇險么?怎么到現在還沒有遇見?”趕了一天的路,終于歇息下來,紅綾小聲的問云酒。
云酒也詫異,但一刻也沒有放松,“我也不知道啊,但不要放松警惕,先抓緊時間,輪流休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