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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意婉還是處在難以置信中,一直都知道墨王難以接近,真正接觸才知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天塹,她發軟的雙腿,跨不過去。
她想哭。
還想大聲問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她?他可以接受一個小農女,為何不能接受她?她長得并不差,琴棋書畫歌舞,她都會,其他的,她還可以都去學的,你絕對可以比云酒更出色。
可惜,這個場合,她不敢哭,更問不出口。
但控制不住眼眶里的酸脹熱意。
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分外楚楚可憐,是男人看了都會心生不忍。
端王就陰陽怪氣的出聲了,“九弟,謝小姐一般好心好意,你不接受便罷了,何須如此冷漠無情?”
“你那么多情,不如一起收了。”
端王俊臉黑了,他再不挑,也不會要一個楚九殞都不要的女人,尤其是這女人還心心念念都是他。
謝意婉又被一擊。
灰溜溜的離開。
這一趟獻茶,除了羞辱、嘲笑和難過,她什么都沒有得到。
不由又暗恨了幾分,心中對云酒的嫉恨如無數只螞蟻啃咬著她,難受又憋屈。
老皇帝似笑非笑的瞥向皇后,“今年的宮宴真夠精彩的!皇后用心了!”
“皇上開心就好。”皇后笑得端方大氣,但哪里聽不出他的諷刺,心中把謝意婉罵得狗血淋頭。
老皇帝一笑,目光鎖向下首端坐于案桌前的恬靜的女子。
還記得看小九畫的第一眼,傾城絕色、颯爽英姿、獨一無二。
真正見到鮮活的真人,她又是清冷和靈動的。
“小九嬸,能否賞一杯茶給侄兒?”楚揚不管別的熱鬧,厚臉皮的跑到云酒面前討茶喝。
菜的份量小,還被父皇一人全吞了,這茶就絕不能錯過。
云酒倒了八杯,“給。”
楚揚牛飲一般喝了一杯,而后直接拿走茶壺,“小九嬸,我去幫你拉票啊,你再煮一壺。”
他怕他們喝了還想要。
秦暮也湊過來,悄摸摸的端走了一杯。
“云姑娘,可否賞在下一杯?”
眾人就見一襲白衣勝雪的國師大人,光風霽月,世外高人,竟也湊到了云酒跟前,討茶喝。
活久見了。
最主要那家伙笑得一臉慈祥和討好,是為何意?
聰明的人,再看云酒,心思各種變化。
“你隨意。”
人家一句‘隨意’,國師隨意起來,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招人搬來了他的座椅,徑直就坐在云酒對面,優哉游哉的品起茶。
抿了一口清茶后,國師大人卻沉了臉,“云姑娘以后莫要如此。”
云酒微抬眸,自然明白國師的意有所指,但凡修煉之人一口便能知道這茶水的妙處,她顯露這一手,等同暴露了自己。
但因著楚九殞的緣故,她早已在四國的眼皮子底下。
她需要鍛煉,需要迎接暴風雨的能力,而不是一味的低調的猥瑣發育。
“我比較缺金子,西鳳城有拍賣場嗎?”云酒淡聲卻是丟了一個問題。
國師一愣,而后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真的要這樣做?你不怕……”
“怕,就不會走上修煉這條路。”
凡人修煉,本是逆天而行,道長且阻。
她需要在這條漫長的道路上,找點練手的。
國師因這句話,心境豁然開朗了幾分。
心境一開,云酒明顯感受到國師周身的氣息變化,清醇酯厚,仿若又帶著絲絲甜意。
云酒微訝,“你升級了?”
半晌后,國師一身輕松,再看云酒的眼神,慈愛溫和,“哈哈哈,是的,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幫你辦個拍賣會,還有,先預祝你挑戰成功,彩頭我回去就讓人給你送上門,年紀大了,不能熬夜,我先回家了。”
國師飲盡杯中茶水。
云酒撇嘴,不能熬夜,還喝茶。
國師我行我素,說走就與皇帝皇后打了聲招呼,就告辭離開了。
他的離開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宮宴繼續進行。
國師一走,又有幾個官員跑來討茶喝。
楚馳和鐘若懷按捺不住跳動的誘惑,也跑來順了一杯茶。
“方才,我祖父與你說了什么?”剩下最后一杯時,一名十七八歲的紫衣少女坐到云酒對面。
云酒疑惑道,“你祖父是哪位?”
“就是國師。”
說起國師,紫衣少女下顎高抬,一股子從骨子里流露出的高傲倏然流出來。
祖父?!
云酒有點驚到,沒想到那位年輕帥氣的妖孽男人,居然都已經是人家的祖父了。
看出云酒所想,元箐為她解了惑,“你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可是個百歲老頭子。”
此時,云酒心中一言難盡。
此前,她還覺得國師挺養眼的,雖然比她家修哥哥差遠了去,但在這里,算得上出眾,誰知……
艾瑪瑪,她好像沒去尊老。
“喂,你胡思亂想啥呢?”元箐輕輕拍桌子,拉回云酒飄遠的思緒。
云酒回以一笑,“其實,你祖父跟我也沒說什么,只是告訴我,成敗已成定局。”
“就這樣?”
云酒收斂了笑意,“信不信隨你。”
元箐神情間略有不屑,撇嘴道,“那我祖父有說誰輸誰贏嗎?”
“我。”
雖然沒有親指姓名,但那意思明顯過。
而且,她一個來自現代,從小深受奶奶給的全方位教育的人,會輸給這些嬌生慣養的古人?
元箐將桌子上最后一杯冷掉的茶,一飲而盡,“我叫元箐。”
丟下這四個字,少女高傲的走了。
云酒聽得一頭霧水,跑來告訴她芳名做什么?莫不是讓她聯系她?
云酒笑笑,并沒有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
楚揚看著不著調一個紈绔皇子,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看這次,他喜顛顛的抱著十五朵紅花過來,“嘿嘿,小九嬸,這局又是你贏了,你可真厲害。”
嘗過云酒煮的茶,那都不能違背良心的說謝意婉的茶好喝。
謝意婉如此不知那余下六個評判,只不過是因著謝家,給的一點安慰。
她很想硬氣的說不要,偏偏她又是真的需要。
她謝意婉這輩子所有的面子,都丟在了這場宮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