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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酒坐了起來,幽幽怨怨的喊乙鶴,“鶴鶴,我睡不著啊!”
睡覺,被人盯著,誰能睡得著?
“你想干嘛?”乙鶴聲音清冷,還帶著警惕。
這警惕,就是來自主子的不安分。
“嘿嘿,月黑夜高,你不覺得正是殺人越貨時嗎?”
云酒總覺得過了夜,盧家的銀子就會有變數,不弄進自己口袋里,不安心。
“不……”
乙鶴性子直,且執拗,不想她說出拒絕的話,云酒索性想支開她,“鶴鶴,乙芯回來沒?盧家要是干干凈凈的,那我就罷手,要是作惡太多,那他家的銀子就是我的,所以你去看著,不能讓我的銀子變少了。”
“我會安排乙影和乙雪去看著。”乙鶴就是寸步不離。
云酒“……”
云酒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乙芯的速度很快,不消一晚,就帶回盧家的詳細信息,盧金華和盧家主每日吃什么喝什么,上幾趟茅房,寵哪個小妾等等都有。
云酒看得一頭黑線,但也沒說什么,不能打擊手下干活的激情。
嗯,后面就正常,這什么盧家不但是鎮上的富戶,還有一個女兒是安國侯府的小妾,仗著背后有安國侯府撐腰,平時行事狠辣,不擇手段。
據說鎮上那三家死絕的商戶,就是被盧家暗戳戳的收拾掉。
因為盧家私底下養了兩百名死士。
收拾他們看不順眼的人,輕而易舉。
盧金華是長子嫡孫,在鳳陽書院就讀,已有秀才功名。
此人貪花好色,尚未娶正妻,但府里已有八個通房丫鬟,十一個小妾。
這些小妾通房,個個容貌清秀,據說有九個女人是被下藥算計得來。
平時除了溜貓逗狗,就是拉幫結伙的欺凌弱小,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聽說兩年前鳳陽書院出了一位十三歲的小秀才,名叫姜恒飏,書院先生都說天賦異稟,未來是狀元之才,因這一句話姜恒飏一時風頭無兩,但也招來了嫉妒。
盧金華覺得他搶了自己的風頭,暗戳戳的和狐朋狗友計劃,廢了姜恒飏的腿。
云酒一行行看下來,氣憤得手里的紙都捏變了形。
就因為她去了一趟書院,就被這個膿包盯上了。
她就知道膿包動作那般熟練,顯然壞事干多了,云酒眼底閃過毀滅般的陰沉。
就這種貨色,還有秀才功名,怕是別人代考的吧。
頓時,云酒覺得這個鳳陽書院也不是好地方,居然教出這么個敗類,還能代考,找機會得給云曜換個書院。
只是那個叫姜恒飏的……
“乙芯,你再去打聽下姜恒飏的現狀以及平時為人。”
“是。”于是剛回來的乙芯,又出去了。
云酒將資料放一旁,看向乙鶴,“今晚去端了盧家。”
乙鶴面無表情道,“盧家有兩百名死士。”
“我有五千多名護衛。”云酒瞪眼,兩百名死士又如何,她全給端了,“你出去吧。”
乙鶴抿唇,最終不敢再忤逆主子。
叫了乙萱過來守門,她匆匆出了府。
乙芯先去縣衙打聽到姜恒飏的住址——梨溝村。
一開始,乙芯覺得梨溝村這個名字很熟悉,一路打聽過去,終于知道這個梨溝村就在杏云村的隔壁,不到10里的距離。
乙芯汗了個汗,她查找的資料還是不嚴謹,早打聽一下姜恒飏的情況,就用不著跑這么多路。
想到還有那三個死絕的商戶,她也該好好查一下。
“二哥,二哥,救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們走,死都不要跟你們走。”
“砰!”
“啊啊啊啊。”
“三妹。”
剛到姜恒飏家附近,就聽到院子里一聲高過一聲凄厲的哭喊聲,以及一聲令乙芯心悸的撞擊聲。
乙芯面色大變,提了源力,加快腳步,身影一閃就進了院子。
一眼就看到一個干瘦的小女孩,腦袋上撞了一個血洞,鮮血糊了一臉,閉著眼,生死不明。
乙芯趕緊塞了一枚養身丹進小女孩嘴里,也不知道有沒有效,但她現在身上就這點藥。
乙芯再看院子里還有五個大人,一個年輕少婦,另外兩個老太太,三人雖然像是被嚇到了,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兩個中年男人,應該是護衛。
墻角還有一個神情悲蒼且滿眼驚恐的孩子,五六歲年紀,過分消瘦的身子,顯得頭大。
此刻滿目驚悚的眼睛大得驚人。
另一個渾身狼狽的少年趴在地上,眼眶猩紅泣血般,死死的盯著女孩頭上的血洞。
他應該是沒法行走,只能靠爬行,一步步向著女孩爬來。
乙芯知道他應該就是姜恒飏,乙芯看得眼眶酸脹。
“姜恒飏,我叫乙芯,是隔壁杏云村人,我的主子叫云酒,她會醫術,我先帶你妹妹回去醫治,有什么事稍后再說。”
乙芯說完,不等姜恒飏回應,抱起地上的小女孩,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在院子里。
“啊,這不關我的事,我先走了。”老嬤嬤可沒想鬧出人命,倉惶的帶著兩個護衛離開。
但離開之前,還逼著收了她銀子的母女兩把銀子吐了出來。
“晦氣,早知道我就是把你打死,也不嫁給姜威海。”
老婦人損了銀子,也不害怕了,指著自己的女兒啪啪打了幾耳光。
年輕婦人懦懦承受著。
打完女兒,又去踹了姜恒飏幾腳,老婦人惡毒的恨聲道,“都是你這個廢物,拖累了姜家,拖累了我女兒,賣你妹妹怎么了?你妹妹還能值個五兩銀子,你個廢物連個肉價都不值,怎么死的不是你?”
小男孩看到哥哥被打,他已經失去了三姐,不能再失去二哥。
這股害怕戰勝了失去姐姐的恐懼,一下子撲到姜恒飏身上,用自己瘦小的身子阻止老婦人繼續踢打他。
“嗚嗚嗚,你個老巫婆,你不準欺負我二哥。”
“小賤種,我就欺負,就欺負……”
姜恒飏愣了一瞬,很快便將年幼的弟弟護在身上,小男孩哭得厲害,“二哥,二哥……”
他恨自己現在太弱小,保護不了三姐,保護不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