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出村子,云酒揚了馬鞭,極速的風也沒有吹散心里的沉悶。
說無所謂,但活在滾滾紅塵中,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動一絲凡心。
在這個陌生異世,心就和她的命運一樣漂泊無歸處。
“你是?”看著突然出現在診療室的女人,聞楷一時沒認出來。
“我是云酒,昨天幫他解毒的人。”
聞楷看了又看,“不對啊,你……”
“我前兩天不過是化了個濃妝而已。”
“啊?哦。”聞楷恍然大悟,什么妝?跟換了個人似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云酒臉上的疤痕。
心想這丫頭什么癖好,怎么就想不開非把自己化的那么丑?
“你可算來了,世子已醒,今天還需要繼續藥浴嗎?”聞楷看到她是最開心的。
人家是個有能力的,不好當面喊什么丑八怪,他又不是楚揚那貨。
“我先看看世子的情況。”云酒道。
之前是因為源力還未恢復,她不敢再貿然動手,但他心脈處的毒素始終是最大的隱患,必須盡快清除。
“對對,秦世子,這位是云酒姑娘,就是她救的你。”聞楷好好先生的給他們介紹。
“嗯。”秦暮以為云酒是一個醫女,只淡淡掃了眼,倨傲中透出七分的冷漠疏離。
聞楷尷尬,這小子怎么回事?對救命恩人居然這個態度,不想好了。
不知道得罪誰也萬萬不要得罪大夫嗎?
誰知道你下次還有個不小心又中了毒。
“把手伸出來。”她就是一臉死神相。
別人態度不好,她一點也不在意,不找麻煩就好。
再說她只要那人如約給她獎勵就好。
凝睇著男人遒勁有力的手臂,云酒想了想,放了塊白色手帕,才開始給他把脈。
嗯,她也是有潔癖的。
半柱香后,云酒收回手,轉頭對聞楷道,“你出去吧,我開始給他針灸。”
聞楷明白,轉身出去,還帶上了門。
云酒似是還不放心,從里面上了門栓。
秦暮蹙眉,不滿開嚷,“喂喂喂……孤男寡女的,你為什么要關門?”
云酒翻了個大白眼,這貨把她當成什么了,一副受驚小媳婦的模樣。
“放心,我還看不上你。”
秦暮冷峻的表情僵了一瞬,這個丑丫頭居然還看不上他,誰給她的臉。
“丑丫頭,誰稀罕你看上,避嫌懂不懂啊?”
“醫者眼里無男女,心思不純的人才會胡思亂想。”
秦暮暴躁,誰特么心思不純,他是怕她賴上自己好不好。
世子的暴脾氣剛要爆出來,就被云酒一根銀針給扎暈了過去,“廢話真多。”
清完心脈處的余毒后,源力還有很多,但她也沒有繼續清除。
一兩次就清完,別人會記不住她的人情,那還怎么玩。
云酒邪惡的勾勾唇。
用手帕擦完手,指尖源力一彈,那塊手帕便化作靡粉,紛紛落地。
看時間只過去半個時辰,杜氏也沒到,她便不急著出去。
正好她早飯還沒吃呢,從空間拿出一塊三明治和一杯橙汁,優哉游哉的吃起來。
又修煉了一個時辰,她才打開門。
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了最想見的人。
郁悶了許久的心情,被盛世美男一洗眼,就全都煙消云散。
她望著他笑容燦爛,“嗨,早啊!”
楚九殞犀利卻隱藏濃濃柔情的眼睛一錯不錯的凝視著她,打量著她。
眼前這張略有瑕疵的臉,除了一雙靈動的眸子,與前世僅有兩三分相似。
楚九殞視線又盯在她的疤痕上,心疼又卷起一股戾氣,他定要傷了她的人生不如死。
“不早了。”男人面無表情的回懟三個字,想想又不忍心,遂追問,“他怎么樣了?”
被男人盯了半晌,那眼神復雜得,讓云酒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緒。
“心脈處的余毒已清,剩下的不會有大礙,不過七天內切忌動武動怒,葷腥也不要吃。”
“好。”
冷酷的丟下這么一個字,男人掉頭就走了。
走了。
云酒一見,就急急追了上去,“喂,你是不是還忘了什么大事?”
撲通。
因著追得急,不料前面男人突然停住步子,云酒狠狠撞了上去。
“啊,我的鼻子。”云酒捂住鼻子,酸得想流淚,好一會兒才緩過那個痛勁兒,不免埋怨了兩句,“你走的好好,干嘛要停下來啊?”
楚九殞抿唇,控制住心疼和自責,淡淡道,“是你喊的。”
云酒一口怒氣噎住,“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聽話。”
“這不是欠你人情嘛。”
云酒無話可說,總不能說自己的人情不值錢吧。
揉揉鼻子,她道,“那個,我們的契約還要不要簽了?”
“跟我來。”這一次,男人走得不帶回頭。
哼,算你贏了,云酒邁著小碎步跟上。
再進墨云軒。
楚九殞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契約,“簽上。”
云酒先看了一遍,條條框框都給了她最大的利益,藥材商給了她,止血藥膏原本說好的五成利益,現在變成了八成。
是的,八成都屬于她的。
收到了這么大好處的契約,云酒并沒有多高興。
緊緊皺著眉,問他,“你給我這么大利益,該不會是想抵消那小子的救命之恩吧?”
“那你想要什么獎勵?”
“去我家做客三年。”
近水樓臺才好徐徐圖之,她真是個聰明的崽。
楚九殞黑曜石般的眸子靜靜凝視她半晌,心里卻是樂翻了,正愁著怎么接近她呢。
小姑娘這副自作聰明的模樣,太久違,瞬間萌化了他冷寂的心,好想捏捏她粉嫩的臉蛋。
這雙水靈靈的鳳眸里,閃出的狡黠光芒,也要命的吸引他,他緊緊攥住手指,才讓自己沒有失控。
“好。”他繼續高冷。
“啊,你真的答應了?”
云酒難以置信的張著嘴巴,她還準備討價還價呢,這人果斷答應,好開心伐!
楚九殞挑眉,“嗯,感謝你的。”
好啊,就怕你忘恩負義。
不過下一秒,她又垮了臉,“我家現在還在建房子,你得再等三四個月才能去做客,我們的三年時間能從四個月后算吧?”
四個月,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