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2作者：月影斜冷
李璟冷聲嗤笑，低頭把玩著茶盞，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摸索著茶杯邊沿。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一滯，眸色驟然變冷，挑眉看向五皇子。
“你整日里像個跳梁小丑一樣，不累嗎？如果你那么想死，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五皇子那么自信，不過是因為李璟得到的證據，不足以讓他徹底將他置于死地，知道他還有一口氣，就有翻身的機會。
而五皇子很了解李璟，他是個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若是他沒有足夠的把握將他除掉，他斷然不會輕易出手。
就因為他太了解李璟，才會如此吃準了他不會對自己動手。
“四哥，現在這種時候，要么一動不動，要么就將對方置于死地，你做不到知我于死地，就算手里有了我的把柄，有能如何呢？”
五皇子極為囂張，眼底盡是嘲諷之色，他做了一晚上的考量，之所以沒有出手去搶奪賬簿，不過是看開了，順其自然了。
他和李璟的交鋒遲早都要開始，這么多年，他演累了，也無所謂了，索性不在遮掩，將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出來。
畢竟，皇上諸多的皇子之中，最讓他忌憚的人便是李璟。
他們之間必有一戰，只是，并非他太過囂張，早早就亮出了底牌。
實在是李璟早就猜到他的意圖，只是過于沉穩的李璟并未表現出來而已。
聰明人面前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五皇子很好奇，李璟會怎么做。
“就沖你叫本王一聲四哥，我拜你不同你計較了，但若是再有一次，本王必然讓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李璟冷聲警告，五皇子卻囂張狂笑。
“婦人之仁終究會害了你。”
李璟不置可否，無所謂的聳聳肩，“無事，本王便先回去了。”李璟起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未曾給過五皇子一個好臉色。
五皇子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破碎，變得猙獰可怖。
“李璟，你不要太得意。”
邱然悄然走了進來，看到五皇子不善的面色，淡然詢問。
“主子，可是四皇子頂撞您了。”
五皇子故意將程始的父親招來，目的就是讓他看清楚李璟的真面目，也讓他弄清楚程始的真正死因，他想要利用程老爺之前，必然要摧毀他所有的希望。
而程老爺子早就看透這一切了，李璟不是好人，但五皇子更不是東西。
他在官場那么多年，豈會看不出去這其中的彎彎繞，就在邱然和五皇子說話的時候，程老爺子已然從后門離開了。
等五皇子和邱然察覺的時候，程老爺子已經離開了。
“主子，要不要我去吧那個姓程的給做了。”邱然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五皇子擺擺手。
“不用，他算是廢了。”
程老爺子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連知道兒子死亡真相后，都沒有半點波瀾，他已然沒有血性了，一起跟個廢物糾纏，不如重新尋找目標，在另謀打算。
程老爺子回到了郊區的家里，在看到空蕩蕩的家時，不由得傻了眼，莫非是五皇子將程老夫人給帶走了，就在他焦急的奪門而出，準備詢問一下鄰居的時候，住在隔壁的鄰居就笑著走了過來。
“程先生啊，您可真是服氣呀，今日您大兒子和大兒媳就帶人過來節奏您夫人了，說是去京都城里享福去了，您當時不在家，我跟你說那排場可大了，來了好幾個仆人呢，趕著的馬車上還掛著玉墜子呢。”
程老爺子聽到鄰居的話，不由得蹙起眉頭，想到大兒子程沖，眸底不自覺涌上憤怒之色。
當初程家落魄了，最為難的事后，程沖非但不想著如何幫著家里渡過難關，反而卷走了家里的金銀細軟，帶著妻兒逃跑了。
程老爺子想到就無比憤怒，他們在郊區住破舊的房子，吃糠咽菜，而他則老婆孩子熱炕頭，裹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縱然是親兒子，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臨走的時候，可留下地址？”
程老爺子詢問著，鄰居將程沖留下的書信交給他，程老爺子看過后，不由得憤怒。
程沖竟然就住在曾經的程府之中，如今給他留下書信等著他回去，分明是想要羞辱他。
程老爺子想明白后，無奈探口氣，在想到程老夫人平日里總是刁難程沖夫妻，如今程老夫人在他們的手里，若是她不回去，還不知道程老夫人要被他們折磨成什么樣子呢。
想清楚后，他便同鄰居告辭離開了。
等他在回到程府門前的時候，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是他在做官之后，買下的府邸，住了半輩子了，沒想到會有離開的時候。
如今更可悲的是，他再回來，已經不是這宅子的主人了，再回來便是寄人籬下了。
小廝看到程老爺子回來，急忙進去稟告程沖，程沖聽聞急忙出來迎接。
“爹，您回來了，快進來。”
程沖雖然臉上揚著客氣笑容，但是那架勢卻是像招待客人一般。
“你母親呢？”程老爺子質問，程沖眸色一變，但隨即嘴角揚起嘲諷笑容。
“我母親早就去世了呀，爹，你連這都不記得了嗎？”
程沖冷笑，從前程府是程老爺子和程老夫人的天下，他仰人鼻息，自然要尊稱程老夫人為母親。
但如今他憑本事把程府變成了他的私人府邸，程老夫人于他而言，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他自然不會在想從前那般尊重她。
程老爺子腳步微頓，轉頭惡狠狠看向程沖。
“別跟我在這打馬虎眼。”
程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他了，面對無依無靠的程老爺子示意下人關門，厚重的大門發出執拗的聲音。
就在大門徹底被關上的時候，程沖徹底變了一副嘴臉。
他走上前去，輕輕的幫著程老爺子撫平減半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幫著他調整著衣領。
“爹，您年紀這么大了，自然是懂得審時度勢的，當如她是如何對待我的，您也是親眼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