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公想到她日后要面對賢妃還要和皇室中的眾人周旋,見她如此聰慧又覺得很安慰。
他這一生在經歷過喪女之痛之后,最大的愿望并非求什么大富大貴,而是希望子孫能夠幸福安康。
戎馬一生,他看過太多,更知這其中的險惡,他寧愿是個平凡百姓,可以無憂無慮的過活,雖然生活艱辛,卻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謝祖父提點。”崔月西恭敬答應,確實,風頭太盛并非什么好事,槍打出頭鳥,還是低調為妙。
柳國公看著她謙恭模樣,微笑點頭。
“晚點你去陪陪你外祖母。”柳國公一副頭痛模樣,惹得崔月起淺淺一笑。
“若是被外祖母聽到,又該和你吵了。”柳國公夫妻吵吵鬧鬧一輩子,雖然嘴上彼此嫌棄,但比誰都牽掛彼此,倒是讓崔月西羨慕。
“一袋糕點買你閉嘴。”柳國公將糕點推到崔月西面前。
“不行,這是大舅舅給我買的。”她狡黠一笑,眼底盡是算計。
于柳國公而言,他很清楚崔月西并是那么碎嘴的人,但作為長輩總是端著難免刻板,他更愿意和孩子們親近,享受天倫之樂。
“那你想要什么?”
“外祖父先欠著,日后若我有事找您,您可不能推辭。”
柳國公溫言,寵溺的捏住她的鼻尖。
“你呀,小鬼精靈。”
一家人吃過飯后,崔月西去陪著柳老夫人,見她心情緩和了,也就放了心,順便還未李氏求了求情。
祖孫兩人依偎在一起,聊著開心的事。
夜色深沉,崔月西打了個哈欠,白嬤嬤好心提醒。
“老夫人,夜深了,表小姐也倦了,日后相處的時日還多著呢,您也該休息了。”
柳老夫人瞄了眼夜色,“什么時候了?”
她同崔月西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要不是怕耽誤她的幸福,當真不舍得幾個姐兒嫁出去。
“戌時三刻了。”要不是太晚,白嬤嬤也不會出言提醒,柳老夫人年歲大了,睡眠本就不好,在熬夜不休息,難免傷了身體。
“月西,要不你留下同祖母睡?”柳老夫人邀請,顯然還沒聊夠。
“我睡在這,外祖父睡哪里?”
柳老夫人聽到她提柳國公,就瞬間來了脾氣。
“讓他睡書房。”
崔月西笑容越發加深,“別,外祖父常年征戰沙場,我可舍不得他睡書房,趕明兒我在過來陪您。”
柳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輕拍,“好,還是你貼心。”
崔月西同她告辭后,便帶著幻月幾人回去了。
剛剛回到海棠閣,正準備梳洗睡下,幻月便來稟報。
“表小姐,五小姐來了。”
“快請。”崔月西話落,柳如霏已然走到門口。
“月西表妹。”柳如霏的聲音傳來,崔月西尋聲望去,便見她紅著眼跑了進來,緊緊抱住她不放手。
“霏表姐,這是怎么了?”
崔月西有些不明所以,都不用嫁給李紳了,怎么還哭的這么厲害。她急忙拿出帕子,溫柔的擦去柳如霏臉上的淚珠,滿眼擔憂詢問。
莫不是李氏覺得出了這么大的事,面子上過不去,回去跟她發火了?
“謝謝你救我出苦海,我聽大伯父說了,都是你想到辦法,他才能議政言辭的推了這門婚事。”
柳如霏這幾日愁眉緊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怕最后要嫁入李家。
如今她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可謂長長出了口氣,若非崔月西,她這一輩子便毀了。
崔月西這才明了,是柳延伯告知的柳如霏,她深知柳延伯的意思,柳家別看子嗣眾多,但遇到事情卻極為團結,一致對外。
隨著孫子輩分的孩子越來越多,人心各不相同,便需要長輩好的引導,來促進孩子們的團結和睦。
崔月西畢竟是外姓人,雖然也流著柳家人的血脈,但追根揭底她的根在崔家,而柳家人格外偏愛她,難免會讓很多柳家的孩子心生不悅,只是礙于長輩的面子不好說出口。
未遇事教育孩子,才能讓他們真切的體會到一家人的榮辱感和凝聚力。
崔月西同樣感激柳家人對她肆無忌憚的偏愛,她輕輕拍著柳如霏的后背,柔聲寬慰。
“我的姐姐們自然是要嫁到極好的人家,余生過得幸福,霏表姐,你若是再哭就不漂亮了。”
就在這時,柳如露和柳如雯帶著丫鬟過來,手中還提著雕刻著牡丹圖案的花梨木食盒進來。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在記掛在身上,我們帶了好吃的,不如我們小酌幾杯?”
柳如雯提議,隨即和柳如露打開食盒,將里面好吃的擺放在桌上。
柳如霏擦掉淚水,拉著崔月西在桌邊坐下。
姐妹四人圍坐在桌邊,淺笑聲在海棠閣回蕩。
另一邊
尚嬤嬤坐在床邊輕拍著蓉姐兒和燁哥兒,哄著兩個孩子睡覺,但小孩子本就精力旺盛,困得尚嬤嬤哈欠連連,兩個孩子卻又無數個為什么問不完。
房門打開,李璟推門進入,尚嬤嬤起身行禮,卻被他制止。
“下去休息吧。”
尚嬤嬤微微服身便退了出去,兩個孩子聽到李璟的聲音,瞬間從船上彈坐而起,蹦蹦跳跳的拍著手,不過才剛剛分開一個時辰,仿佛許久未曾見面一般歡喜。
李璟心頭一暖,抱起蓉姐兒將她舉高高,逗得她咯咯笑吵著爹爹還要。
一旁的燁哥兒看著,白皙小腳不停跳著。
“爹爹,我也要飛高高。”
李璟抱著蓉姐兒轉了幾圈后,又把燁哥兒抱起,惹得兩個孩子笑個不停。
那宛若天籟的笑聲,瞬間溫暖他,唇角不自覺勾起淡淡笑意。
鬧了一陣,李璟正色看著兩個孩子。
“好了,該睡覺了。”
“爹爹,你能不能陪著我們。”兩個孩子自動躺下,滿眼期待拍著兩人中間寬敞的地方。
李璟舍不得拒絕,隨即和衣躺下。
蓉姐兒肉乎乎的小手輕輕的捧著他的臉,滿眼不解詢問。
“爹爹,以前姑姑總是給我們講故事,你能不能給我們講一個。”
李璟算是看出來了,他對兩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免疫力,更不忍心拒絕。
“從前,有兩個小孩晚上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