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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百戶看到前頭的幾個字,臉色變了變,對著崔月西肅然起敬。
“崔大小姐,這件事可能是針對你的,需不需要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麻煩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到學正司。”
“不麻煩,崔大小姐放心,下官一定送到。”
薛百戶收起了信,眾人以為是切結書之類的,并不在意。
程始最在乎的就是名聲,讓他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毀掉他最在意的東西。
崔月西一心想要把孩子留在身邊,至于程始這樣的人就交給能收拾他的人收拾吧。
崔月西上了馬車。
程始想要攔住馬車,卻被薛百戶攔下,“程公子,你是目擊人,可否留下你的筆錄。”
馬車緩緩的離開。
程始眼內閃過厲色,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
崔月西一定是去慈幼堂找孩子了,他現在過去應該來得及。
程始的心中沉沉的,有點不安,他想不明白崔月西的態度為什么會前后變化這么大,明明之前還非他不嫁了,怎么會突然對她這么冷淡?
難道說她知道三年前的事了?
誰告訴她的?
“你們發現了嗎?崔家大小姐和傳言似乎有點不太一樣。”李默群和眾人落座后,詫異的問道。
云信點了點頭,“近幾年,崔家三小姐時常出來走動,那極盡賣弄的樣子比勾欄院的姑娘都熱情,每次雅會基本都有她,崔家大小姐卻很少遇到,你們說若是崔郡要是真心的對侄女,又怎么會只讓自己的女兒出來?”
“這還不明白嗎,崔家大小姐越是沒人知道,崔郡越是高興,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記他的爵位是人家剩下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往日里提都不愿意提起的崔家,現在卻成了人們口中的話題。
李默群發現婁弋陽一直沒開口。
“弋陽你怎么不說話,剛才不是你第一個幫著人家說話嗎,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婁弋陽沒開口,話就被云信給搶過去了,“這你還不明白,他應該是在和四皇子生氣呢?”
“……”眾人一陣恍然。
云信說道:“四皇子的臉是越來越冷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冰塊呢。”
婁弋陽放下了茶杯,“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你去哪?”
“讀書。”
幾人內心一陣罵娘,云信直接罵出來了,“婁弋陽你找打啊,你都考中狀元了還讀書,你讓我們怎么活?”
天知道因為婁弋陽考中了狀元,他們連進士都沒考中挨了多少打。
四皇子府。
“姑姑。”
“姑姑。”
兩個被打扮的精致的孩子,一見到崔月西,就放下的到嘴的湯圓,興奮的跑了過來,一人抱住了一只大腿,奶聲奶氣的,在寒冷的冰塊也得被融化。
崔月西的眼睛紅了,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
蓉姐兒頂著兩個小揪揪好奇的問道:“姑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凍著了,蓉兒幫你暖暖。”
“還有我,我也幫姑姑暖。”
兩個孩子一人一只手,小心的搓了起來。
“姑姑不冷,姑姑就是見到蓉姐兒和燁哥兒太激動了,對了,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蓉姐兒看向李璟,“是那個叔叔讓人帶我們過來的,叔叔說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姑姑我和燁哥兒有家了。”
崔月西:“……”
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會將蓉姐兒燁哥兒帶到這里。
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誰告訴她的?
崔錦朝是不會說的,她巴不得沒人知道這件事。
外祖父也不知道此事,那會是誰呢?
李璟等她內心平復一些才說道:“尚嬤嬤,帶兩個孩子下去,好生照料。”
“是。”
尚嬤嬤一臉嚴肅,一舉一動都像是尺子量出來的似的,一看就是出身大家或者是皇宮,她朝著兩個孩子笑了笑。
“蓉姐兒燁哥兒和尚嬤嬤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雖然尚嬤嬤從早上開始就照顧兩個孩子,可到底不如崔月西和孩子親。
崔月西深知有些只早晚都要面對,于是拉過他們的手,“蓉姐兒燁哥兒乖,你們跟嬤嬤去吃好東西,姑姑有話要和叔叔說。”
“好。”
兩個孩子乖巧的點頭,還主動去拉尚嬤嬤的手。
尚嬤嬤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菜市場的驚馬一事很快就傳出去了,以往都是一些皮小子當街縱馬,弄得天怒人怨的,這次的主人公竟然是先安樂侯的嫡女。
一時間,崔月西的名字時不時的被人提起,崔家的往事也成了談資。
崔家門口圍滿了人。
“崔月西弄出來的事,憑什么讓我們家賠錢,沒錢,要錢讓他們去找柳家要去,柳家有的是錢。”楊氏氣呼呼的和楊嬤嬤抱怨。
“住口。”
崔郡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對著怒氣未消的楊氏就是一巴掌。
楊氏縮了縮,眼中的怒氣消散換上了恐懼,“老爺,你為什么打妾身?”
“打你,因為你糊涂,崔月西是我大哥的孩子,是安樂侯府的嫡女,代表的是崔家的臉面,你讓他們去柳家要錢,我們崔家的臉面往哪里放,崔家又不是揭不開鍋了。”
一群不省心的東西,就會添亂。
楊氏一聽竟然是為了崔月西打自己,瞬間委屈的不行,“老爺,分明是崔月西自己惹出來的麻煩,為什么要我們給錢,還要三倍賠償,足足八千兩銀子,賬上哪有那么多錢吧。”
崔郡心情十分的不好,面色更是陰沉的可怕,“崔家有多少錢我心里有數,趕快把錢拿出來給人家,要是影響了崔家的名聲,我拆了你的骨頭。”
楊氏被崔郡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崔郡揉了揉發疼的胸口,叫來管家,命他去京兆府打聽消息,順便銷了案子,不管是誰弄得驚馬,最后丟人的都是他崔郡。
管家剛應付走京兆府的人,甚至放了狠話,現在又要去京兆府銷案,口中暗暗發苦。
崔郡無暇留意管家的臉色,又揉了揉胸口,吏部剛傳來消息,工部侍郎擬定的名額定下來了,沒有他,明日就是最后上奏的日子了,他必須得做點什么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