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洛夕瑤扣住丁振的肩膀,“老實找個角落躲著去。”
丁振顧不上疼痛的肩膀,瞳孔劇震,不會吧?
難道這也是個傀儡?
可他們已經殺死守在院外的木傀儡,按理說已經破了陣法,怎么又……
莫非是大陣套著小陣?
到底是誰?
能在驛館中布下如此陣法,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要知道驛館無論白日還是黑夜,都有巡衛不停巡邏。
便是巡衛沒有走過來,也還有洛夕瑤的蠱蟲。
也就是說,布下陣法之人不僅知道巡衛巡邏的時辰和路線,還懂得如何對付蠱蟲!
這人的一舉一動,很可能不是一日完成的,而是一日復一日……、
那么,這個人一定就藏在驛館中。
會是誰?
丁振在想,洛夕瑤也在想。
王嬤嬤就算了,能把木香做得惟妙惟肖,只憑畫作很難做到吧?
那么這個人,很可能是頻繁接觸過木香之人。
洛夕瑤快速將木香平日里做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一般去哪里,同誰接觸多……
不過,若是她死了,那人會更加肆無忌憚。
若是她活著走出去,那人想必會立刻逃走。
她試著用同命蠱傳消息給賀蘭臨漳,想讓他把她懷疑的人控制起來。
不知是消息傳不出去還是怎么回事,她遲遲沒有收到另一只同命蠱的聲音。
用了手札中的法子,她體內的同命蠱已經溫和很多。
可在洛夕瑤情緒起伏大的時候,同命蠱也會跟著蠢蠢欲動。
“你有兩個選擇。”洛夕瑤握著刀柄的手指動了動,余光瞥了一眼縮在墻角的丁振,慢慢朝樹下的傀儡走了幾步,以免她殺性一起,斬馬刀的余威掃到丁振。
聽到她的話,傀儡眉梢輕動,眼角上揚,似笑非笑的樣子同賀蘭臨漳一模一樣。
洛夕瑤看到之后更火大了!
“自己動手把臉上的皮揭掉,或者我動手,把你臉上的面揭掉。不過……一旦我動手,揭掉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層皮,很可能把你的頭也擰掉。”
說著,她手中的長刀已經朝傀儡劈去。
其實,傀儡的臉,并不是照賀蘭臨漳的真容做的,而是照著賀蘭臨漳平日里用得最多的那張憨厚又剛毅的臉做的。
可即便是假臉,也是賀蘭臨漳的!
這張尋常的臉根本配不上賀蘭臨漳燦若星河的眼眸,所以洛夕瑤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的臉很怪異,直到看到他的仿若神靈的真容,她才明白原因。
即便如此,洛夕瑤也不能容忍這張臉被貼到不知道東西的臉上。
傀儡飛身而起,輕盈地站到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仿佛方才險些被她的刀劈成兩半只是錯覺。
“九娘,你怎么了?是我啊!”
洛夕瑤心頭一哽,嘴角抽搐,“都已經被我拆穿了,又何必繼續這般拙劣的表演?”
她陡然想起,密林距離這里的路程和她去密林的日子。
倘若事情是躲在密林中她名義上的父母做的……除非他們能縮地成寸,否則快馬加鞭入關,也最多比她快三日。
接近驛館,想辦法進入驛館,再頂替驛館中某人的位置,三日夠用?
何況,她父親的身體應該很弱才對。
這樣的人,如何禁得起快馬加鞭趕路?
天下之大,能人多得是。
擅長蠱術的人,只有阿望山一族?
當年阿望山一朝塌陷,族人要對付的叛徒真的都死了嗎?
所以,擅長蠱術的人少見,卻不是沒有。
除了她和為她種下命蠱的桑牧琊之外,洛夕瑤就知道一人——忘塵館瀲滟湖下的第三個守門人,會控尸懂蠱蟲,一眼叫出桑牧琊的名字,猜出她的身份的那個人。
忘塵館處處有陣法,擅長此道的人可能是榮慧大長公主,也可能是其他人。
不管是誰,此人都能接觸到守門人。
這樣一想,擅長陣法又能控制蠱蟲的人,不就有了?
既然此事很大可能同她的父母沒有關系,那她更不用留手。
若丁振知道她心中所想,定然要唾她幾口。
留手?
她何時留手過?
在內院時,她不是手起刀落將王嬤嬤砍了之后,又毫不猶豫地砍了木香?
這都叫留手,那不留手時……會如何?
將傀儡碾成肉醬?
傀儡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或者傀儡根本聽不懂任何人的話,他的一切反應,不過是制造他的人讓他有的反應罷了!
他用著賀蘭臨漳的假皮,做著同賀蘭臨漳一樣的神色和動作,寵溺地瞧著洛夕瑤道,“九娘可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是來救你的啊!你不知道,方才有人趁著夜色摸進驛館要放火。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同他里應外合,我們得快些把人查出來才能安心。”
洛夕瑤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哦?你在樹上,我們怎么查?要查叛徒得將所有人集中起來不是嗎?”
她后退一步,用刀尖在地上隨手一圈,指了指位置,道:“下來吧!”
“九娘真的想我下去?”傀儡柔聲道,“不會我一下去,迎接我的便是你的斬馬刀吧?”
這般對答如流,傀儡做不到吧?
丁振深深皺眉,嘴巴開開合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猜?”
傀儡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撩起衣擺跳了下來。
洛夕瑤冷哼一聲,舉刀相迎,“方才只是懶得理你,你以為只有你會輕功?”
兩道身影動作都很快,時而糾纏,時而分開,把丁振看得眼花繚亂。
傀儡神色溫柔,語氣寵溺,可一招一式卻猛烈地朝著洛夕瑤的要害攻擊,“九娘,快停下,你真的誤會我了。”
洛夕瑤眼眸一動,揚起左手,海藍色的的粉末飛向傀儡的臉,同時抬刀一劈,將傀儡的右手齊肩斬斷。
假的就是假的,即便做得再真,血液也不能做得惟妙惟肖。
誰被砍斷胳膊會蔓出一片血霧啊!
洛夕瑤手中的刀是斬馬刀,又不是滾燙的熔巖,所過之處炙烤一切。
“來!”她幽幽道,“把你的頭給我,讓看看頭顱中的指骨同被我第一個砍死的傀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