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
：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洛夕瑤到書房時，賀蘭臨漳正在同陳青山下棋。
“不急，我喝口茶潤潤喉，你們繼續下。”
她在這里，賀蘭臨漳如何靜得下心？
陳青山帶著目的而來，更是不可能浪費時間。
見他們放下棋子，洛夕瑤便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她是真的渴了。
“陳副將在居安關地位僅次于唐將軍，想來要忙碌的事情很多。”洛夕瑤道，“那么……陳副將耐著性子等我許久，所為何事？”
陳青山沒想到她如此直接。
花廳中瞬間安靜下來。
都是沉得住氣的人，陳青山不開口，賀蘭臨漳和洛夕瑤也只是低頭喝茶。
一時間，花廳中只有茶盅和茶碟碰撞的聲音。
不是錯覺。
陳青山眼底閃過憂色，洛夕瑤離開一趟，周身氣勢收斂很多，若不是那日親眼所見他將黑衣人屠盡，會以為她不過是尋常閨秀。
可她的眸子，卻深邃如星空。
讓人驚嘆其美麗的同時，會不自覺被吸入，如墜深淵。
到底是他有所求。
陳青山心中嘆息，道：“王爺和王妃在平城停留幾日，我想知道，平城郡守府和洛府……”
他直接，洛夕瑤也沒有迂回，“同我有關。我滅了郡守府滿門，有人便用洛府滿門回敬給我。”
陳青山并不意外，“是誰？”
洛夕瑤斂下眼，仿佛茶盅里有什么寶貝，“我并沒有實證。即便我說了，也不過是猜測，很可能會誤導你們查錯方向。”
“你確定要知道嗎？”
陳青山最怕的就是她真話中藏著最致命的一句假話。
所以，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陳青山問，“二皇子到了平城，你知道嗎？”
“聽說了，不過沒見到。”
“榮慧大長公主……在平城嗎？”
洛夕瑤放下茶盅，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可能。”
“為什么出事之后，沒有在平城掀起風浪？”
“我們猜測是有陣法或者什么其他的東西蒙蔽了周圍人的感知。”洛夕瑤并未隱瞞，“可惜我們身邊沒有擅長此事之人，即便猜出一些，也尋不到什么有用之物。”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問平城之事也沒什么意義。
陳青山話音一轉，道：“王妃這幾日……”
“去了一趟阿望山，殺了一個人。一個不說明身份卻一直跟著我的人。”洛夕瑤淡淡道，“其余的，是我的私事，不便告知。”
陳青山抿了抿嘴角，“當人因為沒有搜檢完全部的車馬，只能委屈王爺和王妃宿在城外。”
說著，他起身抱拳，給賀蘭臨漳和洛夕瑤道歉，“居安關對于東齊來說，太過重要，還請王爺和王妃原諒。為防出現意外，當日我們將軍安排了兩隊人手守著車隊，其中一隊人馬在城墻上，皆是弓箭手。還有一隊騎兵，躲在密林中。”
“只是……當晚并沒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
陳青山定定地看著洛夕瑤，“王爺說，那隊人手如今在何處，只有王妃知道。他們奉命潛伏，讓王妃誤會，皆是我們之過。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希望……活能見人，死能見尸。”
洛夕瑤丟了一張折成小船的紙給陳青山，“他們在這個山洞里，你們去找人吧！”
“躲在暗處偷窺，我沒要他們的命，已經是網開一面，餓他們三日，不算什么吧？”
陳青山連忙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多謝王妃手下留情。”
“你是應該謝我。”洛夕瑤坦然接受，“那夜黑衣人在周圍下了毒，若不是我出手，他們必死無疑。”
在陳青山開口之前，洛夕瑤道：“太晚了，陳副將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問，便請回吧！”
話落，洛夕瑤端茶送客。
陳青山先回去將事情同唐守稟告，才安排人拿著洛夕瑤畫的地形圖去尋人。
“洛九娘親口承認她滅了郡守滿門，洛府之事，就是郡守背后的人在報復她。”
“無風不起浪，無根不長草。她同洛府的關系比陌生人還不如。就是陌生人知道哪一家被滅門，都會唏噓雞幾句，可她……”
“她如何？”唐守挑眉。
“還笑得出來。”
“平城局勢她如何說？”
“她既沒有在平城見到二皇子，也沒有見到大長公主，不過她說了陣法之事。”陳青山思索道，“也就是說，她定然安排人在附近查看，一墻之隔，里面的響動傳不到外面去。”
唐守道：“榮慧大長公主籌謀多年，絕不會輕易放棄。何況，她手中有多少能人，我們也不清楚。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便不要開戰。
“爭權奪利者，皆是東齊人。若牽扯太廣，到時候亂起，豈不是給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渾水摸魚的機會？”
“依我看，危險就要消滅在搖籃中。”
洛夕瑤道：“我還會在居安關停留兩日做休整，若你們對身邊之人揮不動刀，隨時可以來找我。”
“黒僵？”賀蘭臨漳是見過庫塔拉身體不腐不化的黒僵的，他也沒有忘記黑僵守護庫塔拉的樣子。“可以說，黑僵是堅硬的鎧甲，也是鋒利的刀。”
“你怎么保證黑僵不會背叛你？按照你所說，黑僵是住在阿望山的人煉制的，同你有很深的血脈羈絆。可是……”
賀蘭臨漳沉聲道：“這些不過是手札上寫的，是同命蠱告訴你的。倘若這個族群擅長蠱術和煉制黑僵，你又如何知道這些不是故意在誤導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
“黑僵太強大，若是在你信任之時，他在背后捅你一刀……這些你想過沒有？”
“可就是沒有黒僵，換成其他的人，該出刀的時候，也未必會猶豫。洛四娘如此，洛府上上下下都是如此。我想，你在東齊這么多年，也遇到過很多兩面三刀之人。”洛夕瑤道。
她回答陳青山的問題，并未隱瞞，但凡他不是個蠢的，就能猜出一切。
平城郡守不挑釁，她就不會殺人。
既然已開殺戒，她就絕不會留情。
在平城如此，在居安關也是如此。
“庫塔拉的黒僵我們不敢輕動，驛館中的這個不一樣，走！帶你去看看。既然要防范，便要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