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一雙漆黑的靴子隱在暗處,手執骨笛,操控蟲蟻,閃電劈開云層,將他鞋子上金色的波紋照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白延文。
洛夕瑤清楚地知道,白延文的習慣。
他喜歡在所有物上做標記,而這個標記便是波紋。
無論是他養的殺手,還是他經營的鋪子,便是他折騰出來的貢品,他都會打上標記。
而這一切,同上輩子一模一樣。
洛夕瑤手中的長鞭舞都啪啪作響。
所過之處皆冒起白煙。
顯然她早有準備,在長鞭上做了手腳,就等著他們上門,專門對付巫族的蟲術。
她倒要看看,控蟲的人有多少蟲能被她殺。
“速戰速決。”吹笛人飛身上樹,以便隨時脫身。
“想得美!”洛夕瑤長鞭一甩,卷起樹下的蟲丟到樹上,擾亂吹笛人的視線,長鞭又是一抖,鞭子竟然緊縮起來,像是一把長劍,直直刺入吹笛人的心口。
吹笛人轉開身體,用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躲開她的長鞭,抬腿要走,卻又被軟下來的鞭子纏住腳踝。
他不得不跳下樹,朝洛夕瑤撲去。
洛夕瑤深吸了一口,隨即屏住呼吸,左手一掏一放,紫色的粉末便朝著來人飛去。
仔細一看,那壓根兒不是什么粉末,而是發出紫色熒光的小蟲。
“不是喜歡用蟲嗎?還給你!看看我們誰技高一籌!”洛夕瑤冷聲道。
那人臉色大變,一手遮住雙眼,一手扯下面巾朝前鋪開,想要將小蟲兜住,還給洛夕瑤。
可惜面巾在碰觸到紫色小蟲的那一刻瞬間燃燒,眨眼間化成灰燼。
吹笛人怔愣片刻,沒等想出辦法,便慘叫一聲,同面巾一樣,化成灰燼,隨著雨水和血水流淌。
骨笛遠看著要落入臟污的水里,洛夕瑤抬腳一踢,將骨笛踢起,握在手中。
吹笛人一死,同賀蘭臨漳相斗的黑衣人一個個倒下。
躲在屋子里的木香嚇得捂住心口,“都死了!都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姑娘也是,怎么能如此冒險?東齊那么多侍衛,便是他們不敵黑衣人,也能阻擋到天亮吧?”
“你是真傻啊!”王嬤嬤感嘆道,“你怎知那些弄起人可信?你怎知他們不會調轉槍頭,刺向我們?姑娘對付的那個人,顯然是能夠操控蟲子和黑衣人的,若是此人也把我們操控了……你想過會如何嗎?”
木香臉色一白,“那便讓姑娘殺死我們。”
“到時候你被控制,只會想要殺死姑娘。”
“我!”
“噓。”芳菲豎起手指放在唇間,她指了指窗外,“王爺和王妃沒有動,想來還有人躲在暗處。”
洛夕瑤收起骨笛,鞭子舞得虎虎生風,排山倒海的生氣沖向院子中柿子樹,竟將樹抽打得四分五裂。
一個矮小的人影忽然出現在斷裂的樹干上。
洛夕瑤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你是誰?”
站在她身后的賀蘭臨漳卻是瞳孔一縮,猛然出手將她拉到身后,“右護法不在國師身邊隨侍,竟來了燕回郡,還跟著二皇子的人殺我?你,可是背叛了國師?”
刺耳的笑聲在雨中回蕩,右護法雙手背在身后,跳下光禿禿的樹干,朝著他們緩緩走來。
“請右護法止步。”賀蘭臨漳護著洛夕瑤后退三步,抬手道:“背叛國師便是背叛圣教,而背叛圣教之人,是要被處以天罰之刑的。”
右護法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賀蘭臨漳,聲音又低又啞,仿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嘶聲力竭,他說得難不難受沒人知道,可聽到聲音的人卻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殺死你們,便沒人知道本座來過。”
“雁過留聲,風過留痕。右護法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做到不留下一絲痕跡?驛館的人不少,你出手不可能只殺我們兩個,而你殺的人越多,留下的痕跡便越多。”洛夕瑤面不改色道。
她不徐不疾道:“即便用最普通的匕首,每個人的力氣都不同,習慣也不同。尋常人發現不了,大國師未必吧?我們死在這里,東齊和漠北開不開戰,何時開戰我猜不出來。可我能猜出來的是,在漠北大軍踏過居安關,沖破燕回郡前,勢必要內亂一場。”看書喇
“而這一場內亂若是讓漠北大傷元氣,那么漠北要面臨的是什么,想來右護法比我更清楚。”
“我不是漠北人,我認識的漠北人都在這里。我只關心他們的死活,右護法呢?即便右護法是東齊奸細,能混到護法之位,想來在漠北日久。怎么?漠北便沒有一個人是右護法的朋友?沒有一處地方讓右護法留戀?”
右護法深深地看了洛夕瑤一眼,身影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在后面。”茯苓大聲道。
她不能看著王爺和王妃遇險而躲起來,“云片,你守著他們,我……”
“你去做什么?去給右護法添菜?你這樣的,一百個都不夠右護法殺的!”
說罷,云片推了芳菲一把,“你帶著王嬤嬤和木香躲到床榻上裝睡,也許……”
裝睡?
聽著就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不過她們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若是賀蘭臨漳和洛夕瑤都死了,她們也只能祈禱那位右護法懶得理她們了。
“聽話。”王嬤嬤冷靜地抓住木香的手,“便是幫不上忙,我們也不能添亂。”
木香咬著下唇,流血了都沒覺得疼,“我知道了。”
茯苓推門出去,閃身站到屋頂,沿著墻壁跑起來,很快站到對面。
她和云片一起,做賀蘭臨漳的眼睛。
洛夕瑤人未轉身,鞭子已經纏了上去。
賀蘭臨漳飛身而上,用長劍抵擋右護法的掌心。
只是一個照面,賀蘭臨漳的長劍便斷裂開來。
洛夕瑤的長鞭上也有被腐蝕的痕跡,好在她在鞭子上抹了毒,可能是以毒攻毒了,鞭子竟然比刀劍更堅強。
“怎么回事?”
賀蘭臨漳低聲道:“右護法全身都是毒。”
“用毒算什么本事?”洛夕瑤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付我們這樣的年輕人都如此,右護法你不行啊?”
可惜右護法不上當,直接抬起雙掌,掌心冒著縷縷紫煙,傻子都知道劇毒無比。
“想要的結果最重要。”右護法冰藍色的眼睛毫無人的情感,手掌一動,朝著他們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