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提到血,平安忽然想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被洛夕瑤種了一滴血在耳垂后面,而這滴血正是來自白延文。
倘若地宮真是依靠血來辨認是不是巫族,那么有著白延文心頭血的他們,是不是在地宮眼中也是巫族?
能夠平安走出血池,順利渡過地下河,甚至在人皮卷軸追著他們的時候,他們通過機關被傳送到熔巖池的懸空棺槨上,是不是都同這滴血有關?
那么,他們的失蹤也就有了解釋。
白延文沒有消失是因為他謹慎地站在距離棺槨很遠的位置,而東齊的其他人都沒有巫族血脈,對于地宮來說,這些人都是入侵者。
可因為洛夕瑤,他師父和他都變成了巫族之人!
地宮是巫族的試煉之地,有危險,卻并不致命。
所以,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平安耳朵明明沒什么,他非說難受,賴在胖子的懷里不下去,非要跟著他一起去接瘦子和丁振。
一遠離棺槨和東齊人,平安立刻把他的猜想告訴胖子,“大金叔叔,你覺得我想得對嗎?如果對,那么我們是不是一靠近棺槨,也會消失?”看書喇
胖子松了口氣,“那我倆怎么沒消失?”
平安踢著小腳道:“沒站對位置?師父和賀蘭叔叔掉下去時,地面的開口很小的……也許都沒大金叔叔的腰粗。”
說到這里,他忽然一拍手,驚喜地道:“這樣一來,大金叔叔豈不是不會掉下去?”
若不是理智尚存,金啟日真想把這破孩子扔出去。
回頭看了一眼,白延文和白延信還在爭執。
頭領一個最好,一旦都能做主,便會如此。
平安道:“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說的就是他們啦!你們大人吶,有時候可笨。”
胖子懶得理他,他們很快走到神樹下,瘦子正焦急地在樹枝上來回走。
“你用繩子把丁大夫放下來。”胖子抬頭道。
瘦子道了一聲“好”,利落地把繩子系在腰上,小心地把人放下來,然后縱身一躍,站在胖子和小和尚面前,急切地問:“怎么回事?主子和柯先生怎么也不見了?”
“別急,先聽我說。”胖子輕聲把平安和他的猜測告訴瘦子。
瘦子搓了搓手,“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趕緊去摸棺槨?機關未必會在同一個位置,可我們身上有白延文的血,對于地宮來說,我們也是巫族。我想著……我們去觸碰棺槨,相當于觸碰機關了吧?你不是說小柯消失之前說過,棺槨落下的那一刻,也是熔巖池機關開啟的那一刻?”
“丁大夫和平安怎么辦?”胖子皺眉道。
平安兩眼一瞪,“我當然是跟著你們一起了,難道你們要拋下我?不行!絕對不行!你們走了,只剩下我和丁爺爺,不就相當于羊入虎口?東齊人不要我們的命就是好的了,遇到危險他們一定不會管我們的!”
若不是金啟日的胖臉太嚴肅,平安都想揪住他的衣領吼:你清醒些!
“你抱著平安,我背著丁大夫。”瘦子皺眉道。
“可是……”他們之所以把丁振綁住,是因為他見到蜃珠后開始不對勁兒了,此時人暈過去比醒著強百倍,若是醒著,他們還要擔心丁振會暗中背刺一刀。
“背對著背不就行了?”平安小聲道,“丁爺爺又不會武,只要把他的雙手綁結實,再背對背把他綁在小金叔叔身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吧?”
這主意不錯。
胖子重新把丁振綁好,再弄到瘦子背上,為防萬一,他還把平安的帕子塞進丁振嘴里,“你行不行?不行我來背。”
“趕緊的,主子和王妃還等著我們呢!”
沒走幾步,胖子又停下來把平安綁在身前,向棺槨走去。
看著他們古怪的行為,白延文疑惑道:“你們這是……”
胖子惆悵道:“就剩下我們幾個,萬一……我們只是不想被分開。對了,耽擱了一會兒,也不知你們可商量出什么?若是沒有,那我們只能自己來了。”
白延文讓開位置,“我們不是故意拖延,而是真的沒有找到打開棺槨的法子。棺槨就在這里,你們可以隨便試。”
“多謝。”胖子同瘦子對視一眼,同時伸手去觸碰棺槨。
幻境。
洛夕瑤在客棧等來了面色難看的神巫賀蘭臨漳和柯先生。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柯先生道,“定個客房,上樓說吧!”
洛夕瑤道;“好。”
這家客棧很大,柯先生告訴她,這里曾經是他祖母的陪嫁,后來一些原因,他祖母把這里賣了出去,客棧的主人換了不知幾個,可這里的格局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動。
他熟門熟路地要了一間開窗能看到街市的上房。
一進去,柯先生便把窗子都打開,賀蘭臨漳坐在屏風后的靠椅上,倒了碗涼茶一飲而盡。
車夫帶著人里里外外把屋子檢查一遍,沒有問題后,各自把守,以防隔墻有耳。
“聽柯先生說,你要回惡魔谷?”賀蘭臨漳杵著下巴,沒有紋路的下半張臉有些蒼白,看起來很是疲倦。
“是。”洛夕瑤點頭道:“柯先生說,我很可能是把魂魄丟在惡魔谷了,想要招魂的話,要去巫神廟做祈福才行,而且最好是魂魄丟失附近的巫神廟。如此一來,只有惡魔谷外的巫神廟才可以。”
賀蘭臨漳煞有興趣地瞧了瞧她,“我可以答應幫你招魂,只是……你又能給我什么?”
柯先生不贊同地看了賀蘭臨漳一眼,道:“洛九姑娘不要誤會,神巫索要好處不是他想要,而是要先給巫。”像是擔心洛夕瑤不懂,他又解釋道:“就像拜佛許愿之后要還愿一樣,巫對于我們來說,就是神佛一樣的存在。”
洛夕瑤道:“既然如此,難道不是我恢復記憶孩子后再還愿?你們的巫總不會先要供奉才做事吧?”
賀蘭臨漳倏然跳起,逼近洛夕瑤,沉聲道:“不可對巫不敬。”
“我不是大盛的人,和你們的信仰也不一樣。”洛夕瑤淡淡說道,“我認為提出疑問并不是不尊重。我恰恰是因為尊重你們的信仰,才有此疑問。”
落日余暉撒入房內,賀蘭臨漳臉上的紋路更加艷紅,他看了洛夕瑤半晌,“日落后出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