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我們手中有關地下河的殘圖不全。”白延信道,“二皇兄手中再沒有藏寶圖碎片了吧?”
“你這是何意?”白延文蹙眉,“你是認為我有所保留?”
“不過隨便一說,皇兄不要介懷。”白延信正色道,“咬人的狗不叫,賀蘭臨漳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陳督司發現高處古怪的篙竿時,我們也想過如何將篙竿嵌入其中,答案便是須有人沿著石壁攀爬而上。起先沒有人留意,待發現那些篙竿時再看,竟是每到地下河平穩的河段都有,可見他們多次嘗試。”
袁明德沉聲道:“所以,河水有八成會倒灌。”
陳永年道:“漠北這幾個人在北泉港外的海島時,曾躲在海邊的一個山洞中,巡島的士兵之所以忽略那里,便是因為山洞會在潮汐時被海水淹沒。臨海的山洞是如此,地下河更是如此,他們能想到潮汐并不奇怪。”
“三個時辰。”曹寬的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是為了躲避潮汐,還是為了迎上潮汐?倘若知道潮汐何時來,是否能夠躲避?不,定是不能。最有可能的是……潮汐如血池的幻境一般,是隨著我們的出現而出現。”
頓時,眾人的目光皆落在白延文身上。
白延文苦笑道:“地下河同血池不一樣,再說,我總不能將你們都綁在身上……”
他們商量對策時,面向洛夕瑤的曹寬忽然道:“他們是不是很久沒有說話了?”
“什么?”白延信莫名地問。
“賀蘭臨漳和洛九娘是不是很久沒說話了?”
白延信方要轉頭,便被曹寬制止。
“別動。”
白延信身體一僵,“可是哪里不對?”
曹寬瞇起眼睛,目光落在礁石上,并不直視賀蘭臨漳和洛夕瑤,“在提到二皇子的巫族血脈后,他們便再沒開口了,可是觀他們的神色,他們一直在交流……他們在掌心寫字!”
白延文眉心一突,“順風耳被發現了?”
袁明德感嘆道:“這位賀蘭王妃屬實聰明。”
“是啊!所以有不少人想換個人去和親,可惜……”白延信搖頭道,“他們如此防備我們,說的定然是重要之事。”
曹寬揮手叫來陶安,道:“告訴大家,小心留意漠北人,便是在此歇息,也至少留兩個人值守。”
“是。”
“我以為你會讓大家裝聽不到他們說話。”白延信聳肩道。
曹寬沒理會他,而是皺眉道:“洛九娘動了。”
眾人皆朝洛九娘看去。
她敢動便不怕人看。
銀針不過半寸長,手指足夠遮擋。
白延文道:“你們繼續商量,我去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何必?”袁明德不覺得洛夕瑤會實話實說,要知道這真話中藏著的假話最為致命。
而白延文也沒指望洛夕瑤說,他只是想看看是否能有所發現。
可惜洛夕瑤的動作很快,他走過去時,洛夕瑤已經收手。
不等白延文問,洛夕瑤便道:“我是用青面蛾的磷粉照亮河道,需給他們種蠱,才能不讓他們被青面蛾迷惑。你放心,我不會讓青面蛾接近你們,只要不沾染到它們的磷粉,便不會有事。”
白延文不知信沒信,他點頭道:“原來如此。方才我們對照殘圖看了看,地下河應是一路向下,只是地宮試煉不可能一直在河底,地下河行經某處時,定然會改變方向。你們不斷嘗試將船拴在高處,可是擔心潮汐來后河水倒灌?”
“是。”
聽到肯定地答案,白延文心下稍安,隨即又提起,“河水若能淹沒河道,想要活命,須得在河水淹沒前將船固定在高處。”
“是。”
白延文又問:“殘圖上的地下河陡坡有些許規律,你們決定在此停留三個時辰,是因為下一個河段便是……”
“還有一個河段能夠喘息,留給你們的機會不多了。”
白延文倒抽一口涼氣,道:“我知道了,多謝。”
于是,賀蘭臨漳這邊輪番歇息的時候,白延文那邊在反復攀爬、潛入篙竿、系緊繩索……
胖子看著有人掉進河中,揚著嘴角道:“誰高興了?是我啊!”
“你忘了?王妃說他們能聽到我們說話的。”瘦子道。
“嘖嘖。聽到又如何?我還不能高興了啊!再說,他們噗通噗通的不是這個掉河里便是那個掉河里,我聲音還能比水聲大?”
瘦子搖頭,“你還睡不睡了?”
“睡!”胖子速度歪頭閉眼,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
袁明德不在意說風涼話的漠北人,本就是不同立場,嘲諷幾句算得了什么?他在意的是他們能不能在即將來臨的潮汐中活下來!“這樣不是辦法。”
白延文平靜道:“你要如何?”
侍衛們可以用拖拽繩索,把船拖到穹頂,可攀爬石壁,趕在骨船之前將篙竿嵌入孔洞拋下繩索對于他們來說太難。
這事若是一個人容易,難的是須得兩個人一起。
“我們來。”袁明德看向陳永年,“骨船的控制交給二皇子。”
陳永年摩挲兩下長槍,將其放下,“走,試試。”
白延信這邊,最后攀爬石壁的人自然是曹寬和陶安。
“我們也要放棄一條船。”白延信道。
白延文嘆息,“只能如此了,好在分兩條船坐也坐得下。”
“繩索能不能承受住?”白延信有些擔心。
“河水會上漲。”
洛夕瑤對東齊如何安排行船沒有興趣,睡醒后,她讓賀蘭臨漳陪著去遠處更衣后,便叫醒眾人準備上船。
睡了不足一個時辰的白延文等人也動了起來。
賀蘭臨漳道:“下一個河段還能嘗試將船拖到上空,之后的連著兩個河段,可能都會遇到潮汐。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河道越來越窄,前方的河道可能窄到只允許一條骨船通行,為防意外,船與船之間最好不要靠太近。”
這個時候再質疑他手中的藏寶圖沒有意義,畢竟有所保留的不止他一個。
白延文道了聲謝,待漠北的骨船下河,他才擺手讓船跟上。
好在生死關頭,又有陳永年他們親身上陣,骨船不算平穩地被拖到高空,他們也能松一口氣。
可船下降時,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布滿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