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她笑著捶了他的膝蓋一下,“甜言蜜語留著出去說吧!注意周圍和河里!我總覺得……河里會有大家伙……”
“噓。”賀蘭臨漳食指輕輕點在她有些冰冷的唇上,回頭看了一眼。
洛夕瑤眸色一變,立刻捻斷燭火,小柯他們也先后將燭火熄滅,骨船周圍頓時只留青面蛾身上的熒光。
“這里只有一條路。”白延信捏著受傷的左臂道,“他們一定是進了這洞中,也一定是他們弄熄了甬道兩側的燭火!”
“是又如何?”白延文想到頸側的傷口,就恨不得一劍刺穿白延信的心口,“倘你走在前面,只會做地更絕。”
“二皇兄,你在說什么啊?”白延信無辜道,“我知道你對我傷了你耿耿于懷,可你也差點兒斷了我的手啊!即便知道血池有能讓人陷入幻覺之物,我們也無可奈何。可惜便是用棉布捂住口鼻也無濟于事,也許在我們進入血池的那一刻,我們便已經陷入其中。你走在中間,前后都有齒籠臨空而降,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血流進血池,徒留白骨。一炷香的路都走得如此艱難,死了那么多兄弟,二皇兄不說體諒,怎么還能如此計較?”
白延文陰沉地笑了笑,“老三說得是。死去都是東齊的弟兄,我如何會不體諒?我只是失望,失望于自己不夠強,倘若我的巫族之力真有三弟你以為的那樣強大,便不會讓兄弟們死得那樣凄慘。莫非,三弟不做此想?三弟,我知你打小就是如此,說好聽些是心細如發,說難聽些是斤斤計較,喜歡著眼于小處。”
“東齊是父皇的東齊,是百姓的東齊,我們作為皇親貴胄,既得了父皇的悉心教導,又得了百姓的信任好處,朝廷乃至天下都需要細心的人,三弟天性如此,并沒有什么錯。只是在生死關頭,三弟便改改性子吧!否則……傷了自己是小,拖累別人便不好了。”
袁明德被白氏皇子叨叨得心煩,他瞥了一眼沉默的陳永年和曹寬,又掃了一眼不足二十個的侍衛,這些人的眼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也有前途未卜的不安,甚至狼狽。
此時不說安撫人心,白氏兄弟竟然在沒有找到漠北人的時候便斗起嘴來,東齊有這樣的皇子,簡直是不幸。
“二位皇子都說了,在地宮中我們都是東齊人,不必講那些虛禮。”袁明德不得不開口打斷他們爭執,“從踏入地宮的那一刻起,地宮的燭火就是燃著的。最初我們以為有人捷足先登……尤其是遇見漠北人和三皇子的時候,只是如今看來,并不是如此。血池能察覺到巫族血脈而不開啟機關,地宮是不是也會在察覺到有人進入時,燃起燭火?那么為何從血池出來一路都沒有燭火徒留燭臺?”
“還用說?”白延信冷哼道,“自然是陰險狡詐的漠北人做的了!父皇賜婚,洛九娘本該隨賀蘭臨漳前往漠北,可他們偷偷離開和親隊伍返回京城又一路至此,可以說哪里有亂起,哪里便有他們的身影。”
“三皇子說得是。”袁明德應和道,“他們能用燭火拖慢我們的腳步,會不會在里面布下什么陷阱?倘若你們決定要撤出地宮,我便不多言了,可若是決定繼續前行,那么便不能急切,要有耐心,因為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地宮的陷阱,還有先我們一步的漠北人。”
“血池這一路,我們皆不小心陷入幻境,自相殘殺。倘不是二皇子先清醒過來,我們……”袁明德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我們便會無聲無息的葬身在滿是白骨的血池之中。幻境如同夢境,有時候覺得很長,實則只有一瞬,可有時候眨眼之間,卻已過了很久。”
“方才你們說話時,我檢查了洞口內的石階,上面不僅有腳印,還有指印。石階上布滿青苔,我可以肯定漠北人走進洞中。”
“沒人知道他們從這里經過的時候是否給我們留下了什么,留下的是線索,還是陷阱,我們如今能做的,不過是決定跟上或者……”
袁明德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很顯然,眼下只有兩個選擇,跟上或放棄。
“燃起火把。”白延文道,“跟上。”
說罷,他同曹寬點了點頭,“父皇既然將老三交給你,接下來如何,你便要擔起責任。他……算了,不說了,說多了反而不好。”白延文看著剩下的侍衛,道:“我是要繼續前行的,你們若是覺得危險,可以等在這里,若我能回來,我一定回來帶上你們。若你們跟著我……不論生死,我都不會虧待你們。寫著你們的名冊在陳督司處,無論有幾個人能幸運地回去,我承諾的,都不會變。”
誰也不傻。
此時跟著白延文前行,無論生死,皆有封賞,可他們若是后退,除非白延文死,否則他們和他們的家人皆沒有好果子吃。
白延信倒是不擔心白延文報復,反正他們生下來便是對手,可惜他們一行人皆沒有巫族血脈,想要平安出去,只能緊緊跟著白延文。
“兄弟一場,我如何會拋下二皇兄離開?”白延信有些氣憤地道,“是,我們打小便不對盤,會爭執,會給對方找麻煩,可我們到底是兄弟。”
白延文真誠地接受白延信的兄弟情,雙雙淚目訴說著后悔和決心,最后白延文指著石階道:“三弟同我一起?”
“行。”
倉促之下,小柯等人雖將石階恢復原狀,可到底沒有躲過袁明德的眼睛。
石階上有腳印不算什么,為什么會有指印?
他很快懷疑石階里面有什么東西。
白延文和白延信也不傻,他們一個發現右岸的腳印,一個發現左側石壁上的缺口。
而陳永年一直在海島上練兵,對于船的了解比他們更甚。
他很快發現骨船和魚皮帆。
“他們一定是坐船進了地下河道。”白延文道,“只是……他們為何不毀去這些骨船?還有,每級石階上都有指印,他們既把石階都撬開,為何不將東西都取走?便是不方便帶著,毀去卻容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