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華蘇蘇
“這……”
白延文說得很有道理。
到了這個時候,是個人都知道賀蘭臨漳的推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白延信想讓白延文用命給他們趟路,殊不知大部分心里都這樣想。白延文即便是皇子,這個時候也不能不考慮所有人的利益。
畢竟他活著走出去才是皇子,死在這里,便什么都不是。
而白延文也大大方方承認他有巫族血脈,甚至算是明示他的巫族之力很強,那么想要逃命的人也就沒人愿意成為最后一個。
也許只要白延文身處血池屋中,機關就不會觸發,可沒人愿意堵。
萬一呢?
萬一穿過血池的隊伍太長,被深埋在暗處機關感受不到白延文的巫族血脈,后面的人不就倒霉了?
這么大的血池怎么可能只有入口處有一個機關?
說不定屋頂裂開之后,露出的是無數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鐵嘴等著把他們吃進去剝皮拆骨。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延文和白延信身上的時候,她左手卷曲到極致,用小拇指勾開袖口的綁帶,一個細細的瓷瓶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手中。
沒有什么比血更能掩蓋血的味道。
她雙手背在身后,拔出瓶塞,用小拇指沾著里面的血,借著撩頭發的機會擦在耳朵后面。
“我們要怎么辦?這個時候,東齊的人未必會顧著我們。”說著,洛夕瑤湊近賀蘭臨漳,仿佛在悄悄和他商量對策一樣,抬手間把在月牙鎮山居齋時弄到的白延文的心頭血點在了賀蘭臨漳的耳后。
賀蘭臨漳敏銳地抬了下眉,同她對視一眼,只見她無聲道:“好東西。”
小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盯著白延文這個巫族血脈時也沒有留意洛夕瑤,所以洛夕瑤一動,他就注意到她不同尋常的動作。看書溂
背著小和尚湊過來,小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洛夕瑤。
她一共也沒從白延文那里弄到多少心頭血,不過幾滴而已,為了不浪費,她抓著賀蘭臨漳的手指堵在瓶口處,讓他去點胖子和瘦子他們,小柯和小和尚她自己來。
只見洛夕瑤抬手刮了下小和尚的鼻子,“雖然這里不冷,可也不能睡。不然跑起來你容易跌下去。”說著,她抓著小和尚的手放在小柯的肩膀上,趁機用帶血的手指蹭了下小柯的耳郭內側,以防小和尚摟著他脖子時把血蹭掉,“都進來的,就要努力或者出去才行,可不能大意。”
從小柯身邊走過時,她快速地說了一句:“別蹭掉了。”
也不知道瓷瓶里還有沒有心頭血剩下,反正她要好好保存這個瓷瓶,回頭用來放些藥草再繪上蠱紋,說不定養出來的蠱蟲會有驚喜。
“東齊上上下下做事都這樣拖沓。”洛夕瑤眉目間滿是嘲諷,“血池的門顯而易見就在對面,我們不等了,如何?”
賀蘭臨漳寵溺一笑,道:“好。”
瘦子背好丁振,顛了顛,道:“瞧見沒?小孩子都知道抱緊人家脖子,你也抱緊了,別……”
丁振用力勒住瘦子的脖子,“是不是這樣?”
“我錯了。”瘦子可憐巴巴道。
胖子重重地在他后腦勺拍了一下,“別鬧了。”
眼見賀蘭臨漳已經抱起洛夕瑤朝前走,白延文和白延信都停下爭執,皺眉看向他們。
沒有人說話。
他們不是不想阻攔,畢竟洛夕瑤手中的殘圖最為完整,倘若他們領先一步,那么地宮中的秘密和寶藏……
可同樣的,他們也想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出去。
一旦同白延文的距離拉遠,可怕的機關會不會被觸發?
他們想知道,這幾個漠北人能不能平安地走出去!
洛夕瑤的包袱背在前面,她伸手幫賀蘭臨漳緊了緊包袱的繩結,胖子等人也是如此,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丟棄身上的包袱,要知道這里面裝的可都是保命的東西,多重視都不為過。
“從這里到盡頭門的位置大概有百丈距離,不出意外的話,一炷香的時間盡夠了。”賀蘭臨漳道,“我走在最前,胖子在最后。記住,警惕血池的同時也不要忽略了頭頂和身側的石壁。一旦遇到危險就向前沖,不要回頭。”
“察覺到捂住血脈,機關都停了,可這未必就沒有危險了。漠北每年都有勇者之戰,過程中免不了死亡,可我們都知道,漠北是馬上民族,我們的祖先就是靠著勇武和才智騎馬征服了漠北這片對于東齊來說惡劣又貧瘠的土地。大國師會害自己人嗎?王會眼睜睜看著勇者死去嗎?他們當然不會。只有經歷真刀真槍的血的試煉,用雙腳踏過冰原和巖山,走過草原和河流,經歷過風雨的洗禮,才能成為勇者。”
“漠北人如此,巫族呢?”
“面對闖入者,是死的教訓。面對巫族后裔,可能就是不小心會要命的試煉。”
“所以,我們要謹慎小心,要快,且每一步都要踏實。”賀蘭臨漳有條不紊地叮囑。
胖子和瘦子點頭道:“我們明白。”
“等一等,賀蘭王爺。”白延文抬起右手置于左肩,同他行了一個漠北的見面禮,“多謝你的提醒,這里的確有可能是巫族的試煉之地。前朝末帝既然有巫族血脈,他將地宮修建成這樣勢必是還原了他心目中的巫神廟。只是我們人多,恕我不能隨你們同行。我就站在這里,希望你們能夠平安闖出血池。”
“你們放心,我們會幫你們留意上方和石壁,一旦哪里有變化,我會立刻出言提醒。”
“保重。”
賀蘭臨漳點了下頭,“保重。”
順利的話,賀蘭臨漳會比他們提前一炷香的時間離開血池。
一炷香的時間不長,可他們心中都清楚,在處處危機的地宮中再相遇并不容易。
白延文有些矛盾,他既想讓他們出去,又不想讓他們出去。
各有利弊啊!
看著他們的背影,袁明德站在陳永年身側,摸著下巴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步伐有了變化?”
明明賀蘭臨漳的前面什么都沒有,他卻抱著洛夕瑤分身而起,硬生生側身做了躲避的動作,后面的人跟得也有些磕磕絆絆,好像發生了什么只有他們這些走在岸邊的人能看見,而站在后面的東齊人看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