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小柯眼神明亮，他終于明白為何他多次進入地宮，都不得其門而入了，因為他看藏寶圖的方式不對。
“小兄弟發現了什么？”袁明德輕聲問。
周圍的人豎起耳朵，連賀蘭臨漳和洛夕瑤都看向小柯。
小柯道：“信不信？你們此時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袁明德和曹寬對視一眼，二人同時給守護在不遠處的自己人打手勢，讓他們立刻去探。
賀蘭臨漳護著牽著小和尚手的洛夕瑤站在小柯身后，陳永年和白延文他們也走了過來。
金家兄弟盡職盡責地保護著丁振沒有上前，丁振不會功夫，不拖后腿便好。
去探路的人沒多久就回來，他們不用說話，只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小柯說對了。
“泉水下的路應該是修建這里的工匠或者民夫留下的逃生路。”這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反正白日有守門神龍，夜里有冷泉，這些人想重走他們的路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賊都知道不走空，他們總不會還不如賊吧？
東齊對于前朝來說是竊國，漠北本就是在掠奪，而他……他們和賊也差不多了。
區別不過是這里的寶藏已經沒有了主人，無主之物，誰得到是誰的運氣，怨不得旁人。
“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走一段這條甬道。”小柯道，“可以看出來，這條甬道應該是當初運送東西的路。地宮很大，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建成，這一部分建好之后，運送的通道就會被堵死，而工匠把路留了下來，作為他們活命的路。所以這不算是地宮的一部分，不在巫族巫術的籠罩之內，而你們進來的路不一樣，你們是通過真正的入口進入地宮。對于藏寶于此的人來說，他們能進來，便可以出去。可你們不能！出口不是尋常人能夠看見或打開的。”
小柯抬手一掃，“這里可能真的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白延文余光一瞥，瞧見洛夕瑤喂賀蘭臨漳吃了什么，立刻道：“賀蘭王爺和王妃是在吃什么？”
“吃什么要你管？”洛夕瑤不客氣地道。
白延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正是我們同舟共濟的時候，你們也不想進得來，出不去吧？即便找到寶藏又能怎樣？出不去都是白費，我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賀蘭臨漳打斷，“二皇子誤會了。我和九娘都有傷在身，所以才吃藥。你放心，我們即便不是君子，也不是無恥小人。只要你們不對我們出手，我家九娘也不會隨便蠱蟲對付人。”
“地宮中雖然有能發光的幽草，但它們能照亮的范圍有限，真有蠱蟲藏在黑暗中，很難被發現。”白延文說著，微微欠身，“是我小人之心了。”
“蠱蟲的確容易被人忽略。”洛夕瑤笑著道，“可同樣的，二皇子的翳螟也不遑多讓啊！我們便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你說是嗎？若你實在擔心，我們可以分頭行動的。殘圖都看過了，過了這一大片地就有岔路，到時候就……聽天由命。”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和尚哼哼唧唧地噘嘴，“還走不走啦？我真是后悔給你們帶路，天亮后師父找不到我可是會著急的。”
師父小柯當沒聽到。
賀蘭臨漳捏了下他的鼻子，“別怕，出去了我會幫你同你師父解釋，不會讓他罰你的。”
小和尚歪著頭看他，“真的？”
賀蘭臨漳點頭，“真的。”
“那好吧！可是還是要快！拖拖沓沓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呀？一天兩天還好，多了的話，師父萬一獨自離開，到時候怎么辦？”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快些出發。”曹寬道。
袁明德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已經將這附近的毒蛙驅趕走了，算是探過路了，接下來……是不是你們二位決定誰走在前？”
“我們吧！”賀蘭臨漳道。
洛夕瑤利落道：“行。”
“不行。”白延信忽然開口，他目帶懷疑地看著他們，擔心他們先一步找到寶藏，“我們人多，還是我們探路吧！反正只有這一片草叢，過了之后就是岔路，也不算遠。只是若遇到危險，還請諸位不吝出手，守望相助。”
“當然。”白延文笑著點頭。
白延信勾起嘴角，道：“既然如此，我們探路，還請賀蘭王爺和王妃緊跟其后，殿后之事就交給二皇兄，我們人手多，辛苦些。”
不等白延文開口，洛夕瑤便漫不經心地道：“行啊！就這么著吧！”
越往里走，路越寬，如小柯之前所言，這里越來越冷，漸漸生出了霧氣，讓散發幽光的草叢更加朦朧。
不時有鳥鳴傳來，袁明德提醒道：“看來又有毒蛙過來，這片草叢不知道怎么回事，毒蛙特別多。”
一眼望不見盡頭的草叢，讓他們慢慢有一種在原地停留的感覺。他們真的有在走嗎？走了半個時辰了，為什么還在草叢里？
賀蘭臨漳叫停前面白延信和曹寬等人，讓小柯拿出殘圖看。
“你們有沒有覺得腳下越來越潮濕？”袁明德低頭抬腳，看了看鞋子，又伸手摸了摸，“草叢不該有這么大的水氣。”
他原地踩了踩，不厚實的幽草被踩在腳下發出古怪的聲音，一只毒蛙嗖地彈射而出，被袁明德的匕首釘在地上。
走過去把匕首拔出來，不費吹灰之力，袁明德皺眉用匕首在地上扎了兩下，“泥土又濕又軟，這里……不對勁兒。”
看不見地深處隱約有咆哮聲傳來，小和尚害怕地抱緊洛夕瑤的大腿。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困死在這里。咱們把眼睛閉上，然后慢慢走，看能不能走出去。如今我們三張殘圖湊一起補齊了藏寶圖，可藏寶圖上的秘密卻不是一時半刻能解開的。既然已經進來了，就要想辦法出去。”
“青面蛾。”白延文看向洛夕瑤，“青面蛾能夠織夢，我們現在是在夢中還是……不如讓青面蛾來確認。”
洛夕瑤點了點頭，“行。都閉上眼睛，不要被青面蛾蠱惑。蠱惑織夢是青面蛾的天性，我是宿主也不能控制，所以不看為好。或者……你們都看地上，不要抬頭。”
她說著，手掌一翻，一只青面蛾便站在她的指尖輕輕揮動翅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