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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洛夕瑤堅定地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就是有個有福的。”
石虎一聽，立刻撓頭憨笑。
賀蘭臨漳他們比她先一步到北泉，陳永新那會兒急著從月牙鎮往回趕就是為了抓他們，可惜洛夕瑤那會兒不知道，還以為趁著時疫把人困在月牙鎮幾日為他們爭取時間，哪知道陳永年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呢？
早知道……早知道她一見面就要了陳永年的命。
好在賀蘭臨漳他們有所準備，提前把一些東西埋在一家棺材鋪后院。
這會兒胖子把東西取出來，他們先把衣服換了，改頭換面一番，再做他想。
老何傷勢未痊愈，動武不行，燒飯還是可以的。
當初他們選擇將東西藏在棺材鋪就是因為店主的并不住在鋪子里，棺材鋪的學徒又是店主媳婦的親戚，雖說學手藝還算認真，可沒生意的時候難免偷奸耍滑，出去找想好地說說笑笑，所以這家鋪子一旦關門，里面就沒人了。
大雨能隔絕煙火，也能隔絕聲音。
幾個人分頭行動，燒飯的燒飯，生火的生火。
賀蘭臨漳同洛夕瑤守著一個炭盆，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取暖。
得虧有鮫鯊，不然他們泡在海里不淹死也得凍死。
明明已是六月中旬，一場大雨卻仿佛入了秋一般。
賀蘭臨漳道：“天氣有些異常。”他聽著外面的聲響，忽然道：“下冰雹了？”
洛夕瑤轉頭一看，快速起身走到門邊伸出手，掌心果然落在幾顆綠豆大小的冰雹，“不知道海上的冰雹會不會比這里更大。”
她忽然對石虎道：“便是島上傳來消息，陳永年也會以抓我們為要，倘若你有去處，可以不必跟著我們。”
“不帶我了？”石虎一臉惆悵，“那我能去哪？”
胖子笑呵呵道：“你若是有地方去，可以去投奔你的親朋好友，若是沒有地方去想跟著我們冒險也成啊！這不是追兵還沒來，給你選擇的機會嘛！你若是同我們一起，到時候可就沒有退路啦！”
石虎沒做聲，直到喝了一肚子面湯，他才低聲道：“我沒去處了，跟著你們走。東齊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那就一起。”賀蘭臨漳道，“一輩子總要走出去看看，漠北有不同于東齊的風光，也許你會喜歡。”
“嗯。”石虎重重點頭。
第一聲梆子響，坐在棺材鋪地上打盹的賀蘭臨漳便睜開眼睛，他低聲道：“戌時了，我們該離開了。”
胖子先從圍墻探出頭，除了附近人家隱約的火光閃動外，沒有什么動靜，也沒有什么人，他抬手做了個手勢，率先翻了出去。
賀蘭臨漳朝洛夕瑤伸出手，見她熟練地把手搭在他的掌心，他笑了笑把人抱在懷里，腳下一蹬，便如雨燕般輕盈地飛了出去。
胖子探路，每到路口都要四處打量一番，見沒有危險才輕悄地繼續向前。
他們皆是一身黑衣，身法輕盈，石虎雖然笨重些，好在他能跑，即便綴在后面，倒也還算跟得上。
很快，他們便到了北泉城墻附近，隱在密林中凝神細聽。
過了一會兒，胖子道：“按照我們的了解，巡夜的士兵應該剛過去不久，我沒有聽到什么響動。我先上去打暈守在此處的士兵，你們再跟上。”說罷，他盯著石虎道：“一定一定不要發出聲響。你要是爬不上去，就讓他們帶著，別逞強。”
石虎舔了舔嘴巴，聲音有些發怯，“不然……不然你們把我嘴堵住吧！”
“行。”洛夕瑤自然地從賀蘭臨漳地懷里掏出個帕子團吧團吧塞到石虎嘴里，“咬住了。”
賀蘭臨漳安慰道：“放心，依著我們的推測，這里的士兵沒有很多。尤其是下雨下冰雹的時候，除了需要巡邏的時候，他們也要躲雨的。就算被發現，我們只要翻過城墻，就能跑去月牙鎮，他們不敢追進月牙鎮的。”
石虎“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他不知道的是月牙鎮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牢房，里面的人想出都出不來，外人也輕易進不去。
等石虎去找帶他上城墻的人，賀蘭臨漳才對洛夕瑤道：“失去耐心的時候可以交給我。”
洛夕瑤嘆息一聲，“知道了。”
“石虎底子不錯，稍加教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洛夕瑤聳肩，很是無所謂地道：“隨你便。”
眼看胖子無聲無息地用鐵爪勾在城墻上，猴子一樣幾下躥了上去，一聲悶哼，胖子把被打暈的士兵綁好，讓他們快上。
賀蘭臨漳很是警惕，當即飛身躍起，抱著洛夕瑤上了城墻，頭都沒回地在上面奔跑，順著胖子搭好的繩子跳下去。
“怎么了？”察覺到他的遲疑，洛夕瑤問：“你是不是擔心陳永年在中途截殺我們？”
賀蘭臨漳沉著道：“按理說他和袁明德先走一步，應該是回了北泉才對，可北泉內的管控并沒有變化。要么他不在北泉，要么……”
洛夕瑤聞言微微一怔，道：“你擔心他去了月牙鎮，因為白延文？”
“我……”賀蘭臨漳話還未說完，黑暗中便沖出一隊人馬。
胖子等人紛紛拔刀，將賀蘭臨漳和洛夕瑤保護起來。
洛夕瑤看了看來人，見為首之人有些眼熟。
那人沒有近前，在同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下馬自報家門，“屬下是二皇子的侍衛，二皇子派我等在這里接賀蘭王爺和王妃。”
洛夕瑤恍然，怪不得眼熟，原來她在月牙鎮見過此人，她側頭同賀蘭臨漳耳語幾句。
賀蘭臨漳略一點頭，問：“陳督司可在二皇子處？”
那人點頭道：“是。陳督司帶人接管了月牙鎮的四個城門，士兵巡邏也改了時辰。如此一來，即便月牙鎮城墻不高，也不好翻越。不過二皇子早有準備，他提前松動了城墻邊緣的幾塊磚石，屬下可以帶著二位過去。”
洛夕瑤淡淡道：“我們若是不打算跟著你們，你們要如何？把我們綁過去？”
那人遲疑片刻，沉聲道：“還請賀蘭王妃不要為難我等，此處已靠近月牙鎮東城門，一旦有響動，絕對瞞不住守城的士兵，那些可都是陳督司手下的精兵。”
賀蘭臨漳看了洛夕瑤一眼，道：“跟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