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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才是那只蟬。”白延文淡淡道。
洛夕瑤輕輕嘆息，“還要感謝您同三皇子愿意配合，否則我哪有時間養傷等您來，您說是不是？”
白延文神色未變，“你早早將丁振從太醫院騙走，便是為了今日吧？還真是夠深謀遠慮。”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二皇子都能為爭奪大位故作紈绔莽撞，我養傷之余釣個魚，不算什么。”洛夕瑤左手微微用力，“我知道二皇子有秘術在身，只是你若不能一招斃我性命，便只能與我同歸于盡了。畢竟我捏碎你的喉嚨，只需要眨眼的功夫。其他的暫且不提，我的力氣如何，二皇子應該深有感觸才是。”
白延文知她對己對人都狠得下心，為了自身性命也不會亂來，“你未殺我，便是有所求。如今我們在老三的地盤上，再拖延下去，說不定便沒老三包了餃子。他是個擅長扮豬吃老虎的，身邊還有個東齊絕頂高手曹寬，我想，我們不要繼續浪費時間為好，你說是嗎？九娘。”
“叫王妃！”洛夕瑤左手用力。
白延文被捏得仰頭哼了一聲，呼吸微微急促，從善如流道：“王妃請說。”
“翳螟還有解藥，給我。”洛夕瑤道，“識時務者為俊杰，聰慧如二皇子，一定不會用作假來試探我的容忍度吧？”
不等白延文開口，洛夕瑤又道：“你在中青面蛾幻夢時，都能有翳螟在身，如今你一個人夜探三皇子別院，還是有曹寬在的時候，如何沒有保命的手段？翳螟不會立刻致死，最適合用在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你同白延信還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將翳螟帶在身上。太簡單的謊言你不會信，我亦不會信。”
“翳螟我有，解藥我也有。只是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試還是我試？我便是主動些，你又信得著我嗎？”白延文扭曲地笑了笑。
洛夕瑤挑眉道：“人嘛，有的是。你會巫術，我會蠱術。雖說名字不同，可殊途同歸，兩種失傳的秘術多有相同之處。只不過巫術傳承靠血緣，蠱術傳承靠修煉。二皇子乖乖躺在這里，只要不亂動，蠱蟲便不會吃你，你等我去找人來試翳螟，可好？”
白延文臉色急變，“我說不好，可行？”他自小便是東齊帝最寵的皇子，又有兵權在手的母族，便是他紈绔莽撞，總同太子相爭，也極少吃虧，可遇到洛夕瑤之后，他頻頻失手，十次有八次吃虧不說，剩下兩次也是狼狽出逃。
蠱術……
他如何能讓她在身上下蠱？
倘他給了翳螟，她不將蠱蟲收回，又要如何？
洛夕瑤不信他，他更不信洛夕瑤。
烏鴉別嫌豬黑。
論起陰險狡詐，她洛夕瑤也不遑多讓。
“可我信不著你呀！”洛夕瑤輕聲道。
白延文何況冷靜下來，道：“你在這里守株待兔，不是順勢而為，而是不得不為。你還不知道吧？我那個好皇姑祖母為了留得青山在，可是施了不少保命的手段，她不但將我有巫族血脈之事告訴老三，還將你有命蠱在身之事告訴了我。你同賀蘭臨漳分別時，滿嘴鮮血，便是生離死別也不止于此，你那時是將命蠱偷偷分了一半給他吧？不然你便是不能輕易逃脫，也絕不會如此簡單被老三抓住。”
“是啊！可這不影響我要你的命不是嗎？”洛夕瑤承認得干脆，“你要知道圣旨上的內容，我要翳螟解藥。只是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她聳了聳肩，為難道：“所以要如何？等三皇子發現你夜闖別院，將你殺死為我陪葬？不，應該說我在這里剛好給了三皇子一個殺死你的借口，回頭東齊帝問起，他剛好可以說是我殺的你，或者說我們同歸于盡。那么，二皇子是想配合我，還是想死于三皇子之手呢？已經撕破臉，故作無事沒有意義，畢竟破鏡難重圓，覆水亦難收呀！”
“外面熬藥的侍女被我弄暈，藏在樹上，她這兩日在你身邊服侍，你對她應該有印象才是，用她試翳螟，你我皆安心。”
“可。”洛夕瑤點頭道，“你既然知道我分了半個命蠱給賀蘭臨漳，便知道我的傷勢，一旦你有異動，我便會大叫。到時候即便你能跑，也帶不走我。錯過今日，你我再無見面之機，到時候想知道圣旨上寫了什么，你便只能化身為魚去懸崖下的小河了找了。而三皇子能不能從我口中逼問出答案，端看他的本事。”
“你放心，我便是不想你好，也絕不會想便宜老三。”
“那便最好不過。”
洛夕瑤松開禁錮二皇子的手，利落跳下床，仿佛在床上躺了兩日不吃不喝不動的人不是她一樣，靈活得不得了。
只是在二皇子看不見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撇嘴齜牙，真是渾身酸疼啊！
二皇子得了自由，很快將侍女弄了回來。
洛夕瑤忽然“噓”了一聲，指了指外面。
二皇子了然點頭，二人布置一番，讓在暗處窺探的人以為他們還在房中說話，可實際上，借著光影偏差他們已經順著窗沿走了出去。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沒有離開別院，而是去了三皇子歇息的院落。
“三皇子方才帶人離開，你怎么未跟過去？”小廚房傳來聲音。
“那邊有醫女，哪用得上我？昨兒夜里三皇子說想用陳皮鴿子湯，我特地準備上……”
白延文回頭，朝廚房后面指了指。
洛夕瑤無聲道：“走。”
白延文封了侍女的穴道，讓她醒過來卻無法說話也無法行動。
侍女害怕得瞪大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下，無聲求饒。
白延文無動于衷地將翳螟直接種在她的眼中，輕聲道：“如何讓翳螟加快生長速度，你定然知道。”
洛夕瑤垂頭看向侍女，“別怕，不會要你的命，你就當做了個噩夢，醒來便一切恢復如初。”
她在侍女的心口處按壓幾下，侍女的眼神便慢慢呆滯起來。
白延文拿出解藥，“一粒便可。”
洛夕瑤將藥瓶里的藥都倒了出來，共五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