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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
不能回去。
回去之后,三皇子若是不承認了要怎么辦?他可沒有辦法賠一節裝藏寶圖的指骨給三皇子。
車夫也不是膽小的人,他打開骨灰壇,看著里面的骨灰深深吸了口氣,狠狠地將手探進去,很快摸出一節指骨,“二老爺,可是它?”
“是是是。”洛二伯將車夫擦干凈的指骨拿到眼前,仿佛絕色美人一樣目帶迷戀,“九娘沒拿籃子走,我看里面香燭還有剩。這里到底被寧馨公主借住過……”
說著,他看了看附近的墳包,道:“上香酬謝山神,咱們就走。”
車夫按照他的吩咐做,剛要轉身去馬車處,便聽洛二伯道:“東西取出來便好,別的……埋回去。”
洛二伯看了一眼將暗沉的天,“又要下雨了,快些,天黑前離開魏縣。”
他去隱蔽處取藏在身體中的玉管時,看到一些馬蹄印,雖然馬蹄印很模糊了,可洛二伯卻一眼察覺不對,好好騎馬為何要給馬蹄包棉花?這不對。
剛剛抬眸,就瞧見車夫已經挑了三炷香點繞,插在寧馨公主的墳前。
等車夫給挖開的墳包填土時,洛二伯不小心把寧馨的骨灰壇踢撒了。
“是小的犯了錯,小的……”車夫給洛二伯擦屁股多年,一看他的表情,車夫就能猜到洛二伯是如何想的。
他能如何想?洛二伯就想要藏寶圖!
洛二伯沒有開口,而是也拿了三炷香點燃插進土地中,看著香煙裊裊,他才對車夫道:“天意如此,算了!東西便留在這里,我們回。”
“指骨……”
“不能太急,帶回去讓三皇子給咱們踩踩水。”
說著,洛二伯和車夫二人朝著遠處馬車走去。
洛夕瑤同賀蘭臨漳藏身于樹冠中,將洛二伯和車夫的行為罵了個狗血噴頭。
賀蘭臨漳半點不惱,等馬車下山,又確定附近沒人,他才抱著洛夕瑤飛身而下,“三皇子的殺身之禍不遠了。”
“活該。”
回去后,他們分頭把洛二伯帶來的消息告訴眾人。
洛夕瑤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手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盞冰糖枸杞茶一飲而盡,看著賀蘭臨漳在長案后擺弄著幾張藏寶圖,她皺了皺眉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張口道:“無上之國!”
“無上之國?”賀蘭臨漳忍不住重復了一遍。
“藏寶之地會不會在無上之國?前朝末帝可是安排過船出海尋長生的!能活著,誰愿意去死?船出海后再沒有回來,無上之國又被稱為神的國度,那里安樂祥和,會不會是個藏寶地?便是沒有寶藏,那里也可能有末帝的后人,或者黑巫的后人!”
賀蘭臨漳一臉復雜地看向洛夕瑤:“藏寶圖若真指向無上之國,便麻煩了。你想過沒有?藏寶圖也許是針對我們,不,是針對漠北和西蠻的陷阱?”
洛夕瑤道:“你是說,前朝是想通過藏寶圖攪動漠北和西蠻亂起,然后趁機統一天下?”
“無上之國是個世外桃源……我不是說沒有桃園,只是這樣的室外桃園若人少還罷了,人多的話……如何平衡人心永遠溝壑難平的欲望?無上之國若真是神之地,又如何會流傳出來?你提醒我后,我便讓人去海邊查,海邊見過無上之國的人,都死了。哪里是什么天眷、運轉,明明就是倒大霉命都沒了。”
洛夕瑤哼笑一聲,歪倒在椅子上,“我聽說無上之國時,便知道是個陷阱。只是無上之國若牽連東齊前朝,那這盤棋下得可真大啊!如此……前朝為何會滅?便是皇族都死了,可其他人呢?藏寶圖能流出,證明前朝的計劃一直有人在做,這個人是誰?在哪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便是藏寶圖是假的,無上之國有寶藏一定是真的。只是看哪個有命取寶藏也有命花了。”
賀蘭臨漳搖了搖頭,“不急。咱們得先緊著眼前。無上之國太過遙遠,他們若真有本事,藏寶圖的秘密不會這會兒才暴露。”
“幾張藏寶圖,讓各路人馬都動了起來,洛家二房都忍不住進京,可見財帛動人心。當然,這可不僅僅是財帛,還有無上的權勢!當年末帝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他藏寶藏我能理解,可他真會把寶藏運出海?為求長生送童男童女便罷了,送金銀珠玉,神有地方用嗎?”
賀蘭臨漳苦笑不得,什么話她都說了,還讓他說什么?
她也沒想從他那里得到答案,只是她想到了便說了而已,這會兒她忽然想到是他們已經有了三張碎片,連忙問:“你拼得如何?”
“不如和。”
洛夕瑤見他如此,無奈地道:“同我們的原本的兩張拼不到一起?看山脈走勢的話,能確定洛家的這張碎片在哪個位置嗎?”
賀蘭臨漳伸出手指在長案上敲了敲,“這里。”
洛夕瑤跳起來走過去,“這也太……”
“九娘,你可是不信?”賀蘭臨漳看著她,拉過她的手描繪著,“上下對不上,只能是左右,這邊能合上一邊,這邊也是如此,可你看上面的標記,這些標記我們如今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你發現沒有,他們是有些規律的……”
“餓了。”洛夕瑤動了動脖子,“吃了便歇息吧!明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紅明傳消息來,余江有兵馬集結。二伯父老奸巨猾,卻容易瞧不起人,這便是我們的機會。他們一來,魏縣衙門勢必要動,那么藏在山里的兵馬會不會動?他們會不會懷疑有人泄密或者主子已死?只要墳山有變化,我們就能進去了。”
說白了,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洛二伯和三皇子有野心是好事,不然如何方便他們?
他們折騰這一回,不就是為了魏縣山腹中的秘密?
何況,洛夕瑤還要接一個人,一個她在京城時下了蠱,等著上門的人。
白延文遲遲沒有出現,可洛夕瑤相信他不會簡單地死。
如果白延文在山腹中,那就太好了。
被關在黑暗中的白延文打了個噴嚏,麻木地垂頭吃著已經餿了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