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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很快要亂起,只要他們出了京城,便能短暫脫險。
洛夕瑤腦子轉得飛快,“護城河的水是不是同忘塵館的瀲滟湖互通?”
賀蘭臨漳不可思議地道:“你竟還未死心?”
馬蹄疾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突然,幾道人影從馬上跳下來,朝他們沖來。
賀蘭臨漳暗道不好,他抱起洛夕瑤,同她當初對何管家一般落手在她的頸間,一把捏暈她,這才叫來紅明和白水,“不必露活口。”
短兵相接,被綁在馬車底下的寧馨公主驚魂未定,擔心一刀刺過來她去見閻王……
#等等兩個小時內回來#
本就沒多少人手,受重傷的就兩個,便是洛夕瑤同何管家。
這膽大包天的人一條胳膊都不能動了,還想留在京中再次下瀲滟湖再見第三個守門人……賀蘭臨漳真想把她包扎好的傷口露出來,讓她好好看看她的傷口,問問上好的金瘡藥的味道,讓她便是封住痛覺感覺不到疼痛,也能喚醒她受傷的記憶,省得她整日想著上天入地,讓他擔心。
“你發熱了你知道嗎?”賀蘭臨漳把她的手腕塞回被子里,“城隍廟中有香火味便算了,可若是傳來藥味,勢必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倘你半個時辰內不退熱,便要用烈酒擦身……你是準備讓我幫忙,還是你自己動手?”
“我們已是夫妻,本不分你我才對。”洛夕瑤嘆息一聲,道:“我知你心疼我,只是你很清楚,有些事不得不做。”
賀蘭臨漳一愣,驚訝地看向她。
“怎么?”洛夕瑤意味深長道,“我們成親時選擇彼此,雖是權宜之計,可也是最佳選擇。我既嫁給你,便是相中你這個人,而不是空要一個名分。當然,我們是合作關系不假,可我覺著……我們已交換了彼此最重要的信物,關系應是有所不同了。莫非……我猜錯了?”
她說著,又把手腕挪出來,“我的脈搏跳動有力,生命力頑強,丁太醫都說只要好好將養便好,我們不必過于草木皆兵。”
賀蘭臨漳的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皺起的眉頭慢慢松開,可眼中的擔憂依然沒有褪去。
“暗器穿透之傷不是關鍵,關鍵是擦過你的筋脈。脈搏不虛不假,可筋脈之傷我不會看也看不準,你信任丁振才把他帶上,如今他說的話你不聽,日后還談什么信任合作?”賀蘭臨漳眼中帶著怒氣,道:“倘暗器有毒,又會怎樣?”
洛夕瑤有心說她百毒不侵,可見他眼底發沉,想了想到底沒說出口,“我覺著……”
“我不想聽你覺著如何如何。”賀蘭臨漳指了指枕頭,“你閉上眼睛睡一覺,我替你去瀲滟湖一趟,明兒天一亮,就出城。”
洛夕瑤心中一驚,“你去?不行!”
“為何?”賀蘭臨漳雙手抱臂,“你不是已經背著我帶著何管家偷偷混進忘塵館,摸金瀲滟湖,遇見守門人還不退,連續硬拼差點兒死那里。我功夫比你好,如何不行?”
洛夕瑤暗道不好,這是同她杠上了,“第三個守門人會控尸,我懷疑我們遇到的第二個守門人,也就是那頭化獸便是他的手筆。這樣的人……你但凡沒有一擊斃命,他有的是手段和你同歸于盡。我會蠱術,還有本命蠱在身,而且還同他口中的桑牧琊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便是我一時不察落入他手,他也不會立刻要我的命。”
不管如何,反正她是決計不會讓他在沒有她陪伴的時候下瀲滟湖的。
賀蘭臨漳真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搖晃,看看她腦子里是不是進了瀲滟湖的水,她怎么就這么倔呢?“你是真不怕死啊!”
洛夕瑤聞言搖了搖頭,“我怎么不怕死?我怕的!只是我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逃出一次,肯定還能逃出第二次。兵貴神速,我只是想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多問出些東西。”
她說著,伸手一拽,把床邊的匣子和圣旨拿過來,“算了,既然我們不能說服彼此,便先放一邊,我們先看看這兩樣寶貝如何?”洛夕瑤用了藥有些困,可她擔心睡著后他帶著人偷偷進瀲滟湖,只能找些事情做,刺激下困頓的腦袋。
寧馨沒有說謊,匣子里裝的都是她同淑妃的來往信件,大部分都是約定見面時間的,沒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內容,能當做證據的,也只有字跡了。她把這些藏起來,可見這些信是淑妃親筆。匣子里還有一個香囊,里面有一縷用五彩絡子系的長發,絡子很別致,很可能是長公主親手編的,說不定這頭發也是長公主的。
“長信寫的都很隱晦,不過可以根據時間推斷當時東齊發生過什么大事,她們見面總不能是談詩作畫,只可能是彼此利用。”賀蘭臨漳道。
洛夕瑤將匣子放一邊,“回頭問問隋先生吧!”她打開圣旨,瞳孔放大,“這……怎么會?我被騙了?!”
她仔細摸了摸圣旨,“怎么可能是空的?”
“這里是蓋了玉璽的。”賀蘭臨漳湊近聞了聞,“龍涎香能蓋住墨香,也可能是用什么特殊方法寫上去的。”
洛夕瑤閉上眼睛,扯過被子蒙過頭,“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也許這就是個空白圣旨,可以隨便在上面寫東西,寫哪個為太子繼承皇位,寫哪個為皇后執掌后宮……”
“別把臉躲被子里。”賀蘭臨漳掀開被子,便看見她微紅的臉頰,他摸了摸,比方才還熱一些,“你歇著,我去催催丁振的藥。”
洛夕瑤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馬車上,而且馬車已行到京郊。
賀蘭臨漳聽到動靜,低頭看了她一眼,“白水發現禁軍朝城隍廟來了,我也擔心京外大營圍城,便敢在城門開啟的時候,帶你出來了。”
“不是說不讓進出了?”
“有寧馨公主在手,并不難。”
寧馨是東齊帝最看重的公主,她失蹤的事,東齊帝不會嚷嚷的天下皆知,賀蘭臨漳便賭守城侍衛不知道此事,讓寧馨公主呵斥侍衛,馬車直接出城。